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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略乍然僵住,手腕處,他的掌心濕熱微潮,五根指頭緊緊扣著她,那塊皮膚像被烤著似的發燙。這是那次可怕的意外後,兩人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觸,可她卻不敢回頭與他面對,水霧很快騰上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傍晚微涼的風還是沒能冷卻眼中的灼熱。

「我找了你好久」顧允丞稍稍緩過氣後,繞到她的面前,清俊的臉上全是痛苦。

可不是嗎好久好久天天的:「是不是因為他他逼你的對不對」

沈略打從唐頌出現的那一秒開始,就仿佛被凍住了一樣僵在原地,就連應該甩開顧允丞的手都忘了。

唐頌危險的眸子微微眯起,心里怒浪翻滾,卻強制隱忍著不動。他走到女孩身邊,猛地攬住她的腰,將她往自己懷里帶,對猶不放手的男孩冷冷命令:「放開她」

兩人一個箍著沈略的腰,一個拽住她的手腕,僵持在那里。

沈略可以明顯感覺到男人隱忍的暴躁和狂怒,因為他強勁的力道讓她的腰差點被勒斷。

顧允丞見沈略秀眉輕蹙面露痛苦之色,怕傷著她,猶豫片刻後選擇松手,三個人的拉鋸戰這才宣告結束。

然而,看到女孩因為他的放手而失去平衡,趔趄著跌進男人懷里時,顧允丞的雙拳緊緊地捏起,十指指甲陷進掌心,錐心的疼。

這些天的苦苦尋覓,悲慟、傷心、酸楚、憤怒所有情緒全被眼前這一幕激發到最高點,轉而化為滔天怒火。他緩緩提起拳頭,然後如猛虎出柙般迅猛地揮向男人。

唐頌毫無防備,憑借身體的迅捷攬著沈略飛快旋身,堪堪躲過這一夾雜著憤懣與不甘的重擊。站穩後,他睥睨著炸毛的男孩,眼底流瀉出幾許輕鄙,嘲道:「我本來不屑跟小屁孩干架,但你丫非要捻虎須的話,我絕對奉陪。」

平白站著任人揍,從來不是他唐頌能忍得了的。想他打遍大院無敵手的時候,這小子還穿著開襠褲到處撒丫子跑呢。干架是嗎剛好自己心里憋著的怒火正無處宣泄呢,他要找上門送死,他就成全他

他把沈略推到一邊,捏了捏手指關節,頓時發出咔咔響聲。

顧允丞毫無畏懼之色,冷笑道:「唐頌,你才讓我鄙夷不屑。憑借強權手段逼迫未成年少女,丫算什么男人」虧他還拿他當了十多年的偶像目標,想想都覺得他媽的諷刺。

說著,男孩滿載著十八九歲少年特有的熱血和沖動,掄起拳頭又要沖上來。

沈略紅唇微張,從一瞬的懵然中回神後,慌忙扔下手中的購物袋,跑過去死死拉住顧允丞,哭道:「別打了,顧允丞,他沒有逼我,是我自願的。」

她知道自己拉不住那個如狼似虎的殘暴男人,而且,若當著他的面表現出對顧允丞的袒護,那男人指不定會更加變本加厲。

怕男孩傷口未愈又再遭重擊,沈略只能轉而默默求他罷手。

顧允丞如遭雷擊,拳頭半舉,懸在空中無法動彈。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似的喃喃問道:「你說什么我不信,我不信沈略,你騙我對不對」

「我沒騙你,我喜歡他真的,喜歡他」

她昧著自己的心默默重復,不敢去看男孩滿載傷痛和難以置信的黑眸,於是緩緩斂下眼瞼,長長的睫毛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晶瑩的淚珠簌簌直落。

男孩石化的身子晃了下,似要站不穩,嘴巴微張,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唐頌表情微動,冷笑道:「沒聽她說嗎早在一年前她就是我的了,別讓我再看到你騷擾他否則甭怪我不給你父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