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他跟孟子驍比較皮,挨的鞭子不計其數,家里這根老藤條被磨得色澤光潤鋥亮鋥亮,幾乎全都是他的功勞,這都多少年沒用過了,沒想到老頭子還保存著呢。

唐祖威聽到這話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的後背狠揮了一鞭子,冷道:「死小子給你留著面子好讓你到處給我抹黑」

唐頌齜牙吸了口氣,脊梁瞬間火辣辣的,皮糙肉厚也經不得這樣揍啊,老頭子氣頭上,力道可都下足了,「爸,我這到處給您掙臉呢,啥時候抹黑了您揍我可以,也得讓我明白明白啊。」

「哦做錯了什么現在還不明白我說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擠了花天酒地也就算了,還敢逞勇斗狠砸人家場子」

唐頌眸中精光閃過,轉瞬被他斂起,心里直呼完了,依老頭的脾氣這回可夠瞧了,嘴上卻說:「爸,這是誰又皮癢在您面前造謠搬弄是非呢」

「還狡辯」唐祖威又是一揮,快鞭劃開氣流,空氣里嗚的響了下。

唐頌提前閉眼受住了,接著聽他爹繼續罵道:「我看是你皮癢欠抽吧平日我車軲轆話來回說,你呢幾句就嫌老爺子絮叨兒這回敢情好,人派出所案底子遞到你爹面前,踏實了」

唐頌愕然,有些不信,那王七雄再作,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報案

唐祖威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藤條背在身後圍著他轉悠,「我看你就仗著人家吃了悶虧不敢吭聲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兒有客人報案,是你楊伯伯幫著壓下了,不然你可知道傳到別人耳里會有多難聽堂堂唐二少出息啊,為了個女人,跟些不法分子沆瀣一氣為非作歹你土匪啊」

「」唐頌暗自翻了個白眼,心里卻是咚咚跳,正想著怎么遮掩老頭子口中的「女人」呢,然後聽到下句話後松了口氣,知道親爹的重點不在這兒。

「怎么不服姓曾的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他這人是你能沾的嗎」

「爸,哪條法律把曾隨柯判為不法分子了您老別太武斷」

嗖藤條桿子對准了唐頌的鼻尖,憷得他趕緊把余下的話吞回肚里了。他跟曾隨柯學生時代就認識了,雖然不是同道中人,不過那家伙的義氣絕對讓人由衷嘆服,值得深交。老頭這么抵觸,估計只因為那人。

「我只用事實說話隨柯隨柯,遲早有天他要隨著柯毅進去,難道你也要」

唐祖威的話突然停住了,臉色變得很不自然。唐頌覺得納悶,扭頭一看,嗬不得了跟自家大哥一樣神出鬼沒的大嫂居然就站在門口。

「爸媽讓我叫您下去吃飯。敲了半天您都沒應聲,所以」

唐祖威放下鞭子,佯裝咳嗽了聲然後點點頭,出門時又回頭對唐頌撂狠話:「好好給我反省」

門被關上後,唐頌才長吁了口氣,一屁股跪坐在小腿肚上。老頭子剛才揍得正黑皮呢,當然沒聽到孟唯亭的敲門聲。

唐頌承認自己有些不厚道,估摸著那個名字會刺痛大嫂的心,可也確實多虧了被她聽到。他覺著吧,老頭子內疚,今晚十有八九不會再收拾他,頂多再多跪會兒。

唐贊和孟唯亭的這段婚姻,當初四個老人都認為自己沒做錯,然而,如若真沒有一絲絲歉疚與後悔,卓女士干嗎大過年的偷偷抹眼淚

窗外已經徹底暗下來,天地間仿佛兜了塊巨大的黑色斗篷,烈日星雲統統被遮住。

唐頌突然想到跟沈略的約定,中午電話沒打通,怕這女人傻氣得不吃飯等著他,雖然處於高危地帶,他想了想還是給她撥了過去。

一邊握著手機,一邊跟間諜似的隨時留意著走廊上的情況,據他對卓女士的了解,若知道他「餓著」在書房挨跪的話,指定不忍心。

果然,跟沈略收線後不久,門就被人從外面急忙推開了。

「嘶」唐頌吸了口氣,趕緊做孱弱狀。

「哎」卓女士紅著眼眶,心疼地忙把唐頌攙了起來,泫然說道:「這老頭子,孩子都這么大了,還揍呢」

唐頌繼續裝可憐:「可不是,媽,我這臉都沒處擱了哎呦,您輕點,這兒剛被抽著了,疼。」

卓億群氣得不輕,恨道:「他還使上冷兵器了呢」

唐頌點頭點頭再點頭:「媽,比你的一陽指狠多了。」他眼睛直往書桌上的藤條瞟,然後如願看到卓女士把那該死的木棒棒收繳了。

「去吃飯,別理你爸,人是鐵飯是鋼,他這人老糊塗了」

唐頌說吃不下,可還是被愛子心切的卓女士拽到了飯廳。

卓女士看唐頌就扒拉了幾口,哪兒知道他是吃飽後才回來的,只以為他還在跟老頭子慪氣,怒視唐祖威:「天天誰把和諧啊文明啊掛嘴邊的什么事好好說不行,非得動鞭子」

唐祖威擱下筷子,吹胡子瞪眼:「你問他干了什么好事」

卓億群也放下碗筷:「什么事也不能打孩子」

唐頌默不作聲,摸摸鼻子撇開視線,然後看到孟唯亭朝他這兒投來淡諷的一瞥,遂咳了聲放下手。

唐祖威火氣又開始冒,老話重提:「我看他這死不悔改乖戾張狂的鬼德行,都是被你們父女倆給慣的」

卓億群吸氣,眼看就要吵開,又聽丈夫恨鐵不成鋼地抱怨:「也不知道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我看該趕緊取房厲害媳婦給治治,真以為自己還年少輕狂呢」

這點卓億群倒是同意,話頭一轉,探身問唐頌:「你爸說的也對,你跟莫丫頭處得怎樣了這么好的閨女別被人搶走了,看咱啥時候挑個好日子,趕緊把這好事定下來。」

唐頌傻眼,頓時無語凝噎,這戰線統一得也太快了吧

編了無數個借口從硝煙彌漫的溫情戰場逃回公寓後,他差不多只剩半口氣了,這一天過得,簡直應了李易安那句詞凄凄慘慘戚戚

刷卡進屋後,只見客廳里月華一片,清涼皎潔,如水的夜色中卻並未看見期待中為他等門的身影。

唐頌剛平復的心情又開始波動,說沒有失望那是假的,他朝卧室走去,寬大的床上薄被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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