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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略只覺身子越來越虛,眼前一黑,頭磕在桌子上沒了知覺。

明亮舒適的校長辦公室里,俊雅不凡的男人端著茶杯淺啜,聽對方挺著啤酒肚站在他面前滔滔不絕地吹噓。

「我們瑞德高中明年就要百年校慶了,到時候將有一批教學樓實驗樓要翻新,當然,也會舉行冠名儀式。」

「所以」唐頌翹著二郎腿,拉長尾音問道。這老狐狸先是跟唐夫人攀親帶故,接著又吹了半天學校近年發展有多好多好,現在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

「咳,到時候新樓將會以捐贈最多者的名諱命名,還懇請唐少呵呵」張校長點到即止,呵呵笑著。

唐頌豈會是在乎這些虛名的不過,他今天來確實有所求,總得給人家一點好處是吧,就當是為全國教育事業做貢獻了,於是很干脆的答應了。

張校長的腰差點彎成了90度,又是諂媚又是恭維,客氣的恨不得把唐頌當菩薩,天天供著。

唐頌不耐煩地打斷他連珠炮似的馬屁,說明來意:「幫我找一個人,女生,17歲左右,叫王小芳。」

「好的好的。」校長忙不迭地應道。趕緊讓主管學籍的老師查出王小芳所在的班級。

「我們學校叫王小芳的學生有3個,兩個在高一,一個在高二。」校長殷勤地介紹著,把學籍照片捧到他面前。

然而,視線掃過去,唐頌的面色卻越來越陰,綳著臉一字不說。

該死的女人連名字也是騙她的。她可千萬別讓他逮到

008 遇見

辦公室里氣壓逐漸低迷,校長額頭上的汗也越滲越多,囁喏著問:「不不對嗎」

「就這些」

「是啊,否則就得往畢業生那里查了。」

唐頌倏地站起,朝門口走去,他今天真他媽是抽風了,才會親自來這里只為了個滿嘴謊言的死丫頭。

校長眼見情況不對,趕緊喊道:「等等」

唐頌頓了頓,以為他有什么好主意。

張校長擦擦額上的汗,才道:「現在剛好下課,學生們這個點兒一般都在操場做課間操,我這個辦公室的視野挺好的,您看」說著,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望遠鏡似的東西。

唐頌臉色更黑了,什么鬼主意,這是讓他偷窺嗎他大可派秘書過來取瑞高學生的學籍資料回去慢慢對,或者直接甩手給占無,查清一個人也不過小半天的功夫,大不了讓死黨譏笑幾句,總不比這個更掉份兒。

不再遲疑,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校長辦公室,任由張校長在後面直呼:「唐少,唐先生,唐頌先生」祖宗啊,您到底要找誰我把她洗好了給您送過去還不成嗎

唐頌一肚子火,到樓下後沖司機揚揚頭,沉聲道:「開車」

司機自然是大氣也不敢喘,正好現在學生都在操場上,路上沒什么人,牟足了勁兒往外開。

唐頌的視線下意識地逡巡著操場上那堆動作劃一的蘿卜頭們,待發現自己愚蠢的行為後,懊惱地低咒了聲,收回目光。卻在余光的一瞥下,眯起了眼睛。

「等等」

司機猛地剎車,「吱」,車輪在地面留下兩道灰色的痕跡,唐頌不待車子停穩,便面帶薄怒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不遠處,一個瘦弱的男孩略顯吃力地背著一個女孩,艱難而緩慢地在校園小路上移動著,見到疾步過來的男人時,愣了片刻,還沒回神,背上的女孩便被男人霸道而又粗魯地搶過。

「她怎么了」唐頌打橫抱著沈略,眸中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不悅和擔心,自覺地忽略看到別的男人背她時心底的那股不爽。

「呃,她在教室暈倒了,我正准備帶她去醫務室。」懾於這個男人強大的氣場,男孩下意識地脫口道。

唐頌點點頭,瞅了眼懷里蒼白著臉的沈略,眉峰微蹙,轉身走向等在那里的轎車。

葉妃因為去取沈略的就醫卡,所以晚了幾步,待看清抱著沈略的男人時,驚疑地低叫了聲:「唐頌」

唐頌把沈略小心翼翼地放進後座,回頭凝眉看向跟過來的帥氣女孩,問道:「我們認識」

「不不認識。」葉妃難得臉微紅,尷尬地垂下頭,眸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再抬頭時,賓利已經揚長而去,消失在林蔭大道的轉角。

沈略被放上車沒多久便悠悠轉醒了,睜開眼便發現自己枕在一個溫暖寬厚的懷中,再往上看,赫然是禽獸那張俊美無匹的臉。她心如脫兔,慌亂間,只以為自己又做了場噩夢。

然而,他的氣息卻真實得可怕。

見她醒來,男人的眉頭稍稍舒緩,怒氣卻隨即襲來,隱忍著,打算等她好點兒再算賬。

眼看離校門越來越近,沈略緊張了起來,白著臉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醫院」他涼涼地吐出這兩字,便不再說話,只是直直地瞪著她。

沈略的臉倏地騰起紅暈,讓她幾近透明的肌膚看起來也稍稍有點生氣,沒時間猶豫,硬著頭皮說道:「不用了,學校醫務室就好,我我只是痛經而已。」

男人臉上似乎也些可疑的窘色,惡聲惡氣地掩飾道:「痛經會暈倒」

「真的是」沈略紅雲一起再起,在一個除了她只有兩個男人的車內,為她是否真的痛經而爭辯,要多糗有多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