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四路追蹤(1 / 2)

武林狀元 花間浪子 8097 字 2021-01-03

這真是說時遲,那時快,席小唇雙足一點,如飛掠到,兩人手掌已經接掌,但聽「拍」的一聲,夏非幻一個人被震得登登的連退了五步之多,再也站不住,砰然跌坐下去。席小蓉驚容未定,搶到阮天華身邊,急急問道:「阮大哥,你沒事吧?」

阮天華微微一笑道:「你看我有沒有事?」

桑鴆婆早已一下欺到夏非幻身邊,手中鳩頭杖一落,壓在夏非幻的胸口,喝道:「夏非幻,你再動一動,老婆子杖勢一落,你就沒命了。」這時阮天華,席小蓉、於立雪、鐵若華四人,都已走了過來。

夏非幻張嘴噴出一口鮮血,抬眼望了阮天華一眼,慘然笑道:「小畜生,我會傷在你的手里,你居然……比你爹強得太多了……這樣也好,我……這教主原無多大用處,活著也……不過是……個……傀儡……」

桑鳩婆看她傷得極重,不覺把壓在她胸口的鳩頭杖輕輕提起,問道:「練功散解葯呢?」

夏非幻有氣無力,斷續的道:「在……在我……身……」話聲未落,左手揚處撒出一把淡紅粉末,同時身形一蹶而起,一個懶驢打滾朝旁滾了出去。這一蓬淡紅粉末霏霏灑灑,如煙如霧,迅速沸漫開來。

「練功散。」席小蓉口中喊著,再也顧不得羞恥,急忙身子朝阮天華懷中撲入,低叫道:「阮大哥,快聞我胸口……」

阮天華眼看夏非幻忽然撒出一蓬淡紅粉末,雖然不知是什么毒粉,諒來定是迷人神志的毒粉無疑,口中大喝一聲,右手疑足十成功力,呼的一掌朝夏非幻劈了過去。夏非幻堪堪站起,她內傷極重,行動未免遲緩,阮天華這一掌又是含怒出手,只聽她口中悶哼—聲,一個人應掌飛起,砰然一聲直摔出一丈開外,才「拍達」跌墮地上,再也一動不動。

阮天華聽席小蓉叫出「練功散」,就撲了過來,要自己聞她胸口,那—定是她胸口掛有解葯之類的東西無疑。此刻沒有時間考慮,就依言低下頭去,深深吸了口氣,果然聞到一縷淡淡的幽香之中,雜有—縷清香,使人頭腦為之一清,這真教他花氣脂香辨不清。

桑鳩婆是老江湖,聽到席小蓉喊出「練功散」,又把身身子撲到阮天華懷里,要他聞她胸口。她立時想起方才自己逼著夏鴻暉交出解葯,他只有一個香囊,聞了可解「練功散」,但不能解已經中了「練功散」之毒的人,這香囊就在自己懷中。

這就急忙把鳩頭杖朝地上一拄,探手取出香囊,左手一把把鐵若華拉到身邊,舉起香囊,在兩人鼻前晃動,果然聞到—縷清香,本已昏沉沉的頭腦,頓時為之一清。阮天華聞到一縷清香,還待低下頭去再聞。席小蓉輕輕把他推開,脹紅著臉道:「可以了,我胸前掛的香囊司解練功散之毒,只要聞了香氣,就不會再受毒煙侵襲。」

說話之時,伸手從頸上脫下一條細鏈,鏈上果然有一個錦絲勾結的香囊,隨手遞來說道:「你快拿去給桑婆婆,鐵姐姐聞上一聞。」

桑鳩婆呷呷尖笑道:「不用了,老婆子也有一個,這回不礙事了。」

鐵若華奇道:「桑婆婆,你這香囊是哪里來的呢?」

桑鳩婆笑道:「這是夏鴻暉獻出來的……咦,這小子果然滑溜,又給他逃跑了。」夏非幻一死,夏鴻暉逃走了,四名手持宮燈的女子也早已走得一個不剩。

席小蓉一手打著火筒,走近夏非幻身邊,伸手朝她懷中一陣掏摸,取出三個葫蘆形的葯瓶,就著火光凝目一看,喜道:「阮大哥,在這里了。」

阮天華問道:「是練功散的解葯嗎?」

席小蓉唔了一聲,站起身來,點點頭道:「這里的人有的是被「迷迭散」迷失了神志的,也有些人是聞了「練功散」,只知道和人拼命的,這兩種迷葯,性道各異,解葯也不同,現在總算都有了解葯了。」

阮天華道:「還有一個葯瓶是什么?」

席小蓉道:「這一瓶是迷迭散。」

桑鳩婆道:「席姑娘,這兩種迷葯的解葯,性道各異,如果給他們服錯了,可不得了。」

席小蓉嫣然一笑道:「這兩種解葯,一種是聞的,一種是內服的,如果給他們服錯了,不但無法解迷,只怕會終生成了白痴。」

桑鳩婆為難的道:「這就難了,這些人同樣神志不清,咱們如何分得出來。」

席小蓉笑了笑道:「據我所知,夏非幻在武林三鼎甲宴上,下的是「迷迭散」,被迷失神志的人,還知道服從。但聞了「練功散」的人,神志完全迷失,不分敵我,見人就動手,所以平時只使用「迷迭散」,為的是易於控制,但今晚進來的人,既沒服用這里的茶水酒食,無法下「迷迭散」,只好使用「練功散」了。

這些人,我不知道那些是今晚進來的,但你們知道,凡是今晚進來的人,只要有指甲挑一些「練功散」解葯,彈入他們鼻孔,打上一個噴嚏,就會清醒過來。不是今晚一進來的,那就給他們服「迷迭散」的解葯,也要用指甲挑上少許,放在他們舌尖上,有一盞茶的工夫,也可以清醒了。」

桑鳩婆點著頭呷呷尖笑:「所以凡事都有一個數字,人算不如天算,玄陰教煉制了這兩種害人的東西,利用迷失神志的、敵人,來對付敵人,結果還是失敗了。再說今晚你席姑娘不投過來,咱們就是拿到解葯,還是不知道用法,一個不巧,喂錯了解葯,這些人很可能終生變成白痴,豈不可怕?」

鐵若華道:「席妹妹,你把解葯交給我。」

她從席小蓉手中接過兩個葯瓶,隨手交給來復、青兒兩人,說道:「來復,你去喂中了「迷迭散」的人,青兒去給中「練功散」的人聞解葯,哦,你先去給小紅姑娘聞了。」青兒答應了一聲,小心翼翼的拔開瓶塞,用指甲挑了少許葯末,彈入小紅鼻孔,然後又走過去給商桐君等四位掌門人一一把解葯彈了,阮天華即替他們解開被制的穴道。

這真是如響斯應,彈入解葯不過轉眼工夫,小紅和四位掌門人先打出一個噴嚏,霍然清醒過來。小紅首先咦廣—聲,說道:「阮大哥,啊,師傅,於姐姐、鐵姐姐也在這里,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象做了一個夢,這是什么地方?」

桑鳩婆含笑遭:「你醒過來了就好,快運氣試試,還有什么地方不對的?」

商桐君等四人究是老江湖了,人一清醒過來,就立即暗自運氣檢查全身,等到發現並沒什么異樣,才算放心。商桐君朝桑鳩婆拱拱手道:「桑婆婆,阮少俠,兄弟方才恍如一夢,剛剛醒來,人概是幾位出手相救的了?」他先開了口,晏海平、封自清,徐子常三人一起走近過來,就不用再開口了,因為三人要問的話,已由商桐君說了出來。

桑鳩婆呷呷尖笑道:「商掌門人四位是中了玄陰教的「練功散」,現在總算好了,四位業已清醒,玄陰教主已被阮小兄弟一掌擊斃,咱們此行總算大功告成了。」

封自清道:「夏非幻已經死了嗎?」

桑鳩婆一指倒卧地上的夏非幻,說道:「若非阮小兄弟出手快,不把她擊斃,還取不到解葯呢。」當下就把自己幾人此行經過,詳細說了遍,最後指著席小蓉說道:「這位就是棄暗投明的席姑娘,不是她,咱們縱然取到解葯,若是用錯了,這里就會有不少人終生變成白痴呢。」一面又替席小蓉引見了四位掌門人和小紅。

席小蓉粉臉酡紅,一一襝衽為禮。晏海平一翹大拇指道:「席姑娘深明大義,實在難得的很。」

徐子常也道:「不錯,席姑娘出污泥而不染,才是巾幗奇女子。」

席小蓉紅著臉道:「兩位掌門人誇獎,小女子愧不敢當。」

商桐君聽說自己等人中了「練功散」,心中不禁猶有餘悸。一面嘆息一聲道:「說來慚愧,兄弟等人進入一條甬道之後,確實聞到過一種異香,竟然中了他們的詭計,但夏非幻縱然詭計多端,還是多行不義,自取滅亡,這就是邪不勝正了。」

這時來復也給所有穴道受制的人,一一喂了解葯,桑鳩婆要小紅、鐵若華、席小蓉、於立雪四人過去替所有的人解開了穴道。不過盞茶工夫,南宮壽、祝逢春,應立言三人功力較深,當先清醒過來。這真是如夢初醒,看到自己等人似在一處大石窟中,深感驚奇,這就朝商桐君等人走了過來。

南宮壽拱拱手道:「商掌門、諸位道兄都在這里,兄弟剛才清醒過來,大概是諸位道兄出手相救的了?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商桐君還了一禮,含笑道:「這里是在君山山腹之中,大家都是被玄陰教迷失了神志,兄弟等人也是剛才醒來沒有多久。此次全仗桑鳩婆和阮掌門人的哲嗣阮少俠、鐵姑娘、於姑娘、席姑娘幾位,擊斃玄陰教主夏非幻,取得了解葯,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呢。」

南宮壽連忙朝桑鳩婆拱拱手道:「桑婆婆,阮少俠相救之情,南宮壽不敢言謝……」

桑鳩婆呷呷笑道:「南宮老兒不用說了,老婆子可沒有這大的能耐,這全是阮小兄弟的功勞。」

南宮壽目光轉動,問道:「桑婆婆不知可曾看到婁兄嗎?」他口中說的婁兄,正是九宮雙劍的鐵拂道人婁廣元。

桑鳩婆道:「鐵拂道人好象負了傷,沒在這里出現。」

南宮壽抱抱拳道:「多謝了,兄弟找他去。」話音一落,轉身就走。

這時大廳上所有被迷失心神的人,全都清醒過來,商遜和四名華山弟子朝商桐君奔來。六合門拜天錫奔向徐子常,太極門蕭珏人和兩個師弟奔向晏海平。祝天霖奔向祝逢春,應重信和四個師弟奔向應立言,陸子羽奔向封自清。父子師徒各自會面,自有一番熱鬧,但在這亂烘烘的場面中,悄悄走了鐵三姑,另外劍門山二十一名弟子也相繼退出。

桑鳩婆道:「各位掌門人,這里是君山山腰幾條秘道的中心點,大家請在這里稍候,還兩撥人,還在岔道之中沒有出來,老婆子帶著青兒去找五山山主,阮小兄弟去找阮掌門大家仍在這里會合,不可再走失了。」

商桐君哦道:「阮掌門人一行,現在哪里?要不要咱們一起去?」

桑鳩婆道:「諸位掌門人就在這里等候就好,阮掌門人—行,只是走入了岔道,有席姑娘引路就好。」當下桑鳩婆帶著青兒,匆匆走了。

阮天華,小紅,鐵若華、於立雪、來復由席小蓉領路,走近左首壁下,打開一道石門,進入一條黝黑的甬道之中。小紅已由鐵若華口中,聽到阮大哥救席小蓉的故事,阮大哥救了她性命,她自然要報答阮大哥,去救出阮大哥的父親,因而棄暗投明,這是很自然的事,她當然不會想到兒女之私的上面去。

一行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腳下加快,一路隨著席小蓉奔行,他們由這條甬道轉入那一條岔道,再轉到另一條岔道。這樣足足走了頓飯工夫,轉轉彎彎的至少已走了七八條岔道,依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影。阮天華忍不住問道:「小蓉,還沒到嗎?」

席小蓉—張春花般的臉上,已經隱隱有了汗水,她腳下一停,面有難色的道:「阮掌門人一行,應該就在前面岔道中的,不知怎么會找不到人的?」

阮天華聽得一怔,問道:「家父他們會不會轉到別的岔道上去?」

席小蓉道:「應該不會的,阮掌門人一行人進入這里,幾處通道都已關閉,他們走到這條盡頭無路可通,又走到那條盡頭也無路可通,換句話說,他們就被封閉在這幾條岔道中間,走不到旁的地方去的。」

小紅道:「會不會出去了呢?」

席小蓉道:「出口的中心點,就是我們來的那座大廳,任何一條路要出去,都得經過那里。」

小紅道:「那么他們會到哪里去了呢?」

席小蓉想了想道:「另外還有一條出口,必須經過三重石門,而且操縱石門的機關在石門外面,里面的人是無法開啟的……」

阮天華道:「你是說必須從外面開進來?」

席小蓉點點頭道:「但夏非幻已無,這會是……」她忽然變了臉色,底下的話就沒有說出口來。

阮天華當然不會去注意她的臉色,忙道:「我們快去看看。」

鐵若華道:「夏鴻暉逃走了,會不會是他呢?」

阮天華微微搖頭道:「不會的,他是個極為自私的人,他不會因玄陰教大勢已去,幡然悔悟,把家父等人放出去的。」

席小蓉道:「你們隨我來。」她轉過身,朝另一條甬道中急步行去,大家跟在她身後,也都走得很快,一回功夫,已走到盡頭。

席小蓉在壁間仔細察看了一陣,說道:「除非有人把這道門打開了,把人放出去之後,又把石門闔上去了。」

阮天華道:「這道石門打不開嗎?」

席小蓉道:「只有外面的人,知道開啟這道石門方法,才能打得開,但這是秘道,只有夏非幻知道……」

於立雪道:「你說夏鴻暉也不知道。」

席小蓉道:「他應該不會知道。」

於立雪道:「但夏鴻暉現在已是玄陰教的總護法了。」

席小蓉依然搖搖頭道:「他不會知道的。」

阮天華道:「你是說,爹他們沒有出去了。」

席小蓉道:「山腹岔道中已經沒有人,很可能出去了。」

阮天華道:「那該怎么辦?」

席小蓉道:「我們只有先回出去再說了。」

小紅道:「席姐姐,你可以確定阮掌門人一行人已經出去了嗎?」

席小蓉道:「阮掌門人一行人原先被困的岔道,都已經找遍了,依然沒找到人,不是出去了嗎?」

阮天華矍然道;「對了,夏非幻已死,還有一個勾魂鬼姥勾嬤嬤,這人雖沒露面,地位極高,很可能還在夏鴻暉之上,小蓉,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

席小蓉道:「要找勾嬤嬤,就得先回出去才行。」

阮天華道:「好,我們先回出去。」回出去,自然仍須由席小蓉領路,否則象這樣到處都是岔道的山腹中,你走上大半天,也未必回得到原來的大廳上去。現在大家急於回到大廳上去,腳下自然走得更快,不過—該工夫,就已從大廳左首的一道石門走出。

桑鳩婆早已把中了「練功散」的五山山主救醒,大家都在大廳上等候。羊樂公一眼看到阮天華,就一下跳了過來,叫道:「阮小兄弟,還是你行,一舉就殲滅了玄陰教主夏非幻……」他語聲甫出,看到走出來的只是阮天華幾個人,口中咦了一聲,問道:「阮掌門人他們呢?你們沒找到人?」

商桐君等人也都站在廳上等候著阮掌門人,聽了羊樂公這一嚷,不覺紛紛圍了上來。桑鳩婆尖著嗓子道:「阮小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天華道:「我們找遍了所有岔道,不見家父一行人的蹤影,據小蓉說,可能是從另一條出口出去了。那條出口,只有外面可以開啟,里面的人是無法開出去的,據晚輩猜想,很可能是勾嬤嬤把家父等人引出去了。」

龔天發道:「走,咱們找姓勾的老賊婆去。」

桑鳩婆道:「不錯,阮掌門一行人已經走了一回,咱們得趕快出去才行。」她和勾嬤嬤相識在數十年以前,深知此人心狠手辣,阮掌門人一行人落在她手中,當真吉凶卜,但這話她可開敢說出口來。

席小蓉答應一聲,就領著大家朝大廳右首行去,走近石壁,相距還有一丈來遠,她左手向後一擺,意思是大家不可再跟過去。然後雙足象踩著七星步法一般,左三右四的走了兩遍,才身形縱起,凌空飛撲過去,腳還沒有著地,左手迅疾無儔的朝壁上推去。

石壁間被她應手推開一道門戶,身形也隨著飛入門中,飄落地上,貝過身來,叫道:「阮大哥,現在可以出來了。」現在可以出來了,那么方才若非凌空推門,很可能就會觸動埋伏了。

阮天華、小紅、於立雪、鐵若華當先沖了上去。石門外又是一條通道,席小蓉依然走在前面領路。不過走了數丈遠近,通道盡頭,迎面已是一道石級,但能看到的不過八九級,就轉了彎,席小蓉領著阮天華迅快的拾級而登。

阮天華心中暗暗哦了一聲,他記起勾嬤嬤答應讓他去看桑鳩婆,自己和鐵若華、於立雪、青兒四人曾沉落下來,那么勾嬤嬤住的地方,自然是上面一層了。這道石級,每九級就有一個轉彎,這樣盤曲而上,至說也轉了十來個彎,才算走到盡頭,迎面就有一道石門敞開著。

席小蓉並沒朝門外跨出,身子右轉,右手在門口右首石壁上連按了幾按,左手向前椎去,石壁間登時被她推開了一道石門,才舉步走入,一面回頭道:「阮大哥,你告訴後面的人,不可朝那道石門出去。」

小紅問道:「席姐姐,那道門戶到那里去的呢?」

席小蓉道:「只要有人走出去,整個地板就會沉落,又跌落到下面一層去了。」這時,大家已魚貫走出。門外象是一個大石室,穹頂很高,略呈圓形,正中間還有一串石鍾乳象蜂窠般下垂半空、經燈光一照,纓絡繽紛,有如水晶般散發著異彩。

這石室一看就知是天然形成,不加人工開鑿,大得足可容得下兩三百人之多,也是天然石窟,沒有石門。席小蓉道:「阮大哥,里面地方不大,你要大家在這里等侯,我們幾個人進去就夠了。」

阮天華點點頭,就朝商桐君等人拱拱手道:「諸位掌門人,席姑娘說里面地方不大,恐怕容不下這許多人,大家還是請在這里等候,晚輩幾人進去就夠了。」

桑鳩婆道:「老婆子和勾鬼婆相識數十年,她居然不念舊情,老婆子非找她算帳不可。」

龔天發道:「這老賊婆盜走老主人的倚天劍,老朽也要去找她。」

羊樂公道:「咱們呢?」

桑鳩婆道:「你們幾位都不用進去了,有咱們幾個進去人手已經足夠了。」於是就由席小蓉領路,桑鳩婆、龔天發、阮天華、小紅,鐵若華、來復,青兒、於立雪九人,朝左首一個石窟中走入。石窟通道呈半圓形向左彎去,但走到彎形的盡頭,發現對面也有一個窟門,交會在一條較為寬闊的通道上。

敢情你從右首進來,也會走到這里的了,席小蓉就是朝這條通道上走去。這條通道兩邊的石壁,已是平整光滑,光可鑒人,這樣走了約莫一箭來路,通道盡頭。出現了兩扇朱漆大門,門上各有一個古銅獸環,象是閱閥世家的大門一般。

這條路,桑鳩婆、阮天華等人都認識,他們就是從這條路進來的。席小蓉走在前面,跨上三級石階,舉手叩了兩下獸環,但在他叩動獸環之際,兩扇朱漆大門卻應手徐徐開啟。席小蓉一怔,低聲道:「阮大哥,我們進去。」一行人進入朱漆石門,越過一間寬敞的石室,就進入勾嬤嬤的起居室。

阮天華目光轉動,看到中間一張小圓桌上,還放著一把描金茶壺和一個精致的瓷盅,但卻不見勾嬤嬤的人影。桑鳩婆道:「這老賊婆不在這里。」

小紅道:「他把阮掌門人等人領出來了,當然不會在這里坐著的了。」

席小蓉道:「大家跟我來。」她領著大家退出起居室,回到空曠的石室中,走近左壁,伸手一推,一道石門應手推開。

里面是一條走廊,左右各有四五間石室,但闃無人聲。席小蓉走在前面,經過每一間石室,都用手推開了木門,每—間的陳設,都是卧房,卻一個人也沒有。席小蓉道:「看來她不在這里了。」

桑鳩婆問道:「還有石室嗎?」

席小蓉點點頭道:「有。」她領著大家退出,回到空曠石室,又朝右首石壁走去,伸手推啟石門,走了進去。這里和左首一樣,是一條寬敝的走廊,左右也各有四五間石室,她依然一路行去,伸手逐一推開了木門,所有石室,每間石室都是空空如也,不見一個人影。

阮天華忍不住問道:「勾嬤嬤不在這里,那么會去了哪里呢?」

席小蓉道:「這一層石室,就是這些了,怎么會不見勾嬤嬤的呢?」

桑鳩婆道:「沒有別的石室了嗎?」

席小蓉道:「沒有了。」

龔天發道:「這老賊婆已經離去了。」

阮天華焦急的道:「看來家父等人都已落在她手里了。」

鐵若華道:「落在她手里恐怕不止阮掌門人—行,我們一路行來,上下兩層石室,幾乎都已走遍了,諸如夏鴻暉、九宮雙劍,於老夫人,伏大娘,廣法大師、辛無忌,和三姑,鎮少侯,以及劍門弟子等人都一個不見,只怕全被她帶走了。」

桑鳩婆突然想起玄陰教主夏非幻臨死說過:「我這教主原無多大用處,活著也不過是個傀儡」。當時,沒人注意她說的話,如今前後對照,夏非幻等人都住在上面一層石室,由此可見夏非幻這個玄陰教主,是歸勾嬤嬤在幕後指揮的。

夏非幻徹底失敗,勾嬤嬤不得不離開這里,但是她卻乘機擄獲了阮掌門人和天罡門於老夫人、鐵三姑等人才走,可見她依然野心不死。勾嬤嬤雖然隱身幕後,在這里當著「太上教主」,但以自己的經驗,她絕非主腦人物。那么難道還另有一個主腦人物在指揮著勾嬤嬤?這人會是誰呢?

桑鳩婆想到這里,突然心中一動,張了張口,卻又忍了下來,一面朝阮天華道:「阮小兄弟,阮掌門人等人,雖然很有可能被勾老賊婆所劫持,但有這許多人失蹤,目前決無危險。試想她占據了君山山腹,這樣有利的形勢,尚且被咱們一舉破去,她離開這里,已經失去了地理上所占的有利形勢,還怕她跑到哪里去?何況她仗著害人的兩種迷葯,咱們也從夏非幻身上得到了解葯,阮掌門人等人,雖然被她劫持了去,遲早一定可以救出來的,咱們不如先回出去再說。」

阮天華點點頭道:「那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