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得跟凌老師打聲招呼。」

「不用。」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沈略恍惚間有種被救贖的感覺,他出現的那一瞬,焦躁猛跳的心剎那回歸平息,竟覺得心安。

唐頌沒有回答,到服務台順便把他們那個包廂的賬單全付了。

沈略忙說道:「你別買單啊,凌老師說他請的。」瞎顯擺也不帶這樣的啊,到時候她怎么交代

唐頌暗翻白眼,沒好意思告訴他,這是凌左舷那丫要求的情報費。

他老早就通知他說實驗室有聚會,問問他這個某人家屬的意見。唐頌估摸著沈略也不想讓他去,再說,跟凌左舷教出來的這些天天只會殺老鼠宰蛤蟆的學生也沒什么共同語言,就給推了。

結果半個小時前他又給他短信,「嘖嘖,你家那位跟顧院長的公子啥關系啊,都快哭了。」

唐頌的心臟猛跳了下,暗罵一聲:操

顧允丞也在他這會兒才跟他說

唐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凌左舷那丫絕對是故意的反正他就存心看他笑話跟他對著干吧,他讓他別給沈略安排實驗,他偏偏還找了師兄帶她,天天被指揮得連軸轉。唐頌氣得牙癢癢卻無可奈何,誰讓傻妞喜歡呢。

時節早已進入秋天,不冷不熱,氣溫剛剛好,唐頌把車停在帝華附近的公園旁,偏頭望向一路沉默不語的沈略,「下去轉轉」

清涼的空氣吸入心肺,沈略已經好了點,鼻腔的酸澀也淡去。她任由唐頌牽住自己的手,沿著湖堤慢慢繞著。

怎么就這么自私呢他總有一天會吻上別的女生的額頭,別的女生的唇,總有一天會把戒指套進另一個蔥白的指尖,然後她終會成為他的「愛過」。她現在就有些難以接受了一方面把他驅離,一方面又開始嫉妒。

沈略,你真是個混蛋。

更混蛋的是,當難過與酸楚彌漫時,她還在享受另一個混蛋的救贖與照顧。

唐頌的雙眸幽黑深邃,閃著復雜的光亮,什么也沒多說,什么也沒多問。兩人走到這一步,他已經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只是胸腔像是有一把刀,轉啊轉啊的,狠狠刮著他的五臟六腑,劇痛一陣陣涌上來,連帶牽住她的手也開始用力。

在乎

她還是在乎「他」。

而他又是如此在乎著她的「在乎」。

盡管他覺得她已經對自己有了絲絲心動,但與占據她心房好幾年之久的那小子相比,這絲心動薄弱到可笑。

被他捏住的手麻麻得發痛,沈略也沒有掙扎甩開,只是吸吸鼻子,抬起頭若無其事地對他笑,「回去吧,我有點冷了。」

他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然後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直到她垂下眸子搖搖兩人相握的手,「唐頌。」

唐頌

她怎么就叫得這么好聽呢,只一聲,他的心就軟了,耳朵也酥了。甚至想著:這樣不好嗎唐頌,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某個名人說過一句很淺顯的名言:就算你是全世界最有錢的人,全地球最成功的權貴,還是會碰上不愛你的女人,爬不上的高山,還有你想買別人偏偏不賣的東西。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可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啊,她怎么能不愛他呢

這晚的沈略異常主動,剛進屋就環住他的脖子,似要將心底的那個人影徹底驅逐,又像是「自甘墮落」,以另一種方式徹底將沉迷的美夢擊碎。

唐頌卻有些心煩意亂興致闌珊,他任由她貼著他略顯冰涼的薄唇,依舊只拿深沉的黑眸凝著她。

沈略停住動作,緩緩收回胳膊,肩頭他的外套滑落在地。

「怎么不繼續」他用低沉的嗓音問道。話音剛落,已經掐住她的臀讓她兩腿盤在自己腰側,猛地一轉身將她狠狠抵在門板上。

沈略吃痛,似水的眼眸起了波瀾,倒有些清醒了,而他的問話,更讓她覺得自己恬不知恥。他是害她心傷的罪魁,她還要選擇利用他麻痹自己嗎

她沒有糾結幾秒,因為他已經成功反噬,拇指強制性地打開她的嘴,滾燙的舌頭鑽入她的口腔里,輾轉反復地吸允啃咬。

沈略「嗯」了兩聲,脊背一片冰涼,才發現他不知何時撩開了自己的毛衣,正在急不可耐地解她牛仔褲的扣子。

感覺到他的火熱,沈略推開他再次覆上的嘴巴,說道:「戴戴套。」

箭在弦上,唐頌哪肯,用喑啞的聲音說道:「不會有事的,安全期。」

沈略還在心里默算日子,突然身體顫抖起來,他悶哼一聲,已經開始動作,凝視著她的黑眸越來越亮,像夜里閃動的火把。

兩人瘋狂的做,玄關,沙發,卧室

早上沈略累癱了,躺在大床上不想動彈,唐頌洗漱完畢,臨上班前俯身親了他一口,歪唇壞笑:「下次還敢挑逗我么」

她臉頰通紅,整個人像夏日正午被太陽烤灼的葉子,有氣無力的,蔫蔫的連眼皮都不想抬。只在聽到卧室響起關門聲後,把自己蜷縮成蝦米狀。

累得沒有時間胡思亂想,倦意再次襲來,快要眯著前想到還沒吃葯,她又爬起來。旁邊床頭櫃里就有,那次他沖掉她的葯丸,前不久還有一次意外,清晨她哭著喊著要去買,他嘆口氣,最後自己下樓買了一盒。

吃完葯繼續睡,上午十點,沈略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

章天秋在電話里哭得稀里嘩啦,話都說不清,沈略一邊急著問情況,一邊胡亂穿衣服。

沈如海往樓上搬東西的時候突然倒下,滿頭大汗劇烈氣喘,捂著胸口痛得說不出話,急救中心的人說疑似心臟病突發。

沈略趕到的時候,父親已被送往搶救室,章天秋一臉灰白地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她拉住她的手,焦急地問:「章姨,我爸到底怎么了」

章天秋只是呆呆地搖頭,低喃道:「我這輩子算是攤上個病鬼了。」

沈略氣得不行,恰好大夫過來,問:「誰是沈如海家屬」

她趕緊跑過去,聽醫生說了病情後,兩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六神無主的時候,唐頌的電話恰好過來,問她起床沒。

沈略帶著哭音說道:「我在醫院,我爸病了,急性心肌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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