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庄內,群豪畢至。
天幽幫來人不多,除了左沖和地幽二堂主及剩下的六位護法,只有三十余名幫眾。
青衣樓卻聲勢浩大,眾樓主及各自麾下舵主幫眾上百人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陳士元入內。
凌泰站在堂前,面對院中群豪,不卑不亢道:「凌某自問和青衣樓與天幽幫都沒什么交情,不知諸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陳士元自重身份,左沖可不顧忌,「凌兄明知故問,吾等此來只為日月精魄。」
「凌某要是不交呢?」
「那今日就少不得血洗凌家庄。」一個威嚴聲音響起,牟斌率領數十名錦衣衛堂皇而入。
凌泰皺了皺眉,今日對手來的越來越多,屬實麻煩,示意可人等不會武功的女眷退入後宅,朗聲道:「凌家庄聲威雖不及以前,可也容不得人來撒野。」一聲令下,幾十庄丁持械涌進。
陳士元看了場中一圈,一揮手,「動手。」
數百人立即混戰一起,幾方勢力糾結,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廝殺一處。
可人、遙岑與展青絲躲入後堂。
「可人姑娘,強敵來襲,你的東西需要妥善保管。」展青絲提醒道。
可人覺得有理,又想萬一混戰中莫再損了凌安骨灰,便從中取出日月精魄想找一妥善之處收藏,急切間卻又不知何處安全,急得在房中跺腳。
「小姑娘,把東西交給我,不會難為你們。」一個跛腳駝子從佛堂帷幔中轉出。
看著駝子手中的獨腳銅人,衛遙岑蹙眉道:「青衣樓第五樓樓主鐵背駝龍史百歲。」
「小姑娘倒是有幾分見識,乖乖交出來吧。」史百歲獰笑著伸手向可人懷中抓去。
忽聽耳後生風,史百歲人雖駝,身手卻不慢,一擰身,讓過偷襲的一柄寶劍,細看來人五十開外,雙眼深陷,瘦骨嶙峋。
「陸一舟,你他娘找死。」看來二人也是舊相識,史百歲擺起獨腳銅人就向那人頭頂砸去。
見二人糾纏在一起,可人三人快步走出,剛到庭院迎面卻是一個手持流星錘的漢子,那人更不廢話,直接鏈子一抖,一柄銅錘已如流星般向可人襲來。
三女驚叫失聲,眼前一道身影擋在身前,叮當,噗的一聲,那漢子被自己的流星錘砸的腦漿迸裂而死。
「丁某護花來遲,姑娘受驚了。」還是那不變的壞笑,此時卻讓可人與衛遙岑多了分親切。
聽得叱喝聲臨近,丁壽眉峰一皺,催道:「隨我來。」欲帶領幾女躲過戰團。
「幾位哪里去?」陳士元手持飛廉,橫在路前。
丁壽也不廢話,搶身上前,便是一掌拍出,陳士元錯身回手一刀反撩丁壽手臂,丁壽攻勢不變,只腳下天魔迷蹤步法變換,轉至一側,陳士元驚咦一聲,退開一步,狂風刀法隨後卷上。
「你們快走。」陳士元武功之高出乎丁壽預料,催促幾女先走。
三女聞言便繞開二人,在過月亮門時,展青絲腳下不慎,「哎呦」一聲絆倒在地。
遙岑急忙矮身攙起展青絲,卻聽身後一聲嬌呼,轉身看可人委頓於地,天幽幫總護法左沖不知何時已將裝有日月精魄的匣子搶在手里,施展絕技魅影迷蹤步,竄向前廳。
陳士元當即舍了丁壽,向前追去。
丁壽卻俯身看向可人,關切道:「如何,傷勢可重?」
可人見他竟能舍了日月精魄不追而關注自己,心中稍有感動,想起那日二人間的荒唐事,不由羞道:「不礙事,快追日月精魄。」
遙岑見可人面色古怪,還道她傷了暗處不便言講,也開口道:「這里有我和青絲姐姐照料,無須掛心。」
丁壽點頭,也向前追去。
再看前院,已是亂戰一團。
蕭錦堂的斷魂槍迎上了衛鐵衣的盤龍棍,宋中被陸少卿截住,唯有方旭在青衣樓幾名樓主糾纏之下仍是左穿右插,游刃有余。
那邊左沖被凌泰攔住,凌泰人雖有恙,手上功夫卻不含糊,身法輕靈,掌勢剛柔並濟,左沖幾番施展魅影迷蹤步,仍是無法脫身。
「左護法休慌,我來助你。」天堂堂主陸一舟突然出現,劍身血跡殷然,看來那位鐵背駝龍境況不妙。
陸一舟腳踏九宮步法,縱橫進退,往返奔走,身似游龍,與左沖合斗凌泰。
凌泰不慌不忙,雙掌一圈,將陸一舟也納入圈內,一邊緊守門戶,不給陸一舟可乘之機,另一邊則全力搶奪日月精魄。
左沖懷中抱著匣子,動作不便,在凌泰搶攻之下左支右絀,忽然感覺自身背後被殺機籠罩,不寒而栗,再也不顧體面,貼地一滾,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