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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染飄朱 佚名 5310 字 2021-01-02

「不用再多說了,」山崖之上,白衣麗人搖了搖頭,秀發輕揚,恰到好處地避過了一片隨風而來的花瓣,只見她白衣勝雪,肌膚更是皙如白玉,一身竟無半絲雜色,連手中長劍都是潔勝明玉,那清麗無雙的美靨上平靜無波,仿佛並不是和人動手,而是悠閑平淡地閑話家常一般,「人證物證俱在,便是你舌燦蓮花,也難動為師分毫。」

「師父!」雙手平伸,護著避在身後的傷者,只是身子也已搖搖欲墜,顯是再也撐不了多久了。

本來鐵堅的武功就練的還不到家,身後的常琛武功甚至不如師兄,便是兩人聯手,也絕非武林之中大名鼎鼎的玉華門掌門--『雪劍觀音』白羽霜的對手,若非鐵堅和常琛年齡雖幼,在玉華門也算練了幾年武藝,加上『雪劍觀音』白羽霜的『雪落繽紛』劍法與輕功並進,如夢似幻,一旦展開,那劍招似從四面八方襲來,任你如何高明也擋之不住。

可鐵堅卻選到了好地勢,此處石梁背後便是斷崖,寬又僅容一人,立於其上連回旋都難,僅可當面應敵,正好讓『雪劍觀音』白羽霜的劍法無法充分發揮,否則也接不到二十招。

只是鐵堅實是不甘心,他與常琛從來極少下山,在江湖上幾可說毫無恩怨纏身,卻不知此次為何被人陷害,還是被陷害成為武林中人人不齒的淫賊,偏偏對方心計狠毒,人證物證制造的毫無破綻,令『雪劍觀音』白羽霜深信不疑,竟親自清理門戶。

不甘心啊!鐵堅將長劍舞的風雨不透,聲若雨打梧桐,硬是又擋住了一招,只是膝上又中了一劍,令他忍不住跪倒在地,只能靠著長劍支著身子。

而白羽霜神情未變,仿佛將要被她清理門戶的,並不是她一手養大,最鍾愛的兩名弟子,而只是普普通通的淫賊而已。

「站起來,」聲音仍是平淡如常,白羽霜連柳眉都不曾晃動一下,她的執著與她的美貌同樣出名,任你如何親近,當她要動手時,絕不會有半點動搖,「看在你練到這份上,為師留你全屍,和你師弟葬在一處。」

「哈……哈哈哈……」聽到白羽霜這話,鐵堅心若死灰,笑聲中透出無比凄涼,說也奇怪,他不恨那設計陷害他和師弟的人,反而對面前毫不動搖的師父恨上了,他沒想到白羽霜竟是一點都不信任自己,甚至不給自己證明清白的機會,「留什么全屍?我和師弟一起去死,好護住你的清名。不過你要記住,你今日冤殺我等,世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爺是公平的!」

見兩人向後一退,身子隨即落向萬丈深淵當中,怔立當地的白羽霜這才搖了搖頭,她雖鍾愛弟子,但淫戒卻犯了她的最大忌諱,雖說以鐵堅和常琛的性子,此事確實透著疑竇,但為了維護本門清名,卻是非她立下決斷不可。

可是她雖深信自己所為正確,心中卻不由升起了一陣痛楚,怔立當地,一時之間竟陷入了回憶之中。

「師父!師父!」呼喚聲中,一條身影沖上山來,直到沖到了近處,才令白羽霜回了魂魄,她別過了臉去,順勢抹去了眼眶中打滾的淚珠。

「怎么回事?」

「啟稟師父,前門有敵來犯,三師妹正率人拒敵。」喘息方定,玉華門下排行第二的方盈月這才張了張臉,囁嚅了一會,才問了出口,「小師弟他們……」

「他們已跳崖自盡謝罪,爾後仍是本門中人,別讓外人辱了他們名聲。」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氣,白羽霜將長劍緩緩入鞘,轉身便走,玉華門在江湖上也是一方門派,雖說少參與武林事,可江湖上敢來生事之輩,也是少之又少,此次甚至連二徒方盈月都前來報信,想來敵人必是非同小可,「來敵是誰?」

「來敵自報匪號,乃是……乃是天衣教的右護法『血狐』殷達文……」

見方盈月吞吞吐吐,似有什么話不敢出口,白羽霜也不想問她。

『血狐』殷達文在江湖上是出名的嘴賤,人又窮極下流,可說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一出口就要傷人,若非其人詭計多端,是天衣教中難得的高明人物,恐怕連天衣教的教主『天衣無縫』藺志翔也護他不住,此人既已在山前報號挑戰,口中話語就絕非玉華門的女弟子能出口轉述的。

果不其然,才一見『雪劍觀音』白羽霜的身影出現,硬是被玉華門玉華劍陣擋在路口的殷達文,一張嘴就開始不干不凈了起來,「玉華門的婆娘們聽著,速速脫光衣服,引老子們到床上去,本座網開一面,只奸不殺!」

聽著殷達文大言出口,天衣教內不少人都哄笑了起來,望向玉華門弟子的眼光也不由帶起了一絲淫褻的意味,聽的不少玉華門弟子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雖說『雪劍觀音』白羽霜修養深湛,不為外物影響,但她的弟子們可沒這等修為,若非掌門在此,只怕不少弟子已想出言反譏。

「雲秀,回來。」出言招呼率領劍陣的三徒葉雲秀,『雪劍觀音』白羽霜腳下不停,已站到了陣前,掩護住葉雲秀所率的弟子們,同時手中長劍已經出鞘,顯是心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已有了拚死一戰的心理准備。

沒想到『雪劍觀音』白羽霜竟連一句話也不應答自己,殷達文反倒心下忐忑起來,雖說對女子難免輕視,但『雪劍觀音』白羽霜在江湖上的威名,只怕還在『天衣無縫』藺志翔之上,若非早有准備,天衣教又人多勢眾,憑他的武功哪敢來此撒野?

見『雪劍觀音』白羽霜已走到了面前,距離己方人馬不過二十來步,卻是連口都不開,竟似連招呼都不打就想動手,殷達文雖驚於對方行徑,卻也猜得到令白羽霜如此殺意大熾,想要發泄的原因,此時不開口討點便宜,更待何時?

「一堆婆娘,也想到江湖上混?哼哼,」拉高了聲音,殷達文身體卻是動也不敢動,他也不是勇敢到不想退後,但若是一退,只怕這一仗就別打了,傳出去自己給『雪劍觀音』白羽霜一句話都沒說就嚇的落荒而逃,日後自己在江湖上還怎么混?「給本座略施小計,便令你們自相殘殺。哼哼,白羽霜,親手殺了自己『無辜』門徒的滋味如何?」

沒想到殷達文會來這么一段話,『雪劍觀音』白羽霜步子不由得停了下來,心神卻回到了鐵堅落崖前的那句話上,莫非……莫非真的是……

「哈哈,不錯,正是本座定計,讓你乖乖的宰了自己的徒弟,」見『雪劍觀音』白羽霜停了下來,殷達文不由吁了口氣。

上乘武功最重心意堅定,若是三心二意,武功威力必然大減,是以他先行定計,讓『雪劍觀音』白羽霜親手清理門戶,殺了一手帶大的徒兒鐵堅和常琛,便是兩人不加抵抗,親手殺徒的『雪劍觀音』白羽霜心志也必受影響,然後自己再在陣前宣布此事,必使白羽霜心神失守,她修為再高,武功也必定打了個折扣,再加上隱伏暗處的藺志翔和本教左護法周幽一同出手,今日必可破滅玉華門,「若非你愚蠢到家,本座的小計也不會這般容易奏效……」

話還沒有說完,殷達文的首級已經飛了出去,鮮血噴濺當中,只見『雪劍觀音』白羽霜立在無首屍之前,白衫染血,手中長劍微微抖顫,雖說神色如常,但眼下情況,愈是平靜愈是劍拔弩張,令人心生懼意,天衣教的教眾被眼前景象所懾,一時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暗中的藺志翔大覺不妙,本來白羽霜被點出中計,心意激盪之下行為必超出常軌,卻沒想到變得如此沖動,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出手;更令人想象不到的是,她的武功竟已到了如此地步,方才那一招別說是天衣教眾,連藺志翔都沒看出端倪,待到發覺之時,殷達文首級已經墮地,眼見此事的教眾更是人人自危,戰意大沮。

但這一下出手,也暴露出白羽霜心情憤激的弱點,否則以她高明已極的輕功修為,又是愛潔至極的性子,怎可能讓殷達文噴出的鮮血沾到身上呢?雖說現下該是除去她最好的機會,但現下教眾意志大弱,若是貿然出手,勝負之數可還未知。

就在藺志翔盤算的當兒,周幽已下令動手,眼見埋伏的教眾已露了餡,場中激戰已起,藺志翔暗嘆一口氣,有時候考慮太多反而敗事,不如就一往直前吧!

伸手推開了門,走進了書庫之中,白羽霜輕吁了一口氣,那日之事雖說已過了足足三年,卻是到了現在仍似歷歷在目……

那一日,也不知白羽霜發了什么瘋,竟毫不保留地全力出手,悲嘯聲中紅影翩飛,所到之處骨飛肉濺,狠的一點不像女人,不,就算是須眉男子,在戰場上也不會像她那樣狠絕,那模樣令人望之心寒,嚇的天衣教徒人人自危,除了少數窮凶極惡之徒外,都只想從這女魔頭手上逃生。

這一仗只殺的天衣教大敗虧輸,不只殷達文,連周幽也命喪當場,若非『天衣無縫』藺志翔死命抵住了白羽霜絕大部份的攻勢,只怕天衣教真會當場滅亡。

話雖如此,但經此一役,天衣教也是損傷慘重,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恢復元氣,更別說是對這『血衣觀音』復仇雪恨了。

但事後玉華門卻沒有半點歡欣,尤其在白羽霜率人冒著九死一生之危攀下谷底,卻怎么也找不到鐵堅和常琛的屍身,空手而歸之後,氣氛更似跌到了谷底。

事後白羽霜雖說一如往常的教練弟子,話卻變得少了,變得一有空閑時間便向藏經庫房里鑽,門下弟子雖也算不上人人自危,但人盡皆知為了冤殺鐵堅與常琛之事,白羽霜性子大異尋常,雖不認為師父會遷怒到自己頭上,卻也沒人有這膽子去招惹她。

隨手將本門的練功典籍翻了翻,以往這動作是白羽霜的最愛,就算是以前已經翻爛了的典籍,每次新閱時她也總能找出點新玩意兒;但從那次的事情之後,這動作就完完全全變成了自然而然,雖說仍是能夠看到些新東西,但白羽霜卻是視如未見,只是借著翻閱的動作,令亂成一團的心逐漸逐漸地恢復平靜。

突然間,白羽霜手一震,手中的典籍竟落下了地去。

她不敢相信地搖搖頭,看著落在腳邊的冊子,良久良久才蹲了下去,發顫的雙手將書冊捧了起來,翻回了剛才見到的那一頁,熟悉的字跡映入了眼眸。

這冊子是前前一代掌門,也就是白羽霜的太師父所留下的手冊,記載了前人的練功心得,只是一來那位祖師與白羽霜輩份懸隔,並不親近,二來那位祖師向來多手,一有心得隨處便記下,搞得為她收拾整理手記的弟子們頭大如斗,是以她的資料向來被收藏在書庫最深處,雜亂堆著沒人想管,若非這手記正好就在白羽霜手邊,只怕她還很難看到這東西呢!

只是那上面的記載,也著實太過驚世駭俗。

玉華門下陰盛陽衰,所修武功向來偏陰柔一路,最適女子習練,門下男子向來沒什么地位,尤其自五代以前,史無前例地由男子出任掌門,卻在接任後三年內離奇身亡之後,這幾代以來,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才能接任掌門之位,門中更沒有男子的位子,鐵堅和常琛若非自孤兒時便被前代掌門收養,交由長弟子白羽霜帶大,只怕也沒法留在玉華門內。

偏偏此處手記的記載,卻是玉華心法中打通關節的關鍵,竟是要男女陰陽雙修,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甚至在後頭還詳細記載了修煉之法,連各種不堪入目的體位姿勢都畫出來了,這種事白羽霜實是聞所未聞,也難怪她要震驚。

只見白羽霜掩上書冊,閉目搖了搖頭,將書冊隨手一放,緩緩地走出了門去。

眼見明月已鉤,白羽霜推門走入了房中,一陣淡淡的香氣撲面而來,她輕輕地吁了口氣,搖了搖頭,將腰際的長劍掛到了床柱鉤上,緩緩繞過了屏風,入浴用的水盆早已備妥,那撲面而來的熏香,正自暖熱蒸騰的水上不住散發,誘的人心癢癢的,在一天疲累之後,有這樣的熱水浸浴,確實是天大的福氣。

走到了盆邊,注目看去,只見今天的水上浮著幾片花瓣,粉紅的色彩在水氣蒸騰之中,尤顯嬌艷欲滴,那誘人心醉的馨香,正從此處而來,也不知負責熱水的弟子是怎么搞的,今兒竟然用心起來,熱水不但不像以往般要三催四請才會弄好,連花瓣都備下了,真頗有些浪漫的閨閣風情哩!

拾起了花瓣,在鼻尖嗅了嗅,白羽霜心中有數,一邊輕吐香舌,將花瓣含在口中,她緩緩解開了衣裳,巧奪天工、美若天仙,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的完美胴體逐漸暴露出來。

伸手拭了拭水盆旁邊那已被水氣蒸成一片薄霧的銅鏡,白羽霜愛憐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雖說年已三旬,但她內力精深,又兼作息正常,肌膚肉體全沒有一點點老化的跡象,仍是那么的充滿年輕活力,尤其那一對高挺飽滿的玉峰,一旦脫離了束縛,便活力十足地彈躍起來,那兩點粉紅幻化成了飄櫻,模樣實是誘人至極;一雙修長的玉腿更是立的筆直,充滿了緊致的彈力,腰臀之處的曲線柔滑嬌美,全無一點瑕疵,若非自幼毫不休止的練功習劍,怎會有這般完美的體態?

神色微帶了點復雜,白羽霜一面愛憐地審視著自己毫無瑕疵的肉體,一面緩緩地步入水中,那溫熱的水波像是能夠吸人魂魄般,當嬌軀入水,香氣便如骨附蛆地纏了上來,一瞬間白羽霜只覺每寸毛孔都充滿了溫暖的熱力,蒸的嬌軀一陣麻軟,似乎什么疲憊感都在這一剎那給蒸了出來。

伸手解開了發髻,今兒個索性洗個徹底,白羽霜微一昂首,秀發如瀑布般滑落,浸入了水中,那溫柔的熱力更不放過如此良機,順著白羽霜柔滑如緞的發絲直透入腦,酥的白羽霜發出了滿足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