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宇內七凶(1 / 2)

丁二爺亮晶晶的眼神著實有些滲人,即便王文素多年來嘗遍冷暖,歷盡滄桑,還是被瞅得直發毛,忍不住心中打鼓。

「老爺,小人可是哪里不妥?」

王文素手腳拘束,如坐針氈。

「啊?沒有沒有,尚彬多心了。」

知道自己撿到寶後,丁二爺勢利的又開始稱呼王文素表字,「得先生之助,丁某三生有幸,老程,快去備下酒宴,我與王先生把酒言歡。」

剛才還老王,現在就王先生了,下步是不是該稱「王夫子」了,程澧暗中皺眉,對這位爺的脾性實在摸不透,恭敬稱是,就要下去安排。

「程先生不用費事了,妾身已與廚下打過招呼,請王先生移步花廳。」

秦可人推門而入,巧笑嫣然。

王文素慌忙起身稱謝,急不擇言,「謝過夫人了。」

可人霎時霞染胭脂,兩頰融融,帶著幾分羞澀道:「王先生休要客氣,請。」

「你倒伶俐。」

丁壽走至佳人身側,在柔軟處輕拍了一下。

可人臉色通紅,小心看那兩人並未發現,才松了口氣,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將他推搡到房門口,「快走快走,忙你的大事去。」

丁壽故意硬著身子拖拖拉拉,趁可人不備又在嬌靨上香了一口,小聲道:「晚上我過來。」

可人滿面嬌羞,低首輕「嗯」了一聲,聲若蚊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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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幾個算盤噼里啪啦響聲一片,丁壽負手在兩排賬房之間來回踱步。

「人盡其用」是丁二爺的用人之道,說穿了就是壓榨最大剩余價值,既然來了個算學大家,丁壽讓他帶人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盤查修西苑的賬目。

明代算學都趨於實用性,王文素所著書中就不乏米、肉、馬、麻、船費、腳銀、稅種等各種商業應用,盤點工料賬目對他來說手拿把攥,輕而易舉。

沒用上幾個時辰,王文素便整理出一份賬冊,雙手呈上,「老爺,賬目已經盤點清楚了。」

丁壽沒去接,只是懶洋洋地問道:「和張忠報的有多少出入?」

宮變之夜張忠站對了位置,丁壽也不想為難他,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二爺還是懂的,如果只弄個萬兒八千兩的,便睜一眼閉一眼,畢竟還要給苗逵面子,可如果那小子貪心再大些……姥姥,二爺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王文素面色古怪,「幾乎沒有差池。」

「沒有?!」

丁壽一把將賬冊搶了過來,胡亂翻看著,不停追問:「一點疏漏都沒有?」

丁壽不懂相人之術,但那位張公公對豹房營建的差事太過上心了,臉上就差大寫個「貪」字,他竟然會兩袖清風,一點好處不落,識人如此不明,讓二爺心里落差好大。

「倒也不是半點疏漏沒有,前面部分賬目出入很大,但後來又都做了注解,之後賬目基本都平掉了,偶有小差,也是因為工料耽擱,並非中飽私囊。」

王文素老實回答。

丁壽看著王文素指出的一個個注解賬目,發現每一個注解簽押的張忠名字後面還署著另一個太監的名字——孫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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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朧,一片闃寂。

荒郊的一處亂葬崗,巨木陰翳,雜草叢生,唯有夜風吹動野草發出的瑟瑟聲,更顯陰森破敗。

一名體格健碩的黑衣大漢踞坐在一個沒有墓碑的墳頭上,就著一壇燒刀子,啃著一條烤熟的狗腿,大快朵頤,酣暢淋漓,與這荒涼的墳場格格不入。

「二哥,好興致啊。」

一個甜美膩人的聲音響起,一名輕紗蒙面的女子由樹林內款步而出,青色的絲綢勁裝緊緊貼伏在凹凸有致的窈窕曲線上,讓人急不可耐想撕掉那層障礙,一窺勁裝下的春光。

黑衣大漢揚起頭來,只見他一張國字臉,四旬左右,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下頜短髯,根根似鐵,一雙虎目威風凜凜,望之生畏。

「四妹來了,坐,喝酒,吃肉。」

大漢舉臂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