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渣(1 / 2)

</br>登革熱還真聽說過, 大背頭是個惜命的,嚇得腿都軟了,靠身旁人的攙扶才站穩。媽的,這地風水不好,貓叫|春, 人犯病。

吳醫生先把自己捂嚴實了, 才回過身問他們:「是不是感覺心悸、頭暈、呼吸困難?」看病的使勁點頭, 吳醫生心里偷笑, 誰被嚇都這反應。

又把眼珠子疼的那人拉到身前, 查看他眼底充血情況, 更加肯定地道:「登革熱容易造成血漿滲透, 說白了得了這個病容易內出血,流鼻血跟眼底充血就是血漿滲透的表現。你們八九不離十是得了登革熱。我們師部下發了登革熱防治預案, 你們這樣的必須隔離。」

有個長得高壯滿臉起紅疹的不相信, 「你說我們是就是啦?你算哪門子醫生, 主任, 咱們別聽他嚇唬。」

吳醫生被質疑也不生氣,依舊笑眯眯:「登革熱的潛伏期是5天, 你們想想幾天前有沒有被蚊子叮過?」高壯紅疹男撓撓臉上的包, 想起貓叫的第一晚, 他出去找貓被蚊子叮了十幾個包, 不說話了。

吳醫生看著大背頭, 誠懇道:「我們這里沒有化驗設備, 你們要是不相信, 我就違反一次命令,放你們去大醫院化驗。」

其他人都看向大背頭,「主任,咱們去化驗下吧,到底得沒得心里也有底。」

吳醫生邊洗手邊念叨:「登革熱屬於急性傳染病,最近在咱們地區正流行,上次培訓的大醫院醫生說,得了登革熱只對同型病毒有免疫力,如果在醫院這種病人集中的地方再次感染到異性病毒,容易導致嚴重的臨床表現。」

大背頭呼吸急促了一分,緊張地問:「怎么個嚴重法?」

「多器官衰竭而死。」

「……!」

鼻孔堵了兩團紙的黃三嚇得差點尿了褲子,央求大背頭:「方主任,咱們就在這里治吧。」又看向吳醫生,眯著三角眼威脅,「治不好有你好看。」

吳醫生是個外表和善,脾氣特別好的小個子南方人,被人威脅依然笑眯眯:「你們都是社會的「棟梁」,我一定盡力救治你們。不用怕,其實這個病跟瘧疾比還是輕一些,死亡率沒那么高。」

「什么,都跟瘧疾是一個檔次的了?」大背頭覺得他喘不上氣了。

外面又來了十幾個知青,有個燕京口音的知青隔老遠就開喊:「吳醫生快去我們寢室看看,有幾個人燒了一夜,渾身起紅疹。」

「等一下,吳醫生你看看我,我臉好癢,我們到底是怎么了?」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知青臉上紅彤彤一片,跟大背頭方主任的症狀一樣。

「糟了,趕緊去通知營長和你們連長,宿舍里染病的人,找班長給集中在一起。有症狀的先留在我這里。一會我就去看病人,放心,這個病抵抗力強的不會被傳染。」吳醫生急聲吩咐道。

安排完知青,吳醫生神色焦急回屋,對屋里的人說:「方主任,這下不是也是了,傳染爆發了,我建議你們還是在現在的宿舍隔離,那里離我們宿舍區遠,遠離人群不容易交叉感染。我們衛生室有葯,我一定治好你們。」

「哎哎,這就回。」惜命的方主任特別聽話,領著人立即跑回了宿舍。

大背頭一回到宿舍,三營長陸鳴隨後趕了過來,指揮人給他們搬床,他們一共來了三十三個人,現在有二十個人被吳醫生判斷得了登革熱,被安排在最大的那間會議室。

陸鳴滿臉嚴肅,把沒得病的那十三個人也強制隔離,禁止他們外出,其中就包括另一個叫馮主任的領導。

他很不滿意被限制自由,「陸鳴,我工作還沒完成,你不讓我出去,上級指示怎么辦?」

陸鳴聞言把帽子一摔,「媽的,登革熱都要大面積擴散了,你還想著查人,不怕死你就出去,為你好還不領情,當老子欠你的呀。」

馮主任陰著臉抿了抿唇,最終什么也沒說,想來也是個怕死的窩囊廢。

……

薛妙把一塊黑罩布扣在她家鸚鵡大象的籠子上,對嘴里喊著豆豆的大象說:「趕緊睡覺,晚上還得加班,表現好豆豆隨便你吃。」非常時期,得安排她家寵過美國時間,繼續實行她的第一步計劃——夜半歌聲。大象還挺愛干的,喊得特別賣力,估計是找回了當初在玉米地當鸚鵡大王的感覺。

喂完鸚鵡,薛妙在小會議室和成功地把興風作浪的兩個主任及其走狗關起來的陸鳴會面,屋里還有幾個連長,也少不了笑眯眯的吳醫生。

陸鳴高興道:「賭對了,這幫人果然怕死,怕得要命。」

吳醫生沖薛妙得意地笑,「我做得不錯吧。」

「您騙人是專業級別的。」薛妙笑彎了眼睛,贊許道。

吳醫生裝模做樣作了個揖,嘴上客氣,「還是你的主意好,不熟的芒果提煉的汁液容易讓大部分人過敏,四天不睡覺,誰還不上個火,就是發燒是怎么弄的?」

薛妙對聚精會神等答案的人說了倆字,「秘密。」

「切,就會賣關子。」眾人失望。

薛妙只是笑,這個當然不能說,福德居里有培養皿,她們學營養學的培育點可控制的霉菌當然很在行,再神不知鬼不覺混到那幫人飯里,免疫力差的自然會發燒,除非有人長了雙顯微鏡眼,一點不怕被人發現。

她也擅使毒,專治惡人。

二連長還有些惋惜,「要是能揍人就好了,我一個人上,保准讓他們全都屁滾尿流滾蛋。」被大家一頓嘲笑。

陸鳴越看薛妙越滿意,對二連長說:「你就是個豬腦子,我們誰都比不上小薛腦子好使,小薛下一步怎么辦,你來指揮,我們全力配合你。」

薛妙笑容狡黠,跟廖藺越來越有夫妻相,開口道:「有病治病,沒病的就讓他得病,治好之前讓他們好好享受下得病的樂趣。來咱們這一趟,總得留下點什么。」

「留下一段終生難忘的噩夢。」郝國兵接話。

薛妙的第二步計劃——皇帝的新衣,將登革熱病情偽裝到底。

這次計劃其實是瞞著大部分人的,只有幾個最可靠的知青參與進來,駐地的大喇叭里,宣傳員天天播放防治登革熱的知識,大家都當真了,滅蚊運動又轟轟烈烈展開,蚊子總得滅,拿什么當由頭團里說了算。

每天在窗前見知青們在操場四周大力滅蚊,連「沒得病」的馮主任也信了。

馮主任不得病是嗎,不急,總有一款容易引起皮疹的植物適合你。

槭樹科的植物最容易讓人皮膚紅腫起紅斑,芒果樹就是其中一種,他們這里槭樹科植物最常見,經過薛妙跟吳醫生的不懈努力,終於在第三天,讓剩下的包括馮主任在內的十三個人也成功「被傳染」,渾身起包。

鼓包還不行,必須讓他們連續鼓上一個禮拜的包。薛妙叫來丁美玲,「仇要親手報才痛快,把這些床單幫我在桶子里浸透,再拿出來晾干,弄完記得好好洗手。」

「好的,薛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