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翰卧室。
程氏面色發白,丁壽步步緊逼。
「打開。」丁壽成竹在胸。
程氏不情不願地取出鑰匙,將幾個箱子上的鎖都去了,冷聲道:「自己看吧。」
丁壽上前,啪、啪、啪,將三個箱蓋全都挑開,然後傻了眼睛。
這肚兜全用細線,該是蘇綉,那條大紅褻褲應是潞綢的,嘖嘖,這件霞影輕紗若是披在身上若隱若現,欲遮還露,那是怎樣一副光景,咳,想哪兒去了。
丁壽神色訕訕地深施一禮,「在下唐突,夫人見諒。」
程氏冷哼一聲,再無方才客氣。
「壽哥兒,時辰快到了,你這里如何了?」外間響起丘聚等人的聲音。
「老爺……」程氏掩面奔了出去。
陳良翰見自家夫人哭著從里間卧室奔了出來,後面跟出的丁壽臉色尷尬,當時便變了臉色。
「姓丁的,你可是對我夫人行非禮之事?」
天可憐見,我這回可真的什么都沒干,丁壽連忙上前解釋。
陳良翰聽後雖然依舊忿忿,終沒再說些什么,只是安慰妻子。
「好了夫人,丁鐺頭也是公事公辦,情有可原,莫再哭了。」
查案討個沒趣,丁壽也是窩火,對著門外喝問道:「搜到什么了沒有?」
「稟四鐺頭,一無所獲。」戌顆領班「惡豺」石雄進屋奏報。
「查得可仔細了?」丁壽還不死心。
「假山石每塊石頭都敲過了。」石雄抽了抽鼻子,皺了皺眉,「沒有機關隱藏。」
「便是池塘也安排人手下去摸了一遍,結果……」石雄搖了搖頭,又用力揉了揉鼻子。
這下算是把自己玩進去了,丁壽頓時頭大。
「時候差不多了,丘公公是現在便把人交給老夫,還是再找找看?」牟斌負手望天,悠悠說道。
丘聚面色也不好看,看向丁壽,「壽哥兒,你怎么說?」
「牟大人,下官有話要說。」陳良翰突然道,「今日東廠來人雖說給敝府帶來些驚擾,但究其因果還是敝府逃奴所起,下官治家不嚴,有此橫禍,也是該有此劫。」
見陳良翰攬過在身,幾人都有些意外。
陳良翰繼續道:「從今以後,下官當閉門自省,嚴整家風,實實不敢委過於人,也請牟大人法外施恩,放過丁鐺頭一行。」
牟斌先是詫異,隨即微笑點頭,帶著幾分贊賞之色,「得理卻知恕人,難得。」轉對丘聚道:「丘公公,你看……」
丘聚沒好氣地將下巴一指丁壽,「問他。」
「阿嚏!」石雄一個驚天噴嚏打出,近在咫尺的丁壽先受其殃,結結實實洗了一把臉。
「對不住,四鐺頭。」石雄連忙過來用袖子擦拭。
「滾。」丁壽推開石雄,看著廳內諸人都在看著自己,二爺只覺臉上發燒,團團一揖,「今日在下失禮了。」
丘聚冷哼一聲,「走。」當先出門而去。
丁壽悻悻地跟在後面,石雄涎著臉又湊了過來,「四鐺頭,方才屬下真不是有心的。」
丁壽懶得說話,用鼻子發出「嗯」的一聲,算是回答。
石雄繼續喋喋不休道:「鬼知道姓陳的屋子里用的什么熏香,又香又臭的,差點沒把屬下這鼻子廢了……」
「等一下。」丁壽立住身子,「你方才說什么?」
「差點把屬下鼻子廢了……」石雄錯愕,還是重復了一句。
「還有一句!」丁壽急聲道。
「又香又臭的,鬼知道什么熏香。」
丁壽狠狠一跺腳,「就覺得哪里不對,丘公公,等一等。」
「你還要干什么,可是覺得咱家今日臉丟的還不夠?」丘聚瞪著丁壽,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此時若走了,東廠的臉可就真的丟了。」丁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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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去而復返的東廠眾人,即便自詡喜怒不形於色的牟斌也帶了幾分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