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漏(2 / 2)

結果人家不領情,「你這是什么回答,還有,你能不能別這么笑,讓我想起我爺爺。」

廖藺:「……」

算了,他還是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的寵溺吧。

廖藺低頭打量薛妙拿出來的東西,也上手顛了顛,表情立即認真起來,仔細地拿手電筒在這東西的表面照了又照,開口說:「這個東西從重量判斷,有可能里面包著個東西,外面的材質應該是一種特殊的土質材料,好像還被煉過,咱們這的土質酸性比較強,這個土不是咱們當地的,倒像是來自北邊的某種陶土。」

抬頭看了薛妙一眼,問道:「你在哪里撿的?」

「在鎮上原先的廢品收購站那,好像最開始里面架過煉鋼爐子。」

「那這個東西保不准真地進過鋼爐,可能不簡單,不能輕易破壞,一旦里面的東西金貴,被損壞就太可惜了,你先收起來,正好蓋房子帶來的材料多,我回去准備下。」

廖藺用了一天的時間把需要的材料收集好,兩人回到石洞,廖藺從帶來的東西里挑挑揀揀,兌了一盆葯水,把薛妙撿的泥疙瘩泡在里面。起初那塊疙瘩沒什么反應,漸漸的疙瘩開始往外冒氣泡,外層有點溶解的跡象,那盆水有腐蝕性,廖藺給自己套了雙特殊的手套,見溶解得差不多,快速把那塊疙瘩撈出來,又用大量的清水沖洗。

一系列動作,看得薛妙驚嘆連連,「你應該去搞化學。」

廖藺沖洗好了疙瘩之後,又找了個小巧的鐵錘出來,因為前期把外面那層皮泡松軟了,鐵錘敲擊兩下之後,外皮開始脫落,里面的東西漸漸顯露了真容,最先露出來的一角顏色黃中泛紅,看起來像是花瓣。

薛妙跟在爺爺身邊有些古董鑒賞的底子,從顏色判斷里面的東西應是鎏金質地,因為被密封得好,沒怎么被氧化,在手電光下甚至還能看到一點點光澤。

廖藺敲擊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泥疙瘩裹著的東西顯露了真身,薛妙小嘴微張,這真是撿到寶了。

那東西是個佛像。從佛像人物飽滿的面型,跟水波紋式的發髻可以看出來,這應該是盛唐時期的造像,讓她想一想,記得佳士得春拍時一座明宣德年間的鎏金無量壽佛像起拍價大概在五百萬左右,如果是更為少見的金葯師佛像那價格得飆升到千萬級別。

這個盛唐時代的造像價格自然會只高不低,孟建英果然命里帶財。

廖藺見薛妙露出一臉撿到寶的高興樣子,笑著重復了一句,「你做什么都是對的。」

得到意外之財確實心中高興,但薛妙不是沒見到更好的東西,很快平靜下來,問廖藺:「這東西怎么能出現在這里呢?」

廖藺對當地的歷史了解要比薛妙更深入,想了想開口道:「勐相鎮本身的歷史就可以追溯到唐朝,有這種佛像不奇怪,佛像原先的主人能想到把它封存起來也是個有心人,讓它躲過被破壞的命運,不過應該是中間發生了變故,要不這東西也不會淪落為路邊的絆腳石,如果不是被你有心發現,可能真就被埋沒了,你不要有負擔,既然你撿到現在就歸你所有。」

又仔細打量了這尊小巧的佛像,廖藺也認出它是盛唐時期的造像,接著開口說道:「你知道我有機會到緬甸出任務,對佛像有些了解,看這造像的面部特征,應該是唐朝的。佛教起源於印度,在張騫出使西域之前,印度跟我們國家的交流,主要通過南面這條線,經緬甸到我們所在之地,再一路向北,這條路大家都稱為南方絲綢之路。隋唐時期,印度的佛教正是鼎盛的時候,所以當時的佛教造像也受印度的影響,從這座佛身的體態跟蓮座能看出來,是唐代的無疑。」

薛妙覺得廖藺在這種時候最有魅力,出聲贊揚,「廖藺我覺得你知識很淵博。」

廖藺笑了笑,問她:「是不是很崇拜我?」

「還行吧。」

真是個嘴硬的小姑娘,廖藺把佛像推給薛妙,「收起來吧,這東西現在被那些激進的學生見一個砸一個,都快砸沒了,物以稀為貴,將來會很值錢的。」

「我覺得你真有預見力。」薛妙佩服道。

廖藺搖搖頭,「我知道得多,是因為經歷得多,在境外,那些毒梟有時候會把貨放到佛像里躲避搜查。」想到邊境復雜的形勢,廖藺第一次在薛妙面前露出憂郁的神情,「現在他們主要在東南亞還有更遠的一帶交易。可那里出貨越來越多,擴產就要找銷路,現在我們國內情況特殊,他們來得少,我擔心在不久的將來,這幫人的觸角一定會伸向我們這里,到時邊境就會是另一種形式了。」

薛妙不得不佩服,廖藺又預測對了,國內從八十年代末開始,禁毒形勢一度非常嚴峻,有人就有欲望在,不光是這里,禁毒可以說是全世界的難題。

她不是專業的人事,不能告訴他自己道聽途說來的信息,廖藺常年在第一線活動,對於形勢的把握會比她在後世從新聞里看到的要更全面,薛妙沒再開口,只能無聲地給予鼓勵。

廖藺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不說這些沉重的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為什么你不喜歡那個叫季淑的衛生員?以你的謹慎,很少會干出那天那種事情?」

果然廖狐狸會問這件事情,政教處主任開始秋後算賬了,薛妙本不想解釋太清楚,但手電光下廖藺那雙黑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撒謊也會被看出來,算了告訴他也無妨。

薛妙默了默,開口道:「她不喜歡我,總想給我使絆子,我還懷疑,我剛來這里時被舉報走後門當上生活干事,差點被師部來的人帶走,是她在背後舉報的。」

廖藺皺起眉頭,那句「你做什么都是對的」再也沒法說出口,「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你怎么不早點跟我說?」

「我能自己解決。」

廖藺好想上手敲敲小姑娘的腦袋瓜,「你能解決?你的解決方式就是大晚上惡作劇?」

廖藺接著問了個關鍵問題,「她要針對你,動機是什么?」聰明人不需要人回答,廖藺問完就快速想到了,「那女的一看就對顧宇寧有意思,你作為干事堆里的優秀同齡人,要被她重點盯防,」想到一種可能,廖藺盯人的眼神壓力倍增,「難道你也喜歡顧宇寧?」

薛妙不知作何反應,「你才在這里待了幾天,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喜歡顧宇寧干嗎?」

「顧宇寧跟個冰塊似的,哪有我好,不許喜歡他。」

「大哥,你是不是跑題了?」

廖藺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不會胡亂懷疑人,手里應該有證據,舉報信在你手里嗎?」

「什么都瞞不住你,」薛妙認命地把舉報信遞給他。

廖藺用手電光晃了一下,把信收好,喊薛妙回去,「今天在這里待得時間有些長,趕緊出去吧。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有結果我會告訴你,不過對比筆跡挺麻煩,需要點時間,我們不能冤枉人,當然也不會繞過誰,如果發現是她干的,我肯定幫你收拾她。」

說完深深看了眼薛妙,警告道:「這段時間你離她遠點,那女的要真玩陰的,你玩不過她。」

薛妙被看不起有些不服氣,「我哪有那么差勁。」

廖藺拽拽她辮子,「你不算太笨,但你是個廚痴,痴迷一樣事情的人,心里容不下太多別的。」

「你意思是我就是個實心眼,那跟我比,你的心眼是不是個蜂窩煤?又黑,眼還多。……呀,說了不許彈我,我早晚要給你使我的殺手鐧。」

見廖藺彎腰端起他早先兌的那盆葯水,想端出去處理一下,薛妙眼睛一亮,建議道:「這個我幫你收起來吧。」

「這個有強腐蝕性,你要干它嗎?往仇人臉上潑?」

薛妙收集癖犯了,循循善誘,「你都說它有腐蝕性了,你端出去也是挖個深坑埋了,再怎么處理也破壞環境,放到我這里,一點危害都造成不了。」

「……你做什么都是對的。」廖藺想她干不出太出格的事情,咬牙繼續貫徹自己的計策。

收了水,薛妙高興,從後邊追上在前邊開路的廖藺,仰著臉,大眼睛因為即將出口的建議在夜色里亮得出奇,「廖藺,我跟沒跟你說過,我會面塑,我會做老壽星,小童子。今天得的這個佛像工藝真好,我又手癢了,我也想仿著做一個,我比照著你的臉捏一個怎么樣?」

廖藺的表情很精彩,那句「你做什么都對」到了嘴邊,怎么也沒法說出口。

見廖藺不回話,薛妙讓他放心,「我就是捏著玩,不會把你供起來,再上三炷香什么的。」

你怎么不上天!

「不過我可以給它起個名字。」

又起名?

「你是碧哥,佛像是你兌了葯水才得以露了真容,你也是個神人,就叫碧水大神怎么樣?」

「……臭丫頭!」第三計他放棄,不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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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我就致敬下平台論壇~~

碧水大神:咱倆不光輩分越來越大,連人種都要不一樣了,生無可戀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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