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1 / 2)

</br>展東升送完書, 哼著小曲回到獨立營,剛進後門,就聽廖藺站在角樓的瞭望口前喊他:「上來,有事找你。」

上去一看薛妙也在, 展東升高興地說道:「小嫂子,我剛剛在門口看見你了,怎么樣?周靜帆這姑娘不錯吧?我遇見她之後才認識到, 原來我喜歡的類型是像小兔子一樣的可愛姑娘。」

結果, 營長家的小嫂子不但沒附和, 還開口打擊他, 「兔子不是真兔子, 興許是只化成兔子的白骨精。」

「怎么回事?」展東升被她說糊塗,皺眉問廖藺。

廖藺遞上那份思想匯報,把薛妙的猜測一並告訴了他, 「現在只是猜測,咱們先跟顧宇寧要檔案,再跟上面溝通, 給滬市知青辦發電報, 如果她身份偽裝得完美,估計當地人發現不了端倪,下一步我們就得親自派人去滬市走一趟,現在雨季, 路不好走, 時間耽誤得會久一些。所以……」

「我來試探她。」能年紀輕輕當上一個營的政委, 展東升各方面能力都是過硬的,別說現在只是對周靜帆有點好感,就算成了真正的男女朋友,關系到邊疆安危,公和私他還能分得清。

廖藺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薛妙給自家男朋友使了個眼色,「別來虛的,咱們這邊山上雖然兔子少,仔細找找應該能找到,你去抓兩只回來,我給展政委做兔子吃,安慰下他受傷的心。」

展東升:「……」你這是安慰我,還是刺激我?

薛妙雙目炯炯,摩拳擦掌,「吃了兔子肉,我們再好好料理那只人形兔子。」

展東升無語地看向廖藺,你媳婦原來是這樣的媳婦。廖藺回了個「裝象」的口型,他媳婦是個以菜喻人的典范。

展東升深深地嘆了口氣,女人都是些什么奇怪的生物?兔子不是真兔子,廚師太愛當廚師。

感嘆歸感嘆,晚上冷吃兔他嚼得可香了。

從顧宇寧那要來的檔案內容不是很詳盡,上面說,周靜帆的父親和母親都是滬市鑄幣廠的技術工人,家里還有個哥哥在實行封閉式管理的軍管部門工作,很少回家。周家不是現在常見的那種孩子一大堆的大家庭,人口少得可憐。

通過軍區主管知青的部門與對口的滬市知青辦對接,委托他們去周靜帆父母的工廠進行核實,知青辦的人走訪了周家的鄰居、廠里的領導後確認,他們家確實有個小女兒叫周靜帆,拿著檔案里留存的照片讓人指認,也都能對的上。而且她父母就是普通的技術工人,沒什么特別的。

……

獨立營會議室,農墾團方顧宇寧還有陸鳴也來參加會議,薛妙作為最先發現疑點的人被邀請列席,聽了反饋回來的核實結果,她覺得有些對不起展東升,不好意思道:「可能是我想多了。」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段婚,這罪過可大了。

展東升搖頭:「你沒想多,這里面有好多值得思慮的地方,他們家人口那么少,又在鑄幣廠這種特殊的地方工作,本身就不算太正常。我們為了不打草驚蛇,特別關照了不去走訪她父母。即使她父母沒問題,不代表她沒問題,照片說明不了什么,不信你做個實驗,找兩個相似的人,不拿近照讓人對比,基本沒人能分辨出來。」

薛妙想想也對,以現在的照相技術,冒充一個相似的人,只要周圍沒有熟人,確實沒有後世信息化普及後被抓包的風險大。而且據她所知,團里真沒有滬市鑄幣廠子弟。

陸鳴有疑問,「如果她真有問題,那她的目的是什么?費這么大勁來到我們這,除了干活就是干活,能有什么發現?」

展東升給他釋疑,「在我們這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來,知青身份是最好的偽裝,我想她針對的不是你們,主要目的還是我們這里。」

陸鳴朝林子對面指了指,「是他們?」

「八九不離十。」展東升肯定道。

顧宇寧允諾:「上工、回宿舍休息時,我會安排人盯著她,發現問題隨時通知你們。」

廖藺一直沒參與討論,等大家靜下來,遞給獨立營一連長孫長順一份文件:「我已經跟上面通過氣,你親自走一趟。你拿著這個去找人,滬市會有戰友配合你。

我有直覺,她名義上的家人應該沒問題,冒充應該發生在出發當天,你去公安部門了解下情況,看他們那里有沒有沒被認領的被害人。知青辦應該有內奸,想想誰最有機會第一時間了解知青的背景,選定容易被替代,又難被發現的目標?你好好查查,發現可疑之處立即通過軍分區電話匯報給我們,路上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為重。」

「是。」

經廖藺這么一說,大家都面色凝重,如果真是這樣,那整個系統安插進來的就不止一個人,難道敵人已經提前了這么多步?

陸鳴恍然大悟,「知青可以好幾年不回家,不寫信可以發電報,可能過了很久才能發現換了人。有了這個時間差,能干多少事情?」

這點薛妙深有體會,她代替原主已經一年了,就寫了一封短信回去,不敢保證跟原主的字跡一樣,那家人不也是什么都沒發現嗎?

獨立營二連長以前去境外出過任務,開口說道:「緬北有一片區域以前是我們國家的疆域,有些人語言還沒有被同化,有個別地方還用漢語教學,在那片區域招來一些人來用,不細究,很難發現他們的來處。」

他沒說的是,這些人也經不起細查,要不營長家小嫂子這樣沒反偵察經驗的人,稍一認真就發現了端倪。這些所謂的情報人員就是扔出去的棋子,那邊人采用的是廣撒網的方式,做好了讓他們有去無回的打算。

陸鳴還是不明白:「為什么要這么大動干戈?」

廖藺冷笑:「他們現在貨多得賣不完,一直沒放棄咱們這片市場,國內現在機會不好,他們就放人來打前哨,了解邊疆布防,了解大城市,等時候一到,好第一時間帶貨涌進來。」他想起了一個人,能這么深謀遠慮,並有這么大財力布置一切的,不是那個有勇無謀派人回來挖墳的新領袖,而是最近名義上被招安,實際一直隱在幕後操控的老謀深算的星火幫老大。

開完會,屋里就剩廖藺和展東升兩個,兩人心中想著事情,誰都沒有說話。

還是廖藺先開口打破沉默,笑著道:「該你使美男計了。」

展東升給了廖藺一拳,「這不得等機會嗎?以為誰都像你臉皮那么厚,還沒好上就找了個特別的理由把媳婦弄來做了一個多月飯,我要是天天去找周靜帆,那才不正常呢。放心我已經跟顧宇寧安排好了,過幾天搞聯歡會,聯歡會上我再跟那女的好好過過招。」

不等聯歡會開始,薛妙開完會回去後就被周靜帆找上門。開門一看是周靜帆,薛妙立即把身後的門關嚴實,都被懷疑了,怎么能放人進屋?

薛妙問:「找我有事?」

周靜帆娃娃臉上有種少女懷春的羞澀,扭捏了一會,才期期艾艾開口道:「薛干事,我就認識你一個營里的干部,只能來打聽你,你在這里待得時間久一些,不知道你認不認識廖營長?宣誓大會那天,他有事來得晚,他一上台我就感覺自己心砰砰跳,這些天心里一直想著他,我好像對他一見鍾情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薛妙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

「我說我好像對廖營長一見鍾情了。」

薛妙:「……!」特么的,這四字成語竟然被疑似間諜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我不就是調侃你一句入口即化嗎?

薛妙臉上的驚訝想控制都控制不住,「你不是跟展政委走得很近嗎?我都看見他在大門口送你書了。」

「展政委敦促我好好學習,他確實是個好師長。不過要是找對象,我不是很喜歡展政委的長相……他長得太白,人顯得不可靠。」

小白臉在這個年代果然受歧視,薛妙心里……五味雜陳。

可誰讓她跟廖藺的關系就限於團里的個別領導還有身邊少數走得近的朋友知道?這女的要么真沒打聽出來,要么在試探她,還有一種可能,她警惕心起來了,管不了那么多,急於接近廖藺,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