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魂炒飯(1 / 2)

</br>薛妙前世霸道總裁文看多了, 會錯了人家的意,鬧了個大烏龍,從來沒這么囧過,囧了一晚到第二天早晨都沒緩過來, 給廖藺送飯的又是樊志。

想起昨天小丫頭臉紅成大蘋果的樣子,廖藺嘴角彎出愉悅的弧度,吩咐樊志傳話, 「跟薛妙說,今天團部有重要會議,讓她做做好事,中午給大家做頓午飯……哎, 還沒說完的, 你跑那么快干嗎?」廖藺望著樊志背影直嘆氣,這樊志從小他爸媽也沒虧待他,怎么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一聽吃的比干什么都積極, 碰上這樣的通訊員,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戍邊工作任務重、責任大,廖藺養傷也不是純養傷, 總結跟計劃一點沒少寫,正好一營的人昨天出任務回來了, 團部立即召開內部會議, 研究下一步工作, 因為廖藺腿傷沒好, 為了照顧他就近在醫務室對面小食堂的飯廳開會。

開了一上午會,大家都有些飢腸轆轆,灶間有香味飄過來,一營長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才沒走神,好不容易團長宣布散會,憋不住了大聲提意見:「下次別在食堂開會行不行,跟受刑似的,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出趟任務,半個月沒見,肖勝利這小子灶上功夫怎么進步這么大?原先也沒發現他做飯這么香啊。」

二營長看了廖藺一眼,話里有話:「你半夜才回來沒趕上,我們昨晚吃的鹵豆腐那才香呢,全都跟這小子沾了光。」

一營長指著廖藺語帶不解,「就他,不坑你就不錯了,什么時候能讓咱們沾上光?」

這時樊志敲門進來送午飯,冷冰冰的一張臉,可嘴角粘的飯粒子把嚴肅的表情毀得一干二凈,眾人都憋著笑,也不告訴他,毫不知情的樊志跟個毫無感情的發聲機似的說道:「做飯的說了,材料有限,大家簡單吃點。」

擺在大家面前的午飯看起來確實很簡單,一人一盤炒飯配一碗湯。

肖勝利跟薛妙說,領導也不能特殊,平時戰士吃什么他們就吃什么。不過因為廖藺昨天讓薛妙買的食材多,肖勝利前一天晚上米飯做得多,還有剩的,今天薛妙做主讓大家稍稍改善下,吃炒飯。

這盤炒飯看起來簡單,內里卻一點不簡單。這里的大米因為成熟期短,黏性不大,用來炒飯最好,幾顆雞蛋、一把豌豆尖,一點腌菜,軟硬適中的牛干巴,能炒出最銷魂的一碗飯,再佐碗香濃的茉莉竹蓀湯,簡簡單單的食材,搭配出讓人欲罷不能的味道。

團政委是個斯文人,先去看湯,挑起眉毛評價:「有些意思,茉莉跟竹蓀搭配在一起,會是什么味道?」端起碗嘗了一口,驚得說不出話來。

一營長沒喝湯,急吼吼挖了一勺子飯,炒飯一入嘴眼珠子瞪成銅鈴大,半晌過後憋出一句話:「這炒飯無敵了。」

眾人全都等不及大口吃起來,天!這真的是一盤簡單的炒飯嗎?米飯松散不黏滯,黃澄澄的雞蛋碎香噴噴,綠油油的小菜苗清爽解膩,腌菜增添口感,切成顆粒狀的牛干巴帶點麻帶點辣,口感柔韌,是這碗炒飯當仁不讓的第一主角,一碗飯香出了百般滋味。

越是簡單的食物越能顯示一個人的廚藝,這個炒飯的人廚藝絕對一流。

部隊的人吃飯速度早就練出來了,眾人一頓狼吞虎咽,要不是軍人有儀容要求,這會早就忍不住攤在椅子上,這飯能把人給吃醉了。

一營長徹底發現不對勁:「這飯看著簡單,肖勝利絕對炒不出來,別賣關子了,到底誰做的?趕緊告訴我。」

團政委看向廖藺:「小子,吃了這么好吃的飯,我們得感謝下人家姑娘,叫出來跟大家見個面吧。」對於廖藺出任務被個女知青給救了,並把人家姑娘扣留在他們這這件事,團里沒出任務的幾個領導都了解內情,只是平時忙,薛妙又只在小廚房待著,沒見著過真人,在場的只有團長跟副團長對薛妙有印象。

廖藺臉上帶著吃飽喝足的愜意,對提議的團政委說道:「感謝總得有點實質內容,我記得您家里有本早年農科站出的本省植物大全吧?放書架上蹭灰不如貢獻出來。」

獨立團氛圍好,非正式場合大家說話都很隨意,展東升才被廖藺剝削過,臉上表情幸災樂禍,「光吃不放血怎么行,政委您痛快點。」

團政委抬手虛點廖藺,搖頭道:「你這小子,真是個不吃虧的主,那書是個工具書現在不敏感,送人不是不行,我答應了,趕緊把人叫過來吧。」

讓門口聽令的通訊員去喊人,眾人正襟危坐,等著見炒飯天才。

門被推開,進來一穿花布衣,梳著兩根滑溜溜大辮子的小姑娘,眾人驚呆,這么小!

軟糯嬌嫩的小姑娘,大眼睛亮閃閃,見著一屋子滿身威嚴的鐵血軍人也不怯場,行了個禮,大聲道:「首長好!」

於團長樂了,開口問:「你多大?」

「17啦。」小姑娘脆生生答道。

「你飯怎么做得這么好?」

「報告首長,我爺爺會做飯,我爸爸會做飯,我自然會做飯,還有……我可能是個天才。」

「……」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啊,全屋子人都樂了。

團政委好奇問薛妙:「你怎么能想到用茉莉跟竹蓀搭配煮湯?」

能告訴你這是民國傳下來的老菜譜嗎?當然不能。薛妙開口回答:「這是我跟我們農墾團附近的傣族老阿媽學的,少數民族同胞特別喜歡以花入菜,風味很特別,我就跟著學了兩手。」

「原來這樣啊,味道真好,我都沒喝夠。」團政委感嘆。

薛妙很慷慨:「你要是喜歡我就把菜譜給您留下,茉莉跟竹笙一年四季都有,想喝了您回家自己煮。」

這姑娘長得甜,人實在,討喜得很,一營長越看薛妙越順眼,開口問她:「小薛啊,給我當兒媳婦怎么樣?」

眾人:「……」

廖藺:「你兒子才11。」

一營長擺手:「那有什么,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六那不得抱金山啊。」

薛妙黑線,小聲嘀咕:「這是拿我當童養媳還是老媽子呀?」

眾人耳力好全聽到了,全都樂不可支,一營長臉皮厚還想循循善誘:「來我家不叫你干活,做點飯就成。」

於團張聽不下去了,開口損他:「什么兒媳婦,你就是想把人小姑娘拐家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小薛啊,別理他,回頭有時間去找找你那些嫂子,教教她們怎么把飯炒得又香又松又軟,教會了有獎勵。」

「保證完成任務。」薛妙不光口頭保證還似模似樣地抬手行了禮,把眾人逗得哈哈笑,廖藺俊眼也閃著笑意,這姑娘古靈精怪的,跟誰都能處得來,她到底是怎么長大的?

能怎么長大,薛妙自出生起就是福德居的吉祥物,各種各樣的陌生人不知見了多少,大場面、大人物經歷過也打過交道,今天這樣的場合又怎么會陌生呢?

一頓炒飯深得眾人心,換回來好多禮物,團長給了一個新的軍用水壺;副團長送她個軍用指南針;參謀長心細拿出來的是個軍哨,一旦在山里遇險可以鳴哨示意自己的方位;要讓她當兒媳婦的一營長特大方直接拍出兩張奶糖票,自己兒子都沒給留;二營的營長跟政委也不甘示弱送她個挎包,正好她原來的那個舊得帶子都斷了,換了個新包把收到的禮物全都裝在包里。

這些東西里她最喜歡團政委送她的滇省植物大全,這本書雖然是農科所出的工具書,但編輯這本書的人真是了不起,里面不光植物種類豐富,每種植物的生長環境、特性及食葯用價值都闡述的十分詳細,說是植物大百科也不為過,有了這本書,對駐地周邊的植物認識跟了解會更上一層。

嫂子們人也都和氣善良,這里太過偏遠,隨軍的家屬本就不多,冷不丁來了個外人,而且是個長得甜、嘴更甜,還會做飯的小姑娘,可把嫂子們稀罕壞了,薛妙教她們利用這里豐富的菌類、野菜跟魚類等常見食材,做各種不費油且營養美味的好吃的,幾天功夫嫂子們廚藝跟著提升好大一截,家里男人跟孩子都樂得合不攏嘴,心里感激薛妙,幾個嫂子湊了些布票合力給薛妙做了身衣服。

衣服一上身薛妙就樂顛顛跑去找廖藺,廖藺又在寫材料,抬頭看了一眼美滋滋來顯擺的小丫頭,眼里含著絲欣賞,小丫頭本身就長得白,普通白色棉布褂上身,襯得一張臉白得發光,白里還透著一點點粉嫩,像是掛在枝頭沾著露水的水蜜桃。

捧場地打量了一遍來人,開口說道:「一看就是團長家嫂子的手藝。」

「嗯,可合身了,褲子做得也舒服,參謀長家的嫂子還給我做了雙布鞋,你看好看嗎?」薛妙抬起腳給廖藺看自己腳上的鞋,一雙黑色的帆布系帶鞋,現在不興綉花,鞋子就是普通的鞋子,可穿在小丫頭一雙小巧的腳上就顯得格外秀氣好看,廖藺笑了笑沒說話。

薛妙就是顯擺,不需要評價,在對床坐下,雙手拄在身側,看著廖藺有些欲言又止。廖藺眼睛又回到材料上,開口問:「怎么了?你什么時候還吞吞吐吐的了?」

「我養的鴨子要下蛋了,我得回去腌鴨蛋。」薛妙說。

「就這么想走,我們這里不好嗎?」廖藺抬起頭挑眉問道。

薛妙搖搖頭:「不用干活當然挺好的,但這里不是我該待的地方,待一個禮拜就夠本了。再說我這次被綁架又跟你回了部隊,這十多天駐地不知道算不算我工資,十多塊錢呢,不發怪可惜的。」

廖藺好笑:「原來是心疼錢啊,那我給你錢你還不要,真別扭。」說完從床頭櫃的公文包里取出個盒子扔給薛妙,「錢你不要,這個你拿回去玩吧。」

薛妙打開盒子,待看清里面的東西,嚇得一哆嗦差點把盒子里的東西甩出來,大眼睛瞪得滴溜圓,張著小嘴愣半天,「哪能吃了翡翠蒸餃……就送人翡翠的!」

「還好沒當成石頭。」

「石頭什么石頭,這是老坑玻璃種的帝王綠!廖營長你也太、太有錢了!」薛妙激動得都磕巴了。

廖藺心說,小丫頭果然不簡單,帝王綠都能認出來,「夠不夠你這幾天誤工的工資?」

這個問題問得是有多傻,這哪是等價物,她一個月掙二十六,一年掙三百一十二,這塊翡翠夠她干十萬年的。

實在忍不住好奇,薛妙問廖藺:「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想讓我告訴你,那你得把它收下。」

「那我不問了,我不會要的。」薛妙立即把翡翠裝回盒子,退還給他。

廖藺和煦的臉色沉寂下來,聲音透著股微涼,「別人給你的東西你都能收下,為什么我給你的你偏不要?」

「那能一樣嗎?別人送的都是我能還得起的小禮物,你送的哪是禮物?」你這是直接扔一座金山把人給砸趴下。

廖藺也不躺著了,沉著臉下床走到薛妙身前,高大的身形壓迫感十足,男人墨玉般的眼睛直視床上坐著的小姑娘,「你要說等價,難道我的命不值錢?」

薛妙也上來小脾氣,噘嘴回他:「我為什么要拿你這么貴重的東西?跟你說多少遍了,救你是巧合。」

男人盯她看了好大一會,「既然你不要,就扔了吧。」說完撿起盒子就要往窗外扔。

「哎,你這人怎么這樣。那可不是塊石頭。」薛妙起身阻止他,勾著他的胳膊要攔,動作有點大,碰到了廖藺腹部的傷口,男人吃疼沒站穩把薛妙一下壓倒了,兩人一起摔在薛妙身後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