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劍宋中(1 / 2)

眼看又多了一方人馬插手,白少川當即回去布置,留下丁壽百無聊賴,四處閑逛。

時近申牌初,京城大街上仍舊熱鬧非常,沿街小販叫賣聲不絕,店鋪伙計高聲招攬客人,街上行人川流不息,丁壽左看右看,好不自在。

行走間忽聞一陣酒香,丁壽抬頭見路左一家酒鋪,旗幡上隨風飄飄「竇家酒坊」四個大字,酒香淳厚,與自家的「劉伶醉」味道別有不同。

逛了半日,丁壽腹中空空,當即抬步入內,過來迎客的是一小老頭,笑容可掬,引得丁壽在一桌前坐下,「公子爺需要點什么?」

「將你這的好酒拿出一壇,下酒菜么隨便來上幾個好了。」丁壽隨口答道。

那老兒應了一聲,便捧出一壇酒來,丁壽拍開泥封,略略一聞,「老頭兒,你在哄弄我,說了要你們這的好酒。」

「小老兒怎敢,這確實是本店最好的酒了。」老頭兒惶恐道。

「別的不敢說,公子爺我可是在酒缸中泡大的,你這酒絕不是我在店外聞到的酒香。」

「您說的可能是本店自釀的」胭脂桃花釀「,這酒是用每年陽春三月所產之桃花釀制,其味醇厚,色如胭脂,飲之齒頰留香,回味不絕。」

小老頭兒一頓自吹自擂,將丁壽聽得口內生津,連連催促,「快快,拿出一壇來與我嘗嘗。」

「公子爺恕罪,這酒卻不能賣您。」老頭兒陪笑道。

「這叫什么話,店中有酒卻不予人,莫不是怕我付不起酒錢。」丁壽可從來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會兩句話就被人打發。

「您有所不知,小店的桃花釀每年所產不多,如今只余二十壇,已被人早早訂下了。」老頭兒解釋道。

「真的?莫不是欺哄與我?」丁壽有些不信。

老頭兒滿口叫屈,「小老兒怎敢,公子爺可以四下打聽,小的竇二做人一向本分,斷不敢有所欺瞞。」

丁壽暗道聲晦氣,看來今日這酒是喝不上了。

「二叔,我的」桃花釀「可准備好了?」

隨著清朗的聲音響起,一名豐姿俊偉的華服青年越門而入。

「方大少您來了,快快請進,二十壇桃花釀早已預備齊整,只等您來取了。」竇二舍了丁壽,直奔著青年迎去。

「有勞二叔了。」青年對著竇二行了一禮。

「方大少折煞小的了,若沒您的照顧,小店哪有今天。」竇二連忙作揖還禮。

「此間生意可還好?二叔忙得過來?」青年掃視店內,對著丁壽的目光彬彬有禮地點頭示意。

「辛苦些還是支應得開。」竇二嘆了口氣,「若是丫頭在身邊,倒是能幫些忙,可她卻……唉,女孩家家的,不學些針黹女紅,偏偏舞刀弄劍,將來怎么找婆家!」

「令嬡得名師指點,也是一番造化,二叔不必多慮。」青年開解道。

「承您吉言了,小老兒這便將酒給您裝上。」

眼看竇二領著伙計向外面的馬車上一壇壇搬酒,丁壽心疼的厲害,他倒不是嗜酒如命,只是對想要卻偏沒到手的東西執念甚深。

「這位兄台,敢問尊姓台甫?」丁壽還是沒忍住,上前攀談。

青年瀟灑地回了一禮,口稱不敢,道:「在下姓方,單名一個旭字。」

「好名字,所謂」方出旭旭,朋從爾丑「,方旭,嗯,咳咳……」

丁壽細一琢磨,才回過味來,曉得這位是哪位了,長風鏢局的方大少。

「請問尊駕有何見教?」方旭劍眉星目,儀表不凡,面上笑意恰到好處,既不親狎也未拒人千里之外。

「哦,無事,無事。」原打算商量請對方勻出一壇酒來,丁壽現在卻有些說不出口,畢竟東廠正在算計人家鐵哥們呢。

丁壽正琢磨怎么扯開話題,忽然眼光一掃,一條人影從對面樓上躍下,腳尖地上一點,又飛快竄出,輕功底子倒是不賴。

隨即又是一人從人群中躍出,一腳將旁邊雞公車上的一個麻袋挑起,正好砸在快速逃竄的那人身上,直將那人生生砸到地上。

那人地上一滾,又再躍起,倒是沒受什么傷,怒瞪著將他打翻的高大漢子,「宋中,你我無冤無仇,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宋中方面大耳,身材健壯,穿著一件土黃色的粗麻短衣,肩扛一柄裝飾簡陋的長劍,嘻嘻笑道:「獨行大盜崔百里,你作惡多端,血案累累,爺今日便拿你歸案。」

「宋中,你只是賞金獵人,無非求財,官府開價多少我出雙倍。」崔百里恨恨道。

「爺的規矩只跟一人做買賣。」宋中無所謂道。

「十倍。」崔百里斬釘截鐵道。

宋中看似意動,崔百里面色一喜。

宋中又連連搖手,「算了,你的血腥銀子爺不要。」

崔百里抽刀在手,「那我只有宰了你。」揮刀向前,挽出片片刀花,向宋中砍去。

宋中用劍鞘撥開刀刃,搶步入內,屈膝頂向崔百里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