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深的恐懼,放大到最後,反而不再害怕,有種再壞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她的絕望,混蛋們的大意,誰也沒料到,原本倒地的男孩從後面倏然撂出的拳頭。

顧允丞雙目腥紅欲裂,揍開那兩個癟三,喘著氣朝沈略吼:「笨蛋快跑」

沈略趕緊趁機爬起,再次扯著嗓子喊「救命」然而,沙啞的聲音在雨中沒傳開幾步,就變得微弱,繼而消散。

那兩個雜碎看到顧允丞還有力氣,想到今天辦了這小子才是主要任務,如飢餓的豺狼般,火力齊齊攻向顧允丞。

骷髏狠道:「今兒誰也甭想跑黃毛,看住那妞老子先解決這個鱉崽子」

黃毛果然撲過去抓住了正欲逃跑的沈略,一邊還喊道:「骷髏哥,那就小弟先爽爽啦。」

他拉著沈略上下其手,而顧允丞,掄起受傷的胳膊瘋了似的捶向骷髏。

骷髏沒有防備,被顧允丞突來的狠厲拳頭打掉了顆門牙,他往地上啐了口血水,罵咧道:「他娘的,老子今兒不給你點厲害瞧瞧,老子張五的名字倒著寫」

黑暗中,冰冷的金屬銀光一閃,沈略強烈驚駭中迸發出巨大的力量,掙脫黃毛的鉗制,厲聲嗚咽道:「顧允丞小心」

瑞德高中,教室里的東西該搬走的都已經搬走,與一天前的滿滿當當相比,倍顯蕭瑟,只零星幾張桌子上還堆著高聳的書山。

葉妃看了眼沈略收拾到一半的雜亂課桌,天色漸暗,心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手中突然驚響的電話,把愣神的她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牛皮糖,在哪兒呢哎呦,路上都是些剛考完狂歡的寶貝疙瘩們,堵車晚了點。」

「教室呢。」葉妃瞅了眼還淅瀝瀝落著的雨,莫名的心慌和煩躁。

這股煩躁,在看到樓下路虎里坐著的另一個男人後,終於找到了根結。

她遠遠站在一樓的廊道里,拿特鄙視蔑視仇視的眼神瞪他,整的唐頌莫名其妙,懶得廢話,直接開口問道:「沈略呢」

還好意思提沈略

想到顧允丞撐著考完最後一場的凄慘樣,葉妃就怒從心來,差點氣得撲上去揍他,然而,介於這個男人的可怕,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知道」她別開頭忍住怒火,賭氣說道。

當孟保姆拎著葉妃厚厚的課本下樓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問道:「干嗎呢大眼瞪小眼的,怎么不上車」

「我嫌臟」葉妃諷笑,倚靠在一樓的柱子上,遠遠剜著唐頌。

「說什么呢我剛洗的車」孟子驍翻了個白眼,去拽葉妃。

「是人臟人臟」她甩開他的手,聲音揚高起來。

孟子驍感覺不妙,趕緊捂住葉妃的嘴,因為唐頌的眼神越來越嚇人。

「沈略呢」唐頌耐著性子從齒縫里問道,他額頭青筋突跳,忍住脾氣不跟眼前的女孩計較。路上就打電話到沈略宿舍了,她室友接的,說她並不在寢室。

孟子驍怕氣氛再僵下去,趕忙替葉妃答道:「哦,上面也沒瞧見她,人都走空了,指不定回去了吧,咱來這么晚。」

他拉住葉妃往車里送,葉妃卻往後蹭著賴著不願進去。她從來就沒有如此討厭過他們這些人,自己玩世不恭游戲人間,找願意的不行嗎干嗎要扯上她老實巴交的同學

唐頌從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要不是孟子驍寶貝著,他早就收拾這女孩了惱極了抓住她的胳膊厲聲質問:「最後一遍,丫的別逼我揍人」

葉妃哇的哭了,孟子驍扒拉開唐頌,吼道:「干嗎呢干嗎呢瞧把我家小葉子嚇的。葉子趕緊說啊,真有要緊事」

葉妃嚇住了,嗚嗚地說了沈略走之前跟王子陽說的那個地點,甚至連去找顧允丞都不小心說漏嘴了。

唐頌二話不說,也不管這兩人了,氣咻咻地扭頭就走。一路上頭頂青煙直冒,咬牙暗恨著:好啊,狠好我原諒你一次給你一次機會,你丫還蹬鼻子上臉了我唐頌是這么好相與的人么丫的居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犯

他怒火狂燒,琢磨著等會兒要怎么教訓那死女人

然而,剛走到羅羽巷路口,就被圍著看熱鬧的人給堵住了,人們議論紛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警笛聲烏拉烏拉響著,不知是正在遠離,還是正在靠近。

唐頌心里莫名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循著湊熱鬧的人七拐八拐跑到一個胡同口後,稍一打聽,頓時心神俱裂

060 別跟我比狠

淅瀝瀝下了一整天的雨漸漸停歇,在警方的探照燈下,地上蜿蜒的積水河里隱隱還漂著幾絲血色,拐角的牆邊早已空曠不見人影,小巷里彌漫著被清冷空氣稀釋了的淡淡血腥味。

黃白相間的警戒線攔住了附近看熱鬧的居民,堵在線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

「咦,你也過來了」

「是啊,聽到警笛聲來看看。」

「大晚上的,這是怎么回事啊」

「啊聽說殺人了。嚇死個人唷」

剛剛聽聞消息的兩人同時面露恐色,這時,又有一個好事者插嘴:「哎呦,你們不知道。羅老太太倒垃圾時最先發現的,這不,嚇暈了給送到醫院去了。當時場面那個凄慘啊,地上都是血,刀插在那個男人的肚子上還晃盪著,血汩汩冒,跟拍電影似的,活了這么些年現實中誰見過啊」

「誰殺的為啥事兒啊」

「聽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

「咦,不是男孩嗎」

眾人七嘴八舌,話語中透露的信息排除了沈略被害的可能。然而,唐頌的心依舊沒有落定,眼皮跳得厲害,他斂著眉心煎火燎地走向正在給目擊者做筆錄的警員,急聲問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穿著淡藍色制服的平頭警員被人群吵得煩不勝煩,橫眉怒掃,冷斥道:「這是你能問的嗎往後退往後退,別影響辦案」

唐頌眼一眯,正欲發作,又有一個警員湊過來,跟那平頭咬耳朵低語了幾句,平頭警員接著開始咕噥:「怎么教養的啊,小小年紀,還真是狠辣」

唐頌宛如油鍋上的螞蟻,本就焦躁,隱隱約約似乎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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