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還滿意不」有點娘炮的造型師拋了個飛吻過去,看到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艷,眼里都是驕傲和自豪。

沈略從來沒有穿過晚禮服,局促地低著頭絞手指。禮服是經典的黑白系,白色的綢緞在胸前束成蝶形的裹胸,縱向的及膝墨色碎擺,如鳳蝶的燕尾,正待綻放破繭而出的華美。穿在身上,沉靜如煙雨朦朧的潑墨江南,又不失活潑與俏麗,把她的氣質全襯了出來。

果然人靠衣裝,原本清純不起眼的路邊小花,被包裝一下,居然如此惹眼。她的長發蓬松松的被盤在發道:「要不等會兒再挺難為情的。」

唐頌湊在她的耳邊說:「死要面子活受罪,其實他們都眼饞著呢。可是,哪怕一整天沒吃飯,也要苦逼得裝作很飽的樣子。」

沈略笑了,如果沒記錯,眼前這只才是死要面子吧

不過後來她倒是明白了,這男人雖然好面子,但更加的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全憑一時的心情與喜好。

去餐台只有幾步路,卻有很多人想擠過來跟唐頌打招呼,一個個謙卑客氣的樣子,有些還是沈略曾在新聞里見過的人物,她訝異之余,對他的身份又有些懷疑了。

有幾個中年男人湊上前打算與唐頌攀談,被他用眼神止住了,於是又紛紛失望地走開。可,總有些不識趣的家伙。

「哎喲,唐少,您也來了」男人腆著仿佛九個月孕婦般大的肚子過來,面滿紅光,剛好擋在他們面前。

唐頌冷著臉停住步子,誰知對方跟沒看到似的,繼續說:「上次小女不懂事,真對不住,回去我已經教訓她了,給您添麻煩了。」說著,遞了支煙過來,火機一按,就要幫他點燃。

唐頌煙都沒接,直接推開了,眸子里寫著疏離與嘲諷:「你對不住的應該是這位。」說完,朝身側揚揚頭。

男人這才看到沈略,小眼睛里全是驚艷,怔了片刻,點頭哈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咦小姐,您挺面熟啊」

沈略卻是想起眼前這人了,偏頭不想去看他。然,視線輕飄飄地移走,恰恰瞟到某個人影,剎那間被定在了那里。

044 意外重重

「快,乖女兒,過來跟唐少打聲招呼。」國字臉的大肚男朝剛從走廊過來的女孩招手。

沈略捏著手袋的指關節頓時緊了幾分,微微泛出白色,她還真跟這對父女有緣啊。父親在酒店調戲她,女兒在學校誣陷她。孽緣

蒙忻穿著一身火紅的墜地禮服,後面露出雪白的半截背,整個人嫵媚而性感,一點都看不出才十七八歲的樣子,塗著蔻丹的纖纖玉指伸出,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似的,「唐少,久仰。」

唐頌看都沒看她一眼,半摟著沈略直接繞道,他捏捏她的鼻子把她帶到沙發上,說道:「你先坐會兒,許多世伯也在,我去打個照面。」

蒙忻僵著的胳膊放下,臉色發白,王老板不知道對她說了什么,拉著她往另一個男人懷里推。

沈略看著覺得挺悲哀的,至少,她有一個好父親。

蒙忻也算咎由自取,一點也不值得她同情。

她不再看那邊,去餐台端了盤法式糕點,沙發這個位置還是太顯眼,珠光寶氣的小姐太太堆里,就她一個人坐這兒埋頭苦吃,其中有個女孩還鄙夷地瞅了她一眼。

緩了會兒酸痛的腳,她就起身離開了,看了看整個會場,就露台比較空。

臨近中秋,月亮很圓,微微泛著紅色,周邊的雲彩都被染上淡黃色的亮邊。夜風很涼,胳膊上起了密密的一層雞皮疙瘩,她雙手環抱著,卻不想進去。

本以為一層窗簾隔絕了里面的喧囂熱鬧,誰知這份清靜沒幾分鍾就被人打破了。玻璃門虛掩,幾個女人的談話聲清晰地傳來。

「哎那男人怎么來了,還帶個年輕的小姑娘,他家那位不是母老虎嗎」

「嗐,那是他女兒。你說這王七雄也真是的,老婆都換好幾個了,硬是想生出個帶把的,瞧,這都三個丫頭了,還沒見著。」

「我記得他大女兒跟我們家囡囡差不多大,頂多上小學吧。」

「這是繼女。唉,真不知道是繼女,還是妓女。你知道我剛才看到什么了嗎,簡直是有違哎呦媽呀,嚇死我了」

女人突然大叫一聲,把沈略也嚇了一跳。後來不知道怎么,她們就散了。沈略算是見識了,所謂的上流社會晚宴,不過是男人談生意,女人閑磕牙的鬧劇場罷了。

冷風吹得她指甲都烏紫烏紫的,她打算進去告訴唐頌一聲然後好回家,剛挪了半步,玻璃門就讓人從里面推開了。

來人見到露台居然有人,嚇得尖著嗓子驚叫了聲,整個人都彈起來了。

「你怎么在這兒」

沈略因為心里有所准備,倒是鎮定,就像沒看見她似的繼續照直走。

「喂,你站住」蒙忻突然揪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驚人,冷冷地警告:「回學校後不許亂說」

沈略怔了下,這會兒全明白了,方才那些女人討論的正是蒙忻呢,估計見她過來才嚇得散了。

她冷笑,「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蒙忻早在沈略剛進會場時,就恨得牙癢癢,上次章美意的照片沒有拍清楚,她以為沈略勾搭上的不過是像她繼父那樣又丑又老的男人,誰知道,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唐少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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