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風和日麗。
一身白衣的白少川風姿翩然地步出東廠,門旁矗立的番子躬身行禮,白少川點頭回禮。
才行了幾步,便聽到身後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白公子。」
劍眉輕蹙,雖不情願白少川還是扭過身來,抱拳施禮道:「郭三小姐請了。」
一身紅衣的郭彩雲幾步走到近前,玉面羞紅道:「白公子,不想今日偶遇,真是有緣。」
充作門衛的東廠番子相視一眼,抬頭看天,裝作沒有聽見,心中卻道:小丫頭在東廠大門前堵了快兩個時辰了,竟然說偶遇,騙鬼去吧。
白少川瀟灑一笑,「今日白某得了差遣,甫一出門便遇到三小姐,果真是巧了,郭三小姐請自便,白某還有公事去辦,恕不奉陪。」
言罷轉身要走,郭彩雲心急口不擇言道:「白大哥留步。」
白少川轉身面露驚詫,郭彩雲自覺失言,雪白臉蛋漲得通紅,掏出一物扭捏道:「在下有一物送給公子。」
白少川接過,見是一個用料上乘的荷包,至於做工,可以說慘不忍睹,「這是……?」
「這是我親手綉的。」郭彩雲螓首低垂,聲如蚊吶。
「無功不受祿,在下不敢收。」白少川推辭道。
郭彩雲聞言抬頭急急道:「去歲牡丹園多蒙公子援手,這只是聊表心意,請公子笑納。」
「牡丹園之事白某只是恰逢其會,丁兄及梅老先生出力甚多,在下不敢貪天之功獨有。」
「白兄這話說的在理,算起來這荷包也該有丁某的一份。」丁壽不知何時冒了出來,一把拿過那只荷包,左看右看,嘖嘖怪道:「這上面綉的是什么?」
一見丁壽露面,郭彩雲扭身想走,聽了此言還是忍不住道:「那是燕子。」
「這么胖的燕子!分明是只鴨子。」丁壽連連搖頭,「哪家的女紅?這女子怕是找不到婆家嘍。」
聽了這諷刺話語,郭彩雲低頭看著針眼密布仍然紅腫的手指,眼淚如同斷線珠子般流下。
白少川看了不忍,「丁兄……」
「白兄慎言,這是兄弟家事。」丁壽身形一轉,飄到郭彩雲身前,「不許哭,背著男人勾搭漢子,這是要浸豬籠的。」
「什么豬籠啊?」一個嬌嫩的女聲從身後響起,丁壽暗道不好,側頭看去,一個黃衫少女與兩個容貌相近的美貌女子玉立亭亭在不遠處。
丁壽干笑幾聲,「采薇,你怎地來了,還和郭家幾位小姐在一起,哈哈,真是好巧……」
「你還說?從高麗回來也沒想著去找人家,枉費人家為你擔心。」顧采薇瓊鼻一皺,不滿說道。
丁壽大呼冤枉,「愚兄歸心似箭,就是為了能早日見妹子你,今日本就打算去尋你的。」
顧采薇面上微微一紅,嗔道:「當著這么多人說什么瘋話。」頓了一頓,又不確定地問道:「今日真的是去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