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懷羽情性大發、魂搖魄盪之際,遠在千里之外的邯鄲古城,一個關乎他生命安危的決定正在醞釀之中。
邯鄲,故趙都城,任人世滄桑變化,它仍是巍然屹立,氣勢渾然,不減千年古城雄壯的英姿。
城內司馬城中,雖已深夜仍然燈火通明。王郎端坐書房寬大的太師椅上,靜靜的看著疾步而入的小兒子。
王尋行至父親近前遞上手中的書札,「父親,皇城又來消息了!」
「又是催為父動手除掉楚懷羽嗎?」
王郎毫不驚詫,消瘦的面容怡然自得,不似雄霸一方的無敵霸主,反倒像飄然出世的隱世高人。
「父親,皇上為何讓你出手對付一個初出江湖的小人物,這楚懷羽有這么重要嗎?」
王尋一臉的疑惑,多日來的不解終於忍不住問出口來。
王郎並未回答,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來尋兒還是沒有多大長進,比起他兄長王邑差遠了!王郎心底暗自感慨,順手拿起案上一封密函遞給王尋。
「楚懷羽,男,現年十七歲,七年前出現於溫家堡,身世不詳,自少流浪,乞討為生。一月夜出現於關西,巧計擊敗張步,一戰成名,少年得志。與竇融之女竇倩茹關系密切。」
王尋念完信函內短短的內容後輕聲道:「這楚懷羽雖然背景不差,但要除掉他也不需要父親你出手呀!」
「這是為父花重金從聽雨樓買來的消息 ,」
即使王郎修為精深無比,此刻也不由對小兒子的有勇無謀心生怒意,「殺了楚懷羽,就是同時得罪了溫家與竇融,天下之大,誰願意無故樹立這兩個強敵!」
話鋒一轉,仙風道骨的王郎消失不見,此刻的他一臉霸氣,不怒自威,「這也是皇城那位向我示威,他要向天下人顯示他獨一無二的地位,即使是我王郎也得聽命於他,唯他馬首是瞻。」
說及此處,王朗眼現殺機,「邯鄲千里之地,只有我王郎才能發號施令,王某豈是任人擺布之輩!」
「砰」的一聲悶響,王郎須發無風自動,氣勢澎湃而出,面前精木所制書案在強大的氣壓下布滿裂痕,四散於地。
受到波及的王尋腳步不停後退,對父親的強大他雖屢見不鮮,此刻也不由的心生崇拜,向往不已。
「父親,那我們放過楚懷羽嗎?但『紅帖』早已傳遍江湖,孩兒是否叫人應付了事?」
「胡說!『紅帖』代表了王家在江湖中的地位,失敗的後果不是你可想像的。為父即不怕皇城那位,也不會擔心溫、竇二人。」
王郎狂傲的話語讓人聽起來是如此的自然,天榜十大的身份,坐擁二十萬精兵的勢力,讓他縱橫世間綽綽有余!
「楚懷羽是一定要死的,但卻不能死在我們手中;明日你帶上重金去見蛇娘子,以皇朝的名義請她出手。下去吧,順便傳信讓你兄長小心點!」
王郎擺擺手,陷入了沉思 之中,王莽,你想學劉邦嗎?可惜我不是淮陰韓信,我是邯鄲王郎!
王尋告退後轉身而出,背對父親的他原本粗豪的眼神一變,一縷精光一閃而過;王邑,我「親愛」的大哥,有你在的一天,怎會有我王尋出頭之日!
黎明的曙光在天際露出第一絲真容時,懷羽從白玉房中閃身而出,往自己卧室行去。「經驗豐富」的他牢記上次的教訓,以頑強的意志控制著自己恣意輕狂的意念,他可不想因白玉不能起床而再次落入水晶手中;在懷中玉人酣然入夢後,神清氣爽的壞小子一早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小淫賊,算你聰明,否則本姑娘就可以為民除害了,」
在倩茹房中苦守獵物,壯志未酬的水晶見到懷羽立刻大發嬌嗔,隨即又以疑惑的眼神望了望壞小子,「你這大壞蛋,不會知道我在房中才沒來吧?」
「我說大小姐,看人還是要往遠的方面看,大壞蛋說不准也會變成好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