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狙擊媽媽 佚名 5053 字 2021-01-02

莫斯科的大街上電話亭不多,但還是給我找到了一個。

我走進公共電話亭里,拿出剛才在商店里換的硬幣,投了幾個進了電話機。

然後從口袋里取出一包揉皺了的香煙。在香煙盒里,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一個號碼。

號碼撥通了,但是沒有人接,我准備掛上聽筒的時候,聽筒里傳來「啪嗒」的一聲,有人接通了電話。

對方沒有說話,但是可以聽到嘈雜的重金屬音樂的聲音。

我掛上電話,點上煙。

電話鈴響了,我一直等到它響了4聲之後才拿起聽筒。

「喂!」

「胡安?」

「你們在哪?」

「我們在勝利大街46號的7樓,704房間。你一個人來。」電話里的聲音沙啞,但是沒有了刺耳的音樂聲。

10分鍾之後,血手給我開了門,他給我的第一印象是職業。

他剃著一個光頭,下巴刮得干干凈凈,身體魁梧得幾乎有點臃腫,一只眼睛是假的。那是他在北非失去的。

沒有問候和寒暄,他把我請進屋。屋里空空盪盪,只有一張大桌子,幾個年輕人正在打撲克,牆腳放著一個嶄新的日本收音機。

「你們好!」

這幾個年輕人象朱昆給我介紹過的一樣,全都是些華人的後代,有的是第二代,有的是第三代。他們看到我顯得不以為然,因為他們當中有些人甚至比我年長,比我高大得多。

「你就是胡安?」一個剃著一個美洲印第安人的莫希干頭,帶著碩大的耳環的年輕人首先放下了手中的牌,他站起來,搖晃著身體,從無袖的上衣露出來的胳膊肌肉發達,上面文滿了各式各樣的圖案。甚至連手掌上也是。

其他人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么。

血手並不說什么,他只是走到牆腳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象是怕冷一樣把手放在自己上衣的兜里。

「你是麥克?工兵?」

「嘿,你是胡安嗎,他問你呢?」坐在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的身邊,戴著一副眼鏡,如同一個大學新生的小伙子很不友好的沖我叫道,「我們的錢呢?」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看了看血手。血手聳聳肩,做了一個與他無關的姿勢。

那幫年輕人全都站了起來。朝我走來。我也朝他們走去。

當留著長頭發,穿著皮夾克的年輕人離我最近的時候,我忽然一拳狠狠的砸在他的鼻梁上,他慘叫了一聲,捂著臉蹲了下去。其他人頓時都擺出了格斗的姿勢。我拔出槍,指著麥克的腦袋,他個子最高,放倒了皮夾克,他站位最靠前。

他們全都停下來了。戴眼鏡的小伙子有些不安的說:「我聽說是你雇佣的我們。條件我們跟朱先生都談好了。」

「那這是什么意思?」我笑著把槍插回皮鞘,「這是對上級和雇主的歡迎儀式嗎,把他扶起來。」

馬上有人把已經坐到地上的穿皮夾克的小伙子扶了起來,他們都退回桌子前站著,望著我。我看了看血手,血手搖搖頭,站起來把他坐的椅子端給我。我坐下,血手就站在我的身邊。

「這個是凱文。張。來自美國的東海岸。他是個刺頭,電腦專家。」血手指了指戴眼鏡的說道。

「還有這個,白凈臉的。史蒂夫。陳。綽號水妖,狙擊手。剛才那個不走運挨了一下的是湯姆,我記不住他的姓,太拗口了,他是沖鋒戰士。麥克,工兵,爆破手,眯著眼睛的是他表弟,皮特,駕駛員,機關槍手。這個是你們的老板,胡安。」他朝我點點頭。

我點上一根煙,對他們輕松的說道:「好了,男孩們,我的話不多。你們有的人會死,這不是什么早晚之類的屁話,而是說幾個禮拜之內,事成之後所有的人會變得很有錢。血手是你們的頭。有什么不滿意的話,你們可以開槍打爛他的腦袋,甚至是我的。就這么簡單。有什么問題嗎?」

「我們需要設備,這不是搶劫銀行那么簡單的事情,我們要的已經寫在了單子上……」凱文扶了扶眼鏡。他似乎是作為代言人和我交談。

「是這些嗎?」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電腦磁碟,「會給你們的,甚至比你們要求的更好。還有什么嗎?」

「具體的計劃呢?」

「這由我來安排,你們只要呆著別動,我會策劃的。明晚上乘飛機去米蘭,血手,麥克,皮特一組。史蒂夫,湯姆一組。凱文一會就跟我走。到了米蘭,我會去找你們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跟血手說過。」

血手點點頭,他的聲音確實沙啞,好象是嚴重缺水的鱷魚一樣:「不准開小差,不准嘻嘻哈哈吊兒郎當,不准擅自外出,不准喝酒,不准吸毒,不准玩女人惹是生非。你——」他沖著麥克點點頭,「把那撮逼毛給我剃了,不准穿得象個歌星,也不准問他媽的什么為什么,這個可不可以,那個行不行的,我可不是什么該死的保姆。」

他頓了頓,然後把聲音盡量放溫和的說道:「我不在乎你們被干掉,但是完成任務之前,我還是希望你們小心點好。」

離開的時候,他們都從座位上站起來目送我離去。血手嘿嘿的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嘴不全的牙。凱文沒有任何行李,但是我還是讓他拎著一個旅行袋,里面放了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很聰明,我們坐電車的時候,他都跟我保持著一段距離,甚至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交代了他一些事情,還有晚上我乘坐的飛機的起飛時間,他自己就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我又點上一根煙,腦海里不斷浮現出自己三年前的影子。

(以下這段看不明白的話,可以去看看《狙擊媽媽》的2)

我聽見看守我的人關掉了電視,大踏步的向我走來,我閉上了眼睛,我才1 7歲,我不想這么早就消失,我還沒談過戀愛,我還沒試過女人是什么滋味,我咬緊牙齒,在心里痛苦地詛咒著。

腳步在我身後停下,堅硬的槍管抵上了我的後腦。「准備好了嗎?順便說一句,你媽她真他媽的棒!」

槍響了……

我的頭向下一歪,扯動了臉上的傷口,一陣刺痛,這是怎么回事,死人是不會思考的。我聽見身後是身體摔倒在地上的聲音,槍聲又響了起來。三響過後,電視機也沒有聲音了。

「嘿,你還能動吧?」他的漢語帶著奇怪的口音。

我點點頭,救了我的陌生人看不到臉,他戴著特種部隊的帽子,戴著手套的手上握著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割斷了綁著我的繩子,然後給我的眼睛蒙上一塊黑布。沒有了綁著的繩子,我一點力氣也沒有,身體直挺挺的向前倒去,他一把拉住我。把我瘦弱的身體扛在了肩膀上,我痛得大叫起來。

「真沒用,你叫起來就象初夜的處女似的。」他諷刺的說道。迷迷糊糊中,我們似乎離開了大樓,上了一輛面包車,車子里有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她動聽的聲音冷冰冰的說著英文,我一句也聽不懂。車子開動以後,有人給我打了一針,身上的傷口不那么痛了,濃濃的睡意襲來,我睡著前,感覺到一雙溫暖的小手在用毛巾擦去我臉上的血污,然後用紗布包裹著額頭上的傷口。

我的思想又回到現實當中。回到酒店的房間里,鐵人正在表情嚴肅的接聽電話。他看見我,把聽筒交給我說:「是愷撒!」

「喂,我是胡安。」

「好了嗎,明天就能見到你了。我們需要你和鐵人,馬上來吧。」他說完就收了線。

我正要去陽台上抽煙,鐵人叫住了我。

「胡安,我們要談談。」

「嗯!說吧。」

鐵人沉思了半天,這才慢慢的說道:「胡安,你信任我嗎?」

「當然。我們一起經歷過那么多的事情,就好像是……」

「可是,為什么我感覺不到你的信任呢?」鐵人自己也點上了一根香煙,「我們一起在尼日利亞接受訓練,你一直是我們的指揮者。還記得那次畢業時候的分組行動嗎,你,我,詹姆斯,還有湯姆和貝貝。」

鐵人下了決心似的把香煙在煙灰缸里掐滅。「無論你要干什么,我都站在你的一邊。可是,現在的你,讓我感覺好象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我感覺不到你的想法,你就象是遠遠的站在遠離我們的黑暗中一樣。」

我沒有回答。鐵人不需要回答,他只是想把他心里的話說出來而已。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一直為你效忠。」鐵人說完了就好象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收拾東西去了。

飛機在米蘭的forlanini機場降落,我和鐵人打扮得象球迷一樣,穿著a.c.milan的紅黑劍條衫,戴著墨鏡,邊走邊罵著尤文圖斯。

過海關的時候,我看見了凱文,他戴著耳機,無聊的翻著旅游手冊,時不時瞟著身邊的意大利美女,一副游客的模樣。他注意到我的眼光,臉上毫無變化,翻著旅游手冊的手則收緊,只剩下一根中指朝著我。

來接我們的不再是加長的梅賽德司-奔馳,而是一輛黑色的通用越野車,車上是幾個意大利人,個個穿著便裝,但是里面都穿著防彈衣。車里還坐著一個女子,穿著畫著天主教圖案的旗袍,火紅色的頭發扎在腦後,手上還握著一把意大利貴族風格的扇子。

「你們遲到了,不是因為交通堵塞吧。」

「怎么,現在是你來指導我們的行動了嗎?」我不理會雷歐娜的話,鑽進了車廂。汽車很快就駛出了米蘭城,朝著距離米蘭60公里的小城bergamo開去。原本在米蘭城內的意大利總部三天前被人放置了炸彈,莉莉和聖徒只是被爆炸的玻璃碎片傷到,不怎么嚴重,但是詹姆斯當時還在建築物里面,所以傷勢比較嚴重,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腦袋上扎著綳帶,像個冬天的雪人一樣。

「你還好吧。」

「他還算好。」刀子手站在門口,語氣里透出了按奈不住的怒火,「愷撒找你,胡安。你現在沒事了吧。」

「是的。」我離開了詹姆斯的時候,我感覺到詹姆斯,刀子手看我的眼光有點奇怪。

「你好,胡安。身上的傷如何了?」愷撒還是一副沒事的樣子,我注意到坐在他身邊的莉莉手上則纏著紗布。

「我完全沒事了。」我笑著說道。「怎么了?」

「坐下吧。讓我們開始吧。」愷撒喝著咖啡。「沒什么,你知道,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不利,對方對我們的了解甚至不少於我們對自己的了解。」愷撒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些事情應該讓你知道一下。」

莉莉把一盤錄像帶放進錄像機,經過了一段不是很長的雪花之後,出現了一段從秘魯的國家電視台截錄的新聞播報。

畫面上是還在冒煙的一棟別墅的廢墟,政府軍的士兵和消防隊員,穿著白色大衣的醫生們在忙碌著。空地上放著9具屍體,上面全都蓋著白布。

「……似乎惡魔緊緊抓住了他們。不久之前,這棟庄園的男主人,澳大利亞雜志記者克里森。奇奧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被游擊隊放置的地雷襲擊,車上的人當場死亡。而昨天晚上,在這個不足1000人的小鎮上再次上演了噩夢,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了當地的政府軍駐地,造成至少30人死亡,15人受傷,而武裝分子方面則沒有傷亡的報道。政府軍駐當地最高指揮官何塞。索薩上校當場死亡。他的助手馬丁。塞巴思蒂安被武裝分子慘無人道的殺死。」

鏡頭上出現了兩人的死亡現場,索薩上校還穿著軍裝,但是下身似乎染滿了鮮血,他的喉嚨被人割開了,馬丁則更加慘,甚至電視上用了模糊處理。只能看見血紅的一片。

「他被人剝了皮。」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聖徒靠在牆上,語氣輕松的說道。

我把注意力回到錄像上。

「而剛才鏡頭里出現過的奇奧庄園也沒有躲過武裝分子的襲擊,所有的守衛都被打死。別墅的主人,克里森。奇奧先生的遺孀奇奧夫人以及他的兩個客人失蹤,同時失蹤的還有因為奇奧夫人不滿當地政府軍虐待,而暫時住在庄園中的游擊隊女俘虜,她的情況本台還不是太了解。」

畫面上出現了一張照片,是兩個政府軍士兵挾住的的一個女俘虜。是安娜。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