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師風情(1 / 2)

吃完飯之後,蘭花幫著風淑萍洗碗。蘭月跟她媽說:「媽,我要去趟學校。」

風淑萍一邊刷著鍋,一邊說道:「你又有什么事去學校呀?」

蘭月回答道:「白天幫學生做測驗,本來打算明天改考卷的,可是晚上剛好有空,我還是決定將考卷拿回來。反正閑著也沒有事。」

蘭雪嘻嘻一笑,說道:「大姐呀,你要真是沒事干的話,就多做點家務,以後出嫁後也能用上。」

蘭月淡淡一笑,輕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說道:「小丫頭,嘴巴真厲害。這么小就想出嫁了,你要是著急,以後『學』不上了,先把你嫁出去吧。」

蘭雪搖頭道:「那可不行呀。我還想上大學呢。我得考北大或者清華,我要為咱們家爭光呀。」

風淑萍聽了高興,說道:「蘭雪,你有這個想法就好,可別叫媽失望呀。」

蘭雪信心十足地說:「媽,你就等著瞧吧,我考大學那是關公掄大刀,輕松加愉快。」

大家聽了笑了。蘭花笑道:「蘭雪呀,先別吹牛呀。你要是到時候考不上,可別跟我們哭呀。」

蘭雪哼了一聲,目光轉到成剛的臉上。成剛微笑道:「看我干什么?考試這事我又不能幫你,你得自己用功才行。」

蘭雪急道:「我不是讓你代我考試,我是想問問你,你相不相信我能考上大學?」

成剛看著蘭雪微隆的胸脯,說道:「蘭雪呀,現在的大學可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我們那時候沒有什么專科,也沒有什么自費,我們那個時候只有本科。如果考不上,這個人只好重讀,或者放棄。現在就不同了,只要肯花錢,學校有的是,想上哪間上哪間,那么多的學校,隨便人挑。所以我說呀,現在的大學,就連一個弱智學生都可以考上。蘭雪,你說你自己能不能考上呢?」

蘭雪拉長了臉,急道:「姐夫,你的意思我懂,你想說難道我還不如弱智嗎?對吧?」

成剛咧嘴直笑,說道:「意思差不多了。」

蘭雪大怒,跳上去就是一掌,正打在成剛的胸上。成剛捂胸彎腰,大聲道:「蘭雪,想不到你功力如此深厚,這次的內傷可是不輕啊。」

蘭雪見了大笑,說道:「少在那兒裝了。本姑娘要是練過降龍十八掌,你早就被打成碎片了。」

成剛逗她說:「也許你練過猴子十八掌呢。」

蘭雪哼道:「你才是猴子呢。」

說著,在成剛的腳上使勁一踩。成剛皺眉:心想:小丫頭,你還來真的呀?回頭看我不打你屁股。

那邊的風淑萍說道:「蘭雪呀,別跟你姐夫皮,你姐夫要是生氣了,你以後就沒有什么前途了。」

蘭花也笑道:「你得討好他呀。他要是真生氣了,你連衣服都穿不上了。」

蘭雪聽了咯咯直笑,說道:「他可是大男人,他要是真生氣了,我以後就不理他了。那么小心眼的男人,根本不是男人,那是太監。」

蘭花聽了又笑,說道:「蘭雪呀,你罵你姐夫是太監,他肯定會打你的。」

蘭雪下巴一揚,說:「他敢。」

成剛聽了有氣,就突然出手,按彎了蘭雪的腰,在她的屁股上猛拍了幾下。蘭雪連喊帶叫:「媽呀,救命呀,這個太監來真的呀。你姑娘要被打死了……」

聲音惹得大家大笑。

成剛並沒有真的使勁,只是想教訓教訓她,要她以後不要那么無禮。打過之後,松開了她,只覺得手上留下柔軟的印象,那當然是來自於蘭雪的屁股。多日不見,她的屁股好像又長了些。這使成剛好奇心大起,真想扒下她的褲子,看看她的真面目。只靠手感,只怕不可靠。

大家笑罷,蘭月說道:「媽,那我走了。」

風淑萍說道:「蘭月呀,這天都黑了,你還是不要去了吧?」

蘭月說道:「媽,我已經決定要去一趟。」

風淑萍唉了一聲,說道:「你這么個牛脾氣,想干什么,誰都勸不了。好了,去就去吧,讓蘭雪陪你去吧。」

蘭雪跳起來笑道:「好哇,好哇,我當大姐的護花使者吧。」

蘭月看了看蘭雪,微笑道:「蘭雪呀,咱們要是在路上遇到瘋狗,你說是我保護你呢,還是你保護我?」

蘭雪輕輕一拍小胸脯,說道:「大姐,那還用多問嗎?保護大姐的責任當然是在小妹我身上了。」

她故意用老氣橫秋的腔調說話,聽起來特別滑稽,連成剛都忍不住笑了。

蘭花說道:「蘭雪呀,這路上真要是遇到一條狗,只怕你比誰跑得都快呀。」

蘭雪不高興了,說道:「一姐呀,看你把我說成什么樣子?我蘭雪是那種不顧姐妹感情的人嗎?我這么說吧,要是沒有狗出現,那就算了,要是真有瘋狗出現的話,那是它的末日到了。來一只,打死一只;來兩只,打死一雙。」

風淑萍也笑了,說道:「蘭雪呀,你什么時候也練起武來了?」

蘭雪輕聲笑著,說:「我沒有練武呀,可是我有足夠的勇氣、萬分的信心,還有鋼鐵般的意志、長城般的堅強……」

聽了這話,成剛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都咳嗽了。其他三女也笑成一團。

蘭雪環視著大家,說道:「你們笑什么?好像我說的話都是假的似的。我說的可都是心里話,蒼天可作證。」

風淑萍擺擺手,說道:「蘭雪呀,不要耽誤你大姐的時間了。你跟著去不合適,你們要是一起去的話,我心里都不踏實。這次,還是麻煩一趟成剛吧。有他保護著,我也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蘭花響應道:「就得這樣。」

蘭雪小嘴一撅,哼道:「干嘛都不信任我呀?我可是一個好人。」

蘭花走過來,一摟蘭雪的肩膀,說道:「蘭雪呀,沒有人說你不是好人,只是你沒有保護別人的本事,還是讓你姐夫去吧。」

蘭雪搖頭道:「不,不,我想去。」

蘭花眨了眨美目,說道:「不如這樣吧,蘭雪,讓大姐自己選一個人吧。大姐可是一個聰明人。」

蘭雪吐吐舌頭,說道:「不讓我去就拉倒,我還落得清閑呢。」

說著,往炕上一坐,又將她的那些「明星」都拿出來,像擺書攤一樣,都擺了出來。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的確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蘭月的目光望著成剛,說道:「如果你沒有什么意見的話,那么就麻煩你陪我走一趟吧。下次我一定不再麻煩你了。」

她的聲音說得禮貌而冷靜,使成剛聽了不是很舒服。

成剛微笑道:「咱們都是一家人,誰有事我都會盡力幫忙的。」

蘭花催促道:「快去吧,剛哥。」

風淑萍也說:「早去早回,路上黑呀。」

蘭雪轉過頭來說:「大姐呀,如果有什么情況你們應付不了的話,就跑回來找我,我會替你們擺平……」

句話又惹得大家又是一陣笑聲。笑罷,成剛與蘭月二人出了屋,走到院子里。

今晚還不錯,天空掛著一個圓圓的明月,皎潔的月光灑了一地,將院子照得挺亮,如同積水一般。而遠遠近近的房子則是黑乎乎的,呈現素描般的輪廓。深吸一口氣,空氣清涼又新鮮,他們並排走著,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身後。

出了院子,成剛轉頭望著蘭月,蘭月也在此時看著他。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潔白如玉。她那雙眼睛特別明亮,頭發又特別黑。二人的目光一接觸,蘭月便將目光避開了。

成剛輕聲說:「蘭月呀,怎么了?又害羞了嗎?咱們又不是陌生人。」

說著,拉住了她的手。蘭月啊了一聲,忙將他的手甩開,又向旁拉開一米的距離。

成剛感到意外,說道:「蘭月,你不喜歡我了嗎?我哪里得罪你了?」

蘭月瞅了他一眼,小聲說:「成剛呀,頭上有潔白的月亮呀,咱們拉手會叫人看到的。那樣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難道你希望咱們的事鬧得整個村子都知道嗎?」

成剛這才恍然大悟,笑道:「我還以為你因為什么生我的氣了呢。我好像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

蘭月轉頭嘆氣,說:「你怎么就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呢?你做了。」

她加快腳步,像要將他扔到後面。

成剛忙快步追上來,說道:「我沒有呀。」

蘭月輕哼一聲,說道:「怎么沒有,你回來以後,總跟你老婆在一塊,那不是對不起我嗎?你可知道我心里有多難受呀。這是別的女人在搶我的男人吶,我感覺心里在流淚呀。」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凄苦,令人心情沉重。

成剛聽了又喜又酸,說道:「蘭月呀,你干嘛老往壞處想?這樣你怎么能開心呢?還是不要看不該看的吧。我跟蘭花在一起是最正常的了。」

蘭月思了一聲,步子走得更快了。月光下,她的速度如小跑一般,成剛只好邁開大步追上去。月光下,世界靜靜的,連狗叫聲都沒有,似乎只有二人的腳步聲,還有他們年輕的心跳聲。

路上沒有什么人,只有他們在行走。明月像一盞大燈,照亮他們前進的道路。有美女在旁相伴,成剛心情極好,比泡在溫泉里還爽呢。他一邊走著路,不時瞧瞧身邊的麗人。在月光里,她顯示出使人驚艷的風采,使成剛想到了月光下各種鮮花的樣子……到底哪一種適合比喻蘭月,他無法確定。

蘭月轉頭瞧瞧成剛,問道:「怎么沒有動靜了呢?平時不是一大堆的廢話。」

那嬌嗔薄怒的樣子,有著獨特的美。

成剛笑呵呵地說:「我在想你呢,想咱們在省城的時候,在我家床上的事。」

蘭月大羞,哼道:「你這個色狼,老想那事干什么?我跟你說,咱們的事要是因為你透露出去的話,我不會原諒你的,那時候我也活不去了。我還沒有結婚,就名聲壞了,到時候沒臉出去見人,只有死路一條。」

成剛陪笑道:「蘭月呀,你難道還不信任我嗎?我總是為你著想,不會讓你吃虧的。你得好好活著,將來為我多生幾個孩子。」

蘭月嘆氣道:「生孩子還是算了吧,就算生了,也是私生子,是『黑人』那可就夠丟人了。」

成剛不以為然,說道:「只要孩子能生出來,我就有辦法報戶口。我的孩子,我一定會給他們名份。」

蘭月感慨道:「世事茫茫難自料,明天的事誰會知道呢。」

成剛安慰道:「不要什么事總往壞處想,應該往好處想。也許咱們的事以後也會有轉機。」

蘭月唉了一聲,說道:「還能有什么轉機?我不希望我的妹妹離婚,更不希望她死掉,可我又想和你長相廝守在一起。這應該是沒有什么法子可解決的吧。」

成剛笑了笑,說道:「說不定哪天國家就允許多妻制了呢。那時候我就可以把你也娶進門了。」

蘭月呸了一聲,說道:「你那是做夢吧。」

正說著呢,只見左邊的胡同里跑出一個人來,由於來得突然,嚇了蘭月一跳。成剛連忙擋在蘭月身前。蘭月的目光從成剛的肩上看去,問道:「是二驢子嗎?」

那人站住腳,轉回頭,說道:「是我,是我,原來是蘭月呀,這晚上還出來軋馬路!」說著,一臉猥褻的笑容。

蘭月從成剛身後走出來,說道:「二驢子,不要睜著眼胡說。我是去學校拿點東西。你晚上不在家里喝酒、賭錢,跟個夜貓子似的四處亂闖,一看就知道不是干什么好事。」

二驢子嘿嘿笑了幾聲,說道:「是有點事,也都是家里事。」

蘭月問道:「是什么事?」

二驢子笑道:「你走近點,我可以告訴你。」

蘭月一想,有成剛在跟前,料想他也不敢對自己亂來,就走了過去。二驢子瞧瞧後面月光下直立的成剛,那虎視眈眈的架勢實在讓人心涼,就不敢有什么想法。他低聲說:「蘭月呀,不瞞你說,我接了一個麻煩活兒,說出來都覺得丟人。我要說給你知道了,就等於往自己的臉上抹屎呀。」

蘭月冷哼一聲,不頭掃了一眼他的黑臉,說道:「你家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你爸那點緋聞嗎?」

二驢子以手指在唇邊噓了一聲,低聲說:「蘭月呀,你可小點聲呀,別叫別人聽見了。」

蘭月不層地說:「你還當什么新聞嗎?全村人誰不知道你爸跟那些女人亂來呀?這年頭,不新鮮了,我都不愛聽了。老實說,你去干什么了?」

二驢子嘿嘿一笑,說道:「蘭月呀,平時你可是不關心這類的事呀,今天你怎么這么有興趣吶?」

蘭月回答道:「今天我心情好呀。快說,不說就趕緊滾蛋吧。」

她的詞鋒也變得犀利起來。

二驢子覺得蘭月有點變了,說道:「我告訴你吧,不過你可別說給別人知道。就是我媽讓我去跟蹤我爸。」

蘭月往月光照耀的前面看了看,說道:「並沒有看到什么人呀。」

二驢子解釋道:「不是那種跟蹤,是等他干壞事時,讓我去聽聲。」

蘭月喔了一聲,說道:「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二驢子嘿嘿笑著,說道:「我媽知道我爸去跟別的女人會面了,她想知道是誰,是不是還是那個李阿姨。」

蘭月點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媽為什么不自己來呢?」

二驢子說道:「我說我接了個麻煩活兒,問題就在這兒呀。我爸平時對我挺好,我要啥給啥,我就是要天上的仙女,我爸也會為我抓來。可是我媽讓我去跟蹤他,我心里實在過意不去,我這可是當了叛徒呀。但要是不去,我媽那哭天抹淚的樣兒,也怪慘的。這要是讓我爸知道,我真他媽的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足人吶。」

蘭月聽了忍不住輕聲笑了,那笑臉在月光下美麗而聖潔,把二驢子看得都呆了。蘭月見他賊光閃閃地盯著自己看,立刻收起笑容,嚴厲地說:「好了,你趕緊去盯梢吧。」

二驢子如夢方醒,答應一聲,使勁盯了一眼蘭月,轉身就跑,跟受驚了的馬一樣。蘭月哼道:「看著點腳底下,別把門牙摔斷了。」

二驢子停下腳步,轉頭說道:「多謝關心,俺太感動了。記著呀,蘭月,可別泄露出去了,要是泄露了,我爹會扒我的皮的,就跟兔子被扒皮一樣慘。」

蘭月說道:「你快滾蛋吧。」

二驢子又嘿嘿笑了兩聲,才跑遠了。跑的過程中,偶爾還臆高,可見他的心情有多么好。成剛走上來,說道:「蘭月呀,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看你對他好像挺關心的。」

蘭月朝成剛一笑,說道:「成剛,你不要吃醋。我跟他說話的目的,不是為了氣你,而是想知道村長在干什么,又跟誰亂來了。」

成剛不解地問:「知道那些花花事有什么好?弄不好還會長針眼呢。」

蘭月沉吟著說:「多知道一些,自然有好處了。哪一天如果找村長辦事,也許用得著。」

成剛這才明白蘭月的目的,說道:「我還以為你喜歡上剛才那豬八戒一樣的家伙了。」

蘭月不由地笑了,說道:「成剛,我會喜歡你這樣的豬八戒,也不會喜歡他那樣的豬八戒。你這樣的豬八戒畢竟還是可愛一點。」

成剛哈哈大笑,說:「蘭月呀,你這是拐著彎罵我是豬呀。你什么時候說話這么厲害了?真叫人意外。」

蘭月說道:「我不是變厲害,我是心情好。」

成剛問道:「為什么心情這么好?」

蘭月微微一笑,說道:「因為你現在沒有跟蘭花在一起,而是陪著我呢。」

成剛聽了又感動又好笑,說道:「就因為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