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各展奇技(1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9029 字 2021-01-03

蕭鈺人一心展開「兩儀劍法」,去勢悠然,看去毫無勁力,但其間卻含蘊著很多變化,極大震力,任何人遇上這種劍法,只要稍一大意兵器不是被震脫手,就會被他劍上的粘力引出。因此他發劍雖緩,每一劍所含蘊的勁力,卻是重逾千鈞,他一劍接一劍悠然攻到,從劍上發出來的劍氣,幾乎已擴及一丈方圓,幾乎沒有你躲閃的余地。

這種無形壓力,逐漸的增加,阮小紅立時就已感覺到了,她長劍隨手一揮,身如流雲,劍勢也隨著劃出。她先前並未展開「紫雲劍法」,感到對方攻來的劍勢,帶著一股無形壓力,但等到劍勢劃出,只覺隨著自己劍勢劃出的劍風,立時把對方的壓力排盪開去。心中不由一喜,「紫雲劍法」也就源源出手。

施展劍法,必須活開身法,「紫雲劍法」的身法,和「紫府迷蹤身法」極相近似,劍法展開,身形就象行雲流水,飄忽不可捉摸,大家所能看到的只是一道飛閃的青虹,忽東忽西,滿場流轉,根本看不清阮小紅的人影。

連場外的第三者都看不清楚,身在場中的蕭鈺人自然更看不清了,一時心頭大為驚凜,他相信武當派「兩儀劍法」,是以靜制動的劍法。因此不管阮小紅創光如何流轉,他只是一心一意的運劍。只見他長劍如推如挽,劃出一圈接一圈的劍光,宛如在身前布成了一個太極圖。

當然,他這一手,遇上任何強敵都管用,這是以守代攻的劍勢,先求自保,然後攻敵之所不備,但他這手劍法,遇上阮小紅就不管用了。但聽「當」「當」兩聲,金鐵交鳴。照說,只要敵人兵對和他交擊,只有兩種結果,一是使「兩儀劍法」的人內力較強,立可把對方共對脫手震飛,二是使「兩儀劍法」的入內力較弱無法把你兵刃震飛但也可以使引字訣,把你兵刃引出門外。兵刃被引出門外,豈非門戶大開了?

但這回情形顧然不同,不,這兩聲金錢交鳴,聲音有異,這是全場的人都可以聽得出來的。蕭鈺人耳中聽到第一聲「當」,已覺手中一輕,等到第二聲「當」人耳,他目光已經看到自己手中一柄百煉精鋼的松紋劍只剩了尺許一截斷劍。

阮小紅只使了三招劍法,此刻已經退劍入鞘,望著他含笑道:「對不起,在下不留神削斷了閣下長劍。」口中雖說著道歉的話,其實一上場,蕭鈺人沒待她長劍出鞘就出手,心里早就說過要他好看的。

蕭鈺人滿心以為自己參加君山大會穩可奪魁,不料第一場上,就慘遭落敗,不但敗在名不見經傳的乙木門門下,還被人家削斷了長劍。對他來說,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時不由得俊臉通紅;口中大喝一聲,雙掌直堅,掌先人後,縱身朝阮小紅撲去。這一突起發難,當真說時、遲那快,他人還未到,雙掌離阮小紅前胸,已不到三尺。

通善大師睹狀連忙喝道:「小施主快住手。」

阮小紅也不防他有此一著,等到警覺,蕭鈺人的雙掌已到面前,心中不禁又羞又怒,口中清呲一聲:「你找死。」雙手徒然翻出,迎擊出去。

這下她當然使出了全力,但聽「拍」的一聲,四掌乍接,蕭鈺人一個人呼的平飛而起,摔出一丈開外,臉色鐵青,閉過氣去。太極門的三個同門趕緊飛身而出,把他扶著坐起推宮活血。

太極門掌門人晏海平連忙站起身,朝阮小紅拱拱手道:「兄弟晏海平,小徒不守比賽規則,兄弟敬向這位小兄弟深致歉意。」他代表武當派出場,自然不能失了武當派的風度。

阮小紅臉上一紅,連忙還禮道:「在下為了自保一時留手不住,還望晏掌門人多多海涵。」場中又紛紛鼓起掌來。

通善大師等掌聲一停,才合十道:「貧油方才已經說過,雙方比武,觀摩切磋重於爭名,但年輕人難免心存得失,一時激動,務請各派代表,善恤昔年創辨本會各派上代掌門人的苦心,發揚武德,以後千萬不可如此,這一場乙木門阮小施主獲勝,恭喜阮小施主,先請回座。」阮小紅朝通善大師行了一禮,便自退下。

通善大師朝太極門晏海平合十道;「晏掌門人,蕭施主傷勢不要緊吧?」

晏海平起身拱拱手道:「多謝大師關注,兄弟慚愧,小徒辱由自取,他傷得並不重,已經服過敞派傷葯了。」

「如此就好。」通善大師點著頭,然後緩緩說道:「現在清八卦門代表陸子羽,鐵手幫代表鐵若華二位出場。」

八卦門的陸子羽年約二十三四,是個身材矮胖的青年,手中提一柄八卦刀,和鐵若華同時走出。鐵若華穿著男裝,藍衫長劍,玉面朱唇,又是一個風流俊俏的美少年,兩人朝通善大師等三人行了一禮。

通善大師合十還禮,心中暗暗忖道:「這次大會出場的人,無不英俊秀逸,看來各門派的下一代,當真人才輩出。」

鐵若華朝陸子羽拱手一禮,說道;「陸兄使的是刀子,在下使劍。」

陸子羽拱拱手,笑道:「如此甚好,兄弟正好在兵刃上討教,不知鐵兄要不要寬了長衫?」他因前面已有兩個人不寬長衫了,但他總是要問一聲方是。

鐵若華爽朗的笑道:「前面兩場,於兄、阮兄都是在下好友,他們都未寬衣,在下武功雖然不如他們二位,但也想學他們一學,這件長衫不脫也罷。」

陸子羽含笑道:「鐵兄太謙了,那就請亮劍吧。」

鐵若華不再客氣,右腕一展,抽出長劍,抱拳道:「陸兄請。」

陸子羽看到兩場沒脫長衫的於立雪(阮天華)和阮小紅,一身武功都深高不可測,鐵若華稱他們兩人為好友,武功自然也不會太弱,面對鐵芳華,當然不敢小視了他,八卦刀當胸一豎,單掌行禮,說道:「鐵兄請。」

兩人各自擺開了門戶,陸子羽左足倏地跨進,刀起「鳳鳴朝陽」,刷的一刀,直踏中宮而進。鐵若華身法展開,卻側身進招,兩人第一招並未交接,各自交叉而過。

使刀的人,有力走黑的說法,因為刀力尚猛,其勢如虎,當敵則迎面砍擊,返鑽即挑,直來直取,如虎無回首之勢,任前而不顧後,如要回轉,就得用大掉身法不可。但陸子羽使的是「八卦刀法」,刀走八門,身形倏忽換位,步法靈活無比這一展開刀法,但見一道雪亮的刀光,滿場飛舞,好不凌厲?

鐵若華劍法精純,劍勢輕捷俐落,陡轉反挑,串變出奇,輕身過步,一柄長劍同樣使得劍花錯落,青芒飛灑,一刀一劍,寒光練繞,卻不聞一絲刀劍擊撞之聲,可說棋逢敵手,難分軒輊。瞬息工夫,兩人已打出三十余合,陸子羽刀招愈戰愈猛,愈打愈快,八卦身法在鐵若華左右前後打轉,森寒刀鋒,也記記不離左右前後,直砍橫劈。

情勢已極為明顯,鐵若華大有後力不繼,劍勢已被陸子羽的凌厲刀勢壓了下去,欲振乏力,大家看到這里,不禁含鐵若華暗暗捏一把冷汗,就是陸子羽本人,也有了即將獲勝的把握,認為再有七、八招下來,定可擊敗對手了。

但他怎知鐵若華是存心試試自己功力的,她施展的只是三十六手家傳劍法而已,在她想來,如果家傳劍法已可勝將對方,就不用使出新學的「紫府迷蹤」身法來了。但給這一陣交手,才知九大門派在江湖上享有數百年,確實各有他們精專獨到之處,盛名決非幸致。

即以陸子羽的「八卦刀法」而言,刀定八門;面面俱到,自己和他力搏三十余合,竟然沒有一劍攻得進去,但對方的刀勢卻如波濤洶涌而來。除了閃避,幾乎還手無力。看來不使「紫府迷蹤身法」,這一場就非落敗不可,心念閃電一轉,人已輕輕閃出,右手一劍斜刺過去。

陸子羽勝算在握,刀勢加緊之際,但見鐵若華身形閃動,忽然失去的蹤影,心頭方自一怔,突覺一支森冷長劍朝肩頭刺到,急忙轉身,舉刀磕去,竟然磕了個空,不但劍光消失,連人影也突然隱去。陸子羽幾乎不敢相信,在自己施展開八卦身法之際,還有人轉動得比自己還快。

就在此時,突覺一支森寒的長劍又從自己身後向左肩刺到,他急忙身向右旋,一招「推窗望月」發刀朝左磕出,那知又磕了個空,劍影一閃倏然隱去。陸子羽兩次磕空,心頭著實驚凜,自己轉身不可謂不快,竟然在轉身之際,連對方人影卻沒看清楚,就一閃而沒,失去蹤影。雙方動上了手,對方忽然不見,自然是閃到自己身後去了。

一念及此,陡然回身發刀,反踩八門,記記都是身向後旋,刀往後砍,一個人發如旋風,熠熠刀光連續不斷的砍擊,一口氣接連使出兩次反踩八門,連轉了十六個圈,也砍出一十六招,依然不見鐵若華的人影,但森寒劍鋒卻不時從身後刺來,錯非他「八卦劍法」八面兼顧,善於防守,早就傷在對方劍下了。他心中又急又怒,口中喝道:「鐵兄怎麽不敢和兄弟正面交手,一直躲在兄弟身後發劍,豈不有失光明?」

鐵若華突然身形一閃,就到了陸子羽面前,淡淡一笑:「在下如何不敢和陸兄正面交手?」

陸子羽看他突然現身,自己竟然連他從那里閃出來的都沒看清,心中猛然一驚,急忙吸氣後退,看他並未出手突襲,才點頭道:「好,鐵兄接招。」忽的右手一揮,一道刀光閃電劈出,一刀出手,人已踩著八卦身法,到了鐵若華身側。

他這一刀看去仍是直砍的刀法,實則在這一刀之中暗藏了左右攔擊的三招刀法。那知這回鐵若華不再轉到他身後,只轉了個身,陸子羽接連在直劈的一刀之後的三個變化,就悉數落空,而且鐵若華在他轉身之際,右腕抬處,刺出一劍,一道銀練,迎面直奔而來。

陸子羽來不及封架,急忙踏異宮轉坤位,閃到鐵若華左側,還未發刀,鐵若華長劍揮動又及時攻到。陸子羽只得由兌退坎,再踏離宮,欺身急進,八卦刀一陣急劈,乾三連,坤六斷,「八卦刀法」最具威力的「乾坤九劍」。這九劍晃晃而動,刀勢如虹,幻出一片耐目寒光,快捷凌厲。兼而有之。

那知鐵若華展開「紫府迷蹤身法」,這是玄門中極深奧的武學,步步蘊蓄玄機,豈是足踩八「八卦身法」所能比擬?盡管陸子羽對勢緊迫,身形疾轉如飛,刀刀不離鐵若華左右,但卻每一刀都砍落在鐵芳華身形閃過之後,相差豈止毫厘之失?

這好像是陸子羽執著刀等鐵若華騰出之後才砍落的,不但刀刀落空,也白花費了許多力氣,而且鐵若華也往往在閃出之時,或抖手發劍,或拗步斜投或揮劍後裁,每一劍刺出,都是陸子羽刀把落空把式使老之時通得他連連後退,別無化解之道。這一陣工夫,直運得陸子羽落盡了風,連連後退不迭。

就在此間,突聽鐵若華華喝道:「陸兄請住手。」

陸子羽及時住手,橫刀問道;「鐵兄叫停,不知有何見教?」

鐵若華鏘的一聲返劍入鞘,含笑拱手道:「陸兄承讓了。」

陸子羽愕然道:「在下幾時落敗了?」

鐵若華微微一笑,指指陸子羽右肩,說道:「陸兄請看看肩頭,就知道了。」

陸子羽勝有不信之色。低頭看去,右肩衣衫上果然有品字形三條寸許長的劍痕,衣衫已被劃破,分明是鐵若華劍下留了情,一時臉色陣紅陣白,呆得一呆,然後抱拳道:「若非鐵兄劍下留情。兄弟這條右臂就非傷即殘不可,在下敬此謝過。」說罷赫然退下。鐵若華這一場勝得擦亮,全場的人及報以熱烈掌聲。

通善大師合十道:「這一場鐵手幫代表鐵小施主獲勝,鐵小施主劍法精純,果然做到了點到為止,以武會友的精神,可喜可賀,請鐵小施主回座。」鐵若華行了一禮,回身退下。

小紅喜道:「恭喜鐵兄,我們一同來的三人,初賽都獲勝了。」

鐵若華粉勝一紅,在椅上坐下,說道:「說來慚愧,若非阮大哥臨時教了我一套身法,今天就非落敗不可。」

只聽通善大師接著續道:「各位在座的掌門人,各位道長,現在第一場業已結束,初選人選的共有六個門派,計為形意門代表於立雪、天罡門代表於立雪、九華派代表黃玉香、玉山派代表於立雪、(阮天華)乙木門代表阮小紅、鐵手幫代表鐵若華……」

通善大師語聲稍停,續道:「本屆大會最巧合的是初選人選的六位代表中,有三位於立雪,同名同姓,可說歷屆君山大會中從未有過的佳話,貧衲敬向這三位於小施主致最誠懇的祝賀,會後也希望這三位於小施主能夠因這場大會而結交,為未來武林留下更美好的佳話。」四周又有人鼓起掌來。

通善大師接著道:「依照大會規定,這六位代表,須經第二場復賽,獲勝的三位,稱為人選,這第二場復賽,和第一場不同,第一場是以報名先後次序編定的名次,第二場名次的排定,須由抽簽決定,現在請本屆大會主人少林派金雞門祝掌門代六個門派抽簽,以昭公允。」

他話一落,金雞內掌門人祝逢春站在左首,朝大家抱拳一禮取超一個簽簡,說道:「這簽價筒中一共是六支竹簽,簽上已經寫上了六個門派代表的姓名,由兄弟代抽四次,抽出第一支簽,和第二支簽為第一對,第三支簽和第四支是第二對,剩下的第五、第六支簽,不用再抽,自然是第三對了。現在抽簽開始,兄弟抽出之後,由通善大師當眾宣布。」

口中說著,就伸手從簽筒中抽出第一支笠,回身交給通善大師。通善大師低頭看了一眼,就把寫有門派姓名的竹簽向大家一照,口中高聲道:「第一簽,鐵手幫代表鐵若華。」祝逢春又抽出第二支簽,交到通善大師手中,通善大師又道:「五山派代表於立雪。」

坐在阮天華邊上的鐵若華就說道:「我若和你抽在一起,那就不用比了。」

小紅道:「不要緊,你不和大哥比,待回還可以向其他的人挑戰。」

祝逢春接連又抽出了兩支,通善大師也接著宣布第三支簽是形意門代表於立雪、乙木門代表阮小虹。小紅攢眉道:「大哥,這怎么辦呢?」

阮天華含笑道:「你代表乙木門,自然要為乙木門出力,不用顧慮其他的了。」

祝逢春抽出四支竹簽之後,就伸手從竹筒中取起第五、第六兩簽說道:「前面四支已經抽出,這兩支不用抽,自然是第三對了。」就把兩支簽遞給了通善大師。

通善大師看過之後,把兩支簽向大家一照,說道:「這是第三對,是天罡門代表於立雪和九華派代表黃玉香。」大家等地宣布完畢,又紛紛鼓掌。

通善大師放下竹簽,義道:「現在名次已經排定,第二場正式開始,請第一對鐵手幫代表鐵若華、五山派代表於立雪(阮天華)出場。」

鐵若華應聲站起,說道:「在下鐵手幫鐵若華,這一場和五山派的比賽,在下願意放棄。」話聲說完,一張臉也登對紅了起來。

通善大師道:「鐵手幫代表鐵若華聲明放棄,那就是五山派代表於立雪獲勝,請五山派代表於立雪站起來。」阮天華依言站起,大家才知道他和鐵手幫代表坐在一起,自己人自然不用比賽了,大家為他鼓起掌來。

通善大師道:「於小施主請坐下,現在請第二對形意門代表於立雪、乙木門代表阮小虹出場。」形意門的於立雪和乙術門的阮小紅依言走出,向通善大師等三人行了一禮,便向對面站定。

於立雪撤下十三節軟鞭,抬目道:「閣下身佩長劍,一定是使劍的了,請撤劍。」

阮小紅看他說話,神情十分冷漠,心中暗道:「我是因為大哥是形意門的人,才覺得和形意門的代表交手,心里總是不好意思,誰知道這娃子的如此冷漠,哼,你有什么好神氣的?」心中想著,抬腕擊劍,也冷漠道:「閣下可以出手了。」於立雪軟鞭在空中揮起一圈銀光,左足跨上,一點銀光已向阮小紅迎面奔來。

院小紅心中暗暗冷哼,這人出於居然這般狠毒,這還是形意門的手法?心中想著,長劍一振,幻起五點寒芒,飛灑而出,使的是一招「寒梅攢心」乃是「形意劍法」中的招術。但卻勁貫劍尖,使上了六成「乙木神功」。她在白鶴洞中,勤練「形意劍法」,這一招使得爐火純青,拿捏極准,但聽「叮」的一聲,劍尖正好憧上鞭頭,各自後退了一步。

於立雪不覺一怔,她代表的是形意門,但卻被院小紅使出一招「形意劍法」,把她震退了一步,心頭不禁有氣,長鞭一圈,呼的一聲朝阮小紅橫掃過去。阮小紅不慌不忙,左腳前跨,踏了個「萬字步」,長劍隨著推出,使的又是一招「形意劍法」「硯中彪外」,劍鞭交擊,又是「叮」的一聲,把橫掃而來的鞭勢震了回去。

形意門是江湖九大門派之一,「形意劍法」也是大家所熟知的劍法,場中兩人代表形意門的使的是軟鞭,路數雖似形意門,但不甚明顯,好像只是從「形意劍法」變化而來,而代表乙木門的阮小紅,使出來的這兩招劍法,卻是道道地地的「形意劍法」,看得大家心中不禁暗暗稱奇。

兩人身形第二次回兵對受震分開,於立雪極感氣憤,對方使出「形意劍法」和自己動手,豈不是瞧不起自己?嘴唇緊閉,手中長鞭突然一緊,鞭勢隨著源源出手,左挑右轉,瞬息之間就攻出了十余鞭之多。這一趟鞭法,不但融會了形意門劈、攢、硼、炮、橫五字訣,而且花招迭出,還參雜了練子槍、流星錘等把式在內,一道銀光,四面飛舞,有如一倏夭橋銀龍,盤空匝地,看得人眼花繚亂。

因為他使的是十三節亮銀鞭,有八尺來長,揮舞起長鞭,就像繞著阮小紅身外發招,看來就像阮小紅陷入她重重鞭影中一般。阮小紅身形閃動處出「紫雲劍法」,一個人隨著一道匹練般的青光在洶涌銀濤中連發三劍立把於立雪一片攻勢逼出。

但也在此時,突然感到對方涌來的一片銀濤中,竟然含蘊著極沉重的陰寒之氣,鞭勢被自己把住,但這般陰寒生氣卻反而涌上身來。心頭不由一征,急忙左手一揮,朝前推出。那知於立雪突然欺身而上,右手長鞭趁機「嗒」的一聲,像靈蛇般朝阮小紅劍上纏了過來。左手同樣疾探,拍的一聲,和阮小紅左掌擊個正著。

阮小紅因發現一股陰寒之氣涌到身前,才推出的掌勢,這一掌上已把「乙木神功」運起,那知右手長劍在這一瞬間已被於立雪長鞭纏住,她手中原是一柄斬金削鐵的賽莫邪,本可把對方長劍削斷,但因於立雪代表的是形意門,形意門的掌門阮松溪是大哥的父親,自然不好削斷對方兵器。

就在這一遲疑,但覺從對方鞭上傳來一股陰寒之氣,由掌心循臂而上自己運起「乙木神功」,竟然擋不住它,右臂登時感到勁力盡失,長劍「當」的一聲落到地上。這同時雙方左手也交擊上了,從對方掌心發出的一股陰寒之氣也透掌而入,身子不由自主機伶伶打了一個冷顫往後連退了兩步。於立雪長鞭一收,冷傲一笑道:「承讓了。」

阮小紅望著他呆著一呆,自己長劍墜地,落敗當然的是自己了,一時不由粉臉募然一紅,只得俯拾起長劍,悻悻退下,回到座上滿腹委屈,口中低低叫了聲:「師傅……」

桑鳩些含笑道:「徒兒,勝負常事,何況待回……」

小紅沒待她說下去就道:「師傅,徒兒並沒有敗只是……」

桑鳩些含笑道:「為師知道,你大哥是形意門的人,你……」

小紅急道:「不是的,方才徒兒問過大哥,大哥說過徒兒代表的是乙木門,自然要為乙木門出力,徒兒聽了大哥的話就不會再讓步的,徒兒只是不想削斷他銀鞭而已,那知他鞭上、掌上,傳來一股極為陰寒之氣,徒兒連運功都擋不住,一條右臂登時功力全失,握不住長劍,落到了地上,論武功徒兒其實並未敗給他。」

桑鳩婆聽得一怔,說道:「他鞭上、掌上,發出來的陰寒之氣,你運起乙本神功,還抵擋不住?」

小紅點點頭道:「是的。」

桑鳩婆目光一注,望了和形意門掌門人阮松溪坐在一起的白發道姑夏非幻一眼,心頭登對明白過來,點點頭道;「唔,不錯,那於立雪練的是「玄陰真氣」了。」心中暗暗忖道,代表形意門的於立雪,練的竟會是玄陰真氣,看來此中必有溪蹺。她這話因有阮天華在旁,一時不好說出口來。

場上,通善大師說道:「這一場,形意門代表於立雪獲勝,恭喜於小施主,請先回座。現在請第三對天罡門代表於立雪、九華派代表黃玉香二位出場。」於立雪行了一禮,退回形意門的座頭。

接著九華派代表黃玉香和天罡門代表於立雪一起入場,場中又飄起一陣醉人的甜香。四周的男人們鼻中間到濃郁的甜香,情不自禁紛紛為她鼓起掌來。黃玉香深情款款朝大家展齒一笑,然後拖犀微露。發出嬌如山谷之音,輕輕說了聲:「謝謝。」

她這一笑,知如百合乍放,使人眼睛為之一亮,「謝謝」二字雖然說得不響,但大家都聽到了,於是鼓掌的人就鼓得更起勁,居然歷久不歇。天罡門於立雪站立場中,顯然被大家冷落了,他臉上有了氣憤之色,「咯」的一聲,射出一支六尺長的旗桿,冷然道:「黃姑娘請亮劍。」

黃玉香朝他嫣然一笑道:「於公子怎么知道我使劍的呢?」

於立雪道:「黃姑娘身佩長劍,自然使長劍了。」

黃玉香眨眨眼,笑道:「也許我這支劍只是作裝飾的呢?」

於立雪不耐的道:「那么姑娘究要使甚麽兵刃?」

黃玉香道:「我如果不使兵刃,於公子肯陪我比賽拳掌嗎?」

於立雪道:「在下使的就是這支天罡旗。」

黃玉香道:「奴家不使兵刃,於公子也要使這支旗桿嗎?」

於立雪道:「正是。」

黃玉香凝眸望著他道:「這么說來,奴家不使兵刃不是太吃虧了嗎?」

於立雪冷冷的道:「所以姑娘還是使兵刃的好。」

黃玉香呦了一聲道:「就是奴家使劍,也沒有你天罡旗的長呀,好吧,於公子既然一定要使兵刃,看來奴家也只好使劍了。」她說得嬌聲嬌氣,宛轉若不勝情,說話聲中,才抬皓腕,按著錚然聲中,怯生生抽出劍來。

她每一動作,都姿態化美,嬌腕可人,幾乎看得大家暗暗懷疑,像她這樣一個又嬌又柔、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模樣,真能和人動手嗎?因為她第一場的對手是劍門山,沒有來參加,她是在沒有對手的情況下,獲得勝利的,沒有一個人見過她的武功。黃玉香抽出長劍,卻以劍尖支地,一個身子好像嬌慵無眼波朝於立雪一溜,嬌聲道:「於公子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