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黑影在夜色下急急奔走,踩在海灘上發出沙沙聲響。
「兄長,這女孩留著無用,放掉吧?」伊勢幻庵請示伊勢氏綱。
「不行。」伊勢氏綱堅定說道,「這女子的師父身份非同一般,必要時可作為人質要挾。」
伊勢幻庵聞言不再多說,只是匆匆跟在自家兄長身後,前面開路的幾人突然停下,二人走上前,只見一個白發老者盤腿坐在一塊大礁石上,攔住去路。
「放開這女娃兒,老夫不攔著你們。」老者似乎看都懶得看他們,自顧說道。
伊勢氏綱眼神示意,兩名黑衣人拔刀躍起,如餓鷹撲兔,直奔老者。
老者眼皮都沒抬,右手揮起一道奇妙軌跡直切二人胸腹,那兩人在半空中一聲慘叫,胸腹如被刀割,內臟一股腦兒地流了出來,噴灑一地。
如此詭異毒辣的武功手段伊勢氏綱聞所未聞,小長今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老者搖頭皺眉道:「女娃兒恁地膽小,怎做魔門子弟。」
輕輕躍下,老者笑著對仿佛傻掉了的眾人道:「怎么樣,趕快把女娃兒交給老夫,第一次見小師弟,總要有見面禮不是。」
伊勢幻庵面巾上的雙眼俱是厲色,左臂勒住長今,右手肋差直抵她的咽喉,「放我們走,不然我就殺了她。」
原本嬉皮笑臉的老者面容一肅,「老夫生平最恨人要挾。」魅影閃動,眾人眼前一花,老者身形不見。
再見伊勢幻庵一聲慘叫,身形踉蹌後退,兩只臂膀如被刀切,墜落在沙灘上,而長今則安詳地躺在老者懷中。
「菊壽丸!!」伊勢氏綱雙目充血,要待上前,被手下緊緊拉住。
「兄長快走。」伊勢幻庵大喝一聲,隨後身形猶如利箭綳直,竟以頭向老者撞去。
老者隨手揮灑,血雨彌漫,伊勢幻庵頃刻間竟被大卸八塊,殘肢斷臂滾落沙灘,他的人頭咕嚕嚕地滾到老者腳下,隨著面巾脫落,露出一張猶含稚氣的清秀面龐。
歪著頭看了看,老者嗤笑道:「也還是個娃娃。」隨腳一踢,喝道:「你們快滾。」人頭帶著呼嘯之聲擊在一個黑衣人胸口,撞得那人胸口凹陷,口吐鮮血,眼見活不成了。
伊勢氏綱眼含淚水,拾起弟弟已經不成人形的頭顱,怨毒地看了老者一眼,帶著殘余的幾名手下向海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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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後院,白布蒙著的三名東洋人屍體仍在原地,兩個尺余的白紙燈籠掛在屋檐下,慘白的燈光照在懸掛廊下不住搖晃的兩名捕快屍體上更顯陰森。
丁壽皺了皺眉,人死為大,犯不著讓他們屍身再遭罪,輕輕躍起割斷繩索,隨後兩手扶住捕快屍身,要將他們放下,就在他手指剛碰觸屍身時,身旁兩個紙糊燈籠突然破裂,兩名手持利刃的刺客帶著火苗穿出,利刃直刺他的後心。
急切間丁壽一個千斤墜,隨後貼地一滾,狼狽不堪的躲過了追命一擊,可身後憑空里突然伸出一道藤杖,向他後腦砸來。
不及躲避,丁壽身形一側,用肩膀硬接了這一擊,就勢前翻,雖消解了部分力道,仍覺肩胛疼痛欲裂,風魔小太郎得勢不饒人,藤杖如影隨形,緊隨而來。
丁壽一臂運轉不靈,另一手封字訣、引字訣、推字訣連環而出,隨後點字訣突破層層杖影,直點風魔小太郎胸前要穴。
風魔小太郎一個翻身,在夜空中再度消失不見。
丁壽按肩回身,適才那兩個刺客也不見了蹤影,暗道東瀛忍術果然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