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口外四絕(2 / 2)

皇上誒,你讓我找的是什么人啊,丁壽撓頭,不過心中也興起了一絲希望,「這么說這二人在教坊司花籍有載?」

一秤金搖了搖頭,「不像,該是別處溢籍出來的。」

丁壽扶額,剛興起的希望又破滅了,隨口問道:「可知他們是哪里人士?」

果然不出預料,「哪誰曉得,」一秤金如是答道,「不過,京師中不隸三院的,大抵都是大同那幫坐壇子的婆娘。」

正在飲酒的焦黃中耳朵突然豎了起來,「蘇媽媽這里竟然還有那」口外四絕「的大同婆娘?!怎個從來未見?藏私了不成?」

「焦兄,何謂」口外四絕「,還請指教一二。」幾個浪盪子都來了興致,央求焦黃中。

焦黃中洋洋自得,賣弄道:「」四絕「盡在居庸關之北,這一么,便在丁兄仙鄉,名曰」宣府校場「,其縱十里,橫四十里,逢巡關御史三年大閱,宣府、大同、山西三鎮將士齊至,也不滿校場一角,可稱宇內無雙,丁兄,此言可是?」

丁壽滿是糟心事,無心搭理,陪笑一下,算是回應。

「二么,」焦黃中頓了頓,「幾位賢弟可知統萬城?」

「可是五胡亂華時匈奴酋首赫連勃勃所建都城?」家在陝西的韓守愚率先說道。

「聽聞赫連勃勃令大將叱干阿利」蒸土為城「,又以力士持鐵錐刺之,入之一寸,殺工匠,不入,殺力士,以其屍體築城,如是往復,其城乃成。」楊慎接口道。

一拍桌子,焦黃中道:「正是,四絕之二便是蔚州城牆,傳為唐末李克用所築,不但精堅,其瓦石光澤可以照面,便是統萬城也有所不及。」

隨即又豎起第三根手指,焦黃中繼續道:「這三么,便是」朔州營房「,傳為唐將尉遲敬德所建,牆檐外向,行人可以避雨,足見其勢。」

「這四么——」焦黃中拖長聲音,看著眾人,嘿嘿笑道:「就是這大同婆娘了。」

「大同婆娘有何異處?焦兄當知我蜀中也多出美女。」劉鶴年不以為然道。

「不同,不同,大大不同。」焦黃中連連擺手,「大同為太祖十三子代簡王封地,其娶中山王之女,與太宗皇帝份屬僚婿,其時代藩實力強盛,與遼、燕二藩成鼎足之勢,故所蓄樂戶較他藩也多出數倍,而其馴養女妓之法也有獨到之處……」

看眾人眼神中催促之色,焦黃中笑嘻嘻低聲道:「女童自五六歲起便以小口壇子當凳子來坐,幾年練下來,女子那妙處便肥大厚實,其中滋味,嘖嘖,妙不可言啊。」

眾人恍然,劉鶴年不忿道:「果真如此?焦兄是否言過其實?」

「維新若是不信,可以問問順卿啊,他是太原人,必定曉得。」焦黃中瞬間為自己拉了個墊背。

「那是自然,」王朝儒剛開口,便掃見一旁玉堂春神情中的一絲愁苦,馬上改口道:「小弟在南都多年,北地之事自然不曉得。」

焦黃中登時不滿,直說王朝儒推脫,幾人亂成一團。

「各位仁兄,小弟還有事,便先告辭了。」丁壽起身告罪,離席而去,原以為在京城里順手幫小皇帝一把也就是了,怎么一竿子還支到大同去了,還是溢籍流寓的,老子上哪兒找人去,倒霉催的還要和這些小兔崽子們扯淡,不知大同婆娘厲害,你找幾個試試啊,幾十年後帶兵打到北京城下的俺答的哥哥怎么死的,不就是洗劫大同時掠走了幾個女妓,晝夜淫樂,沒兩天就嗨死了么。

「丁大人留步啊。」丁壽還未走出園子,一秤金便風風火火地追了出來,輕按起伏不定的胸脯,道:「大人何故匆匆而去,可是奴家服侍不周?」

「在下有事待辦,就不叨擾貴處了。」丁壽腳步不停。

「溫柔鄉里溫柔情,切莫無情負良辰。」一秤金蓮步輕移,搶在丁壽身前,「奴家為大人安排幾個美人服侍可好?」

丁壽劍眉一挑,一秤金方才急切間所用步法不凡啊,不露聲色的向遠處水榭一指,「媽媽院中的花魁已有主了,還能安排何人啊?」

吃吃一笑,一秤金依偎到丁壽身前,「宜春院內百花吐艷,還愁找不到一朵大人滿意的鮮花么……」

搖了搖頭,丁壽嘆氣道:「丁某眼光很高,庸脂俗粉怕是入不了眼,除非……」

「除非什么?」一秤金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來。

折扇挑開紗衣,陷入深邃香峰,丁壽似笑非笑,道:「除非蘇媽媽這樣的美人肯屈身就教。」

「哦?」一秤金面上閃過一絲訝色,咯咯笑道:「不想奴家還有此等福氣,若是大人不嫌奴家年老貌丑,奴家暖席以待……」

粉面微揚,鮮艷紅唇微微翹起,丁壽抿唇一笑,捏住一秤金雪白尖尖的下巴,俯身欲吻,忽然眼角突現一絲寒光。

折扇輕揮,丁壽身子騰空而起,半空中腰身一擰,如同大鳥般掠出了院牆。

一秤金憤憤跺了跺綉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