一、五花魚肉(1 / 2)

「五花魚肉,是用胖頭魚的肋岔肉,就是肚子兩邊的肉,切下來了豎著切成片,跟帶著皮的五花豬肉,切成了薄片,再放上蔥姜蒜各種調料,放到大鍋里文火慢燉。胖頭魚的肉嫩又結實,不好燉進去作料味,肋岔肉的肉薄且嫩,容易能燉進去作料味,還是只有大刺沒有小魚刺。豬肉肥膘多油膩,但帶著皮和瘦肉的五花肉,不是那么太油膩,放湯里長時間燉,油水還都進湯里去了。這樣把胖頭魚的肋岔肉,跟切成片的五花豬肉,放一塊燉,肉的味進魚里了,魚的味進肉里了,豬肉哏啾不膩了,魚肉更香不腥了,關鍵豬肉和魚肉的香味、營養,都進湯里邊去了,總之是又解饞又營養。」

「鯰魚皮凍,是用鯰魚和肉皮燉出來的。鯰魚就一根大刺沒小刺,等把魚燉爛糊了,把魚頭、魚刺挑出去,剩下的就全是魚肉了,然後按盤子盛出鍋,趁熱灑上青蔥、香菜,現在這個時候放冰箱里,打開保鮮溫度,晾涼了就是魚肉皮凍了,既是喝酒的涼菜兒,也是解饞的實惠菜。」

「河蚌醬豆,是先把河蚌的肉煮熟了,再切成小塊,放上油拿大醬煎一下,然後分開盛大碗里,把炒熟的黃豆倒到碗里,再拿個大碗扣上一悶。這樣河蚌肉和豆,都是又哏啾又好吃啦,就著下飯合適,就著喝酒也合適。哎呦,您幾位先喝著啊,那桌又有人叫我了……」

我想了個給小區里的孩子們發烤魚的歪招,破除了被「扶不起一族」們造的謠言,「清河魚館」的生意迅速好到了排隊等座的火爆。遭黑社會偷襲群毆的傷基本好了,關鍵遭黑社會偷襲的氣出了一半,我暫時專心經營起了「清河魚館」。

今天晚上天剛擦黑,來吃飯、喝酒的便坐滿了,我和馬文、馬力忙得腳打後腦勺。

我會做的河魚菜,是跟前女友九級廚師的老爸學的,雖跟我那位前准岳父葉九成,只是學到了些皮毛,但做出的河魚菜還是相當味美的,關鍵是別的飯店沒有。我在這一片住了十來年了,來吃飯吃飯、喝酒的人,熟不熟的基本上都見過。

覺得我做的河魚菜味道甚好,而且之前大多都沒吃過,每一桌吃飯、喝酒的人,都會叫我過去打聽幾句。店內、院里的二十余張桌子全坐滿了,一會這桌的人叫我過去問幾句,一會那桌的人叫我過去聊幾句,我挨張桌子來回跑了大半個晚上,生意火了能掙到錢了自是很開心,可也忙得頭暈目眩腦袋都大了。快到十二點了,還有十來桌的人沒走,但沒有持續來的人了,我這才有了坐下抽根煙的空閑。

我一根煙還沒抽完,一個外號郭老樂的人,拿著個老式飯盒來了小飯館。這個郭老樂,原來也是機械廠的職工,當年是在廠保衛科工作,天生樂觀為人和善,當年在廠子里人緣很好,跟我認識且挺熟的。五十多掛零的年紀,下崗後學的開車,現在是開夜班出租的。

老樂、老蔫、老根,都帶個「老」字的三個詞,以前是東北地區的熱門詞,比如本山大叔演的小品、電視劇里的角色,老樂、老蔫、老根都叫過,形容的不是年紀大或是長相老,是性格隨和好說話但為人還很有個性的意思。

「小趙師傅,忙著哪!」郭老樂跟我打了聲招呼,揭開老式鋁制飯盒的蓋,里面裝了半盒白米飯。「半夜回來吃飯,家里光有飯沒菜了,小趙師傅,有那個實惠點的菜兒沒,差不多的整點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