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內外樹敵(1 / 2)

乾清宮暖閣內。

丁大人此時捧著皇家的性啟蒙讀本看得津津有味,面部表情松弛,口水都快要滴了下來,直到朱厚照來了近前他才醒覺。

「陛下,您怎么回來了?」丁壽擦了擦口水,問道。

「真是敗興,快也不行,緩也不行,輕了不行,重了還是不行。」朱厚照氣鼓鼓地坐到床上,「還是劉姐姐好,只嫌朕氣力不足。」

丁壽干咳一聲,覺得自己聽了些不該聽的,「陛下且放寬心懷,改日臣陪陛下到南海子游獵散心可好?」

「你又不是不知,太後不讓我出宮?」

「微臣去討這道恩旨,就說陛下要親手為太後打幾個野味補身子。」丁壽拍胸脯打了包票。

「哈,朕忘了,在母後那里你的面子大。」朱厚照兩手一拍,戲謔說道。

聽不出這話是褒是貶,丁壽心中有些嘀咕,輕聲道:「既然陛下回宮,臣便告退了。」

「回什么回?乾清宮九間暖閣幾十張床,還找不到一張你睡的,今晚就和朕抵足而眠吧。」朱厚照一把抓住了丁壽手腕。

「你個倒霉孩子,結婚日子不睡老婆,拉著二爺算怎么意思。」丁壽已經惡意揣測這熊孩子有撿肥皂的愛好了。

「再把你和那個什么瑞珠的事與朕細細說說……」此時的朱厚照一臉賤兮兮的模樣,哪還有大明帝國九五之尊的半分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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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破曉。

坤寧宮內,十數個宮人穿梭不停,服侍著皇後夏氏梳洗裝扮。

夏皇後一雙漂亮杏眼此時已腫的像兩個粉桃,只是盡力用水粉遮蓋。

「皇後娘娘……」一個小宮女匆匆跑了進來。

「慌什么!」夏皇後威嚴地呵斥道,隨即揮手讓周邊宮人退下。

待宮人散盡,夏皇後急切地站起身子,問道:「怎么樣,陛下昨夜在哪里就寢?」

「奴婢打聽到了,陛下昨夜的確回了乾清宮。」小宮人回道。

「可還有什么女官伺候?」夏皇後追問道。

「倒是沒有,不過……」小宮女有些猶豫。

皇後頓時緊張了起來,「不過什么?」

「昨晚上陛下是和錦衣衛的丁壽丁大人同寢的。」說完這句話,小宮女的頭都快垂到了胸口上。

「難道陛下還有斷袖分桃之好?」皇後蛾眉緊蹙,貝齒緊咬紅唇,恨聲道:「佞幸小人,竟以諂媚侍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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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馬監。

張忠斜坐在黃花梨翹頭書案後,冷眼打量著一旁查看賬目的孫洪。

孫洪聚精會神,似乎並沒發現張忠眼神不善,良久才站起身來,捧著賬冊到了張忠身前。

「張公公,這里面似乎有幾個數目不對。」孫洪指著賬冊道。

張忠並未看眼前的賬冊,而是一手將其合上,臉上滿是笑意道:「老孫,你雖是年初在乾清宮升的太監,可畢竟是從御馬監出去的。」

孫洪點頭稱是,「彼時多蒙張公公關照。」

「關照談不上,雖說你在涿州,咱家在霸州,可畢竟都是直隸同鄉,這守望相助還是應當的。」張忠大度地擺手道。

孫洪只是連連點頭,並不搭腔。

張忠起身將孫洪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頗有些苦口婆心道:「咱們這些苦命人,無兒無女,也行不得男女之事,服侍好萬歲爺就是本分,其他的也無非就是攢些送終養老的散碎銀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張公公說得透徹。」孫洪頷首。

張忠對孫洪的態度很是滿意,繼續道:「這里面的道道,你知道,我知道,宮里人都門兒清,萬歲爺也是體諒下人的,所以……」

張忠將桌上賬冊推向孫洪,拍著他的肩膀道:「有些事睜一眼閉一眼,少不了你的好處。」

孫洪看了看眼前賬冊,又抬頭望向張忠,笑道:「好處就不必了,在下一介內臣,既無內顧之養,又無外交所需,孑然一身又需幾個錢,單憑俸祿已然盡夠了。」

「這銀子是錦衣衛那冤大頭的,你替那小子省什么?」張忠不覺提高了聲音,急聲道。

「是誰的銀子不重要,這差事是萬歲交待下來的,咱們這些人已經進不了祖墳,盡不得孝,總不能連個」忠「字都沒了吧。」

「其中利害,還請張公公細細思量,今日之事,便當從未有過,保重。」孫洪起身告辭。

張忠瞪著眼睛看著孫洪出了房門,胸中火氣越來越旺,抬腿將桌案踢倒,隨後瘋了般將手邊物件摔個粉碎。

「張公公,哪來這么大的火氣啊?」一個譏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張忠更惱,森然回身,煞氣凌人道:「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看你老子的笑話!?」

司禮監徐智倚門而立,聞言不怒反笑:「張公公若有興致,咱家為你擺酒消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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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暖陽,清風徐徐。

吏部左侍郎王鏊負手立在左順門外,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宮門重檐。

震澤先生念頭通達,性情高潔,雖說未如廷推榮升吏部正堂,略有抱憾之心,但他自覺官場資歷本就不比焦孟陽,倒也不至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