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風雪山神廟(1 / 2)

「洪鍾是干什么吃的!?陳熊是干什么吃的!?江南各府道官員是干什么吃的?!」

小皇帝的咆哮聲幾乎將宮殿的房頂給掀了,縱是焦芳、閔珪這等七老八十耳力不濟的,也被震得耳鼓嗡嗡直響。

朝中諸位大佬相視一眼,緘口不言,不怪人皇帝生氣,登基改元攤上這破事,擱誰也沒好脾氣。

「都說話啊,平時一個個不都很能說嘛!」朱厚照嗓子都喊劈了,氣鼓鼓地瞪著一幫老家伙。

李東陽輕咳了一聲,「貫道,這批被劫的漕銀有多少?」

雖說私下不滿李東陽沒同劉健二人共同進退,礙於公務,韓文還是老實回道:「此次由南京運送的金花銀二十六萬五千一百三十九兩零,輕賚過江米折蘆席等銀一十三萬九千六百七十余兩,其余馬牲價、葯材四司料價等銀一十萬三千五百五十余兩,總計五十萬兩有奇。」

五十萬兩啊,修兩個豹房都有褔余,盡管這些銀子還有不少要進太倉,朱厚照仍感覺心里滴血。

丁壽皺眉,不解問道:「南京?據下官所知,遷都以後,江南漕運並不走南京啊。」

怎么哪里都有你呢,看著坐在對面的丁壽,韓文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

工部尚書曾鑒接口道:「漕運總督洪鍾月前上表疏浚夾河,蘇常等府秋糧滯留未送,湖廣、江西等地漕糧及折色暫儲南京,此番平江遣一名運河把總護送京口,不想遭此不測。」

「不測?二百運軍與十二名船工死於非命,五十萬兩漕銀消失無蹤,這還是我大明朝么,逆賊殺官奪銀,猖狂如斯,漕運及地方官員瀆職怠政,辦事不力,屍位素餐,置朕於何地!置朝廷法度於何地!」嗓子緩過勁來的小皇帝再度拍案。

「陛下息怒。」兵部尚書許進急忙開言道:「平江世代武勛,應對及時,得報後便將負責運送的把總下獄拿問,同時照會操江水師,封鎖長江,盤查運河上下,定能尋獲蛛絲馬跡。」

「亡羊補牢!」朱厚照冷哼一聲,「而今怎么辦,朝廷用度不足,京師百官俸祿何處籌措?」

「江南漕糧立即繞道溯江而上,以解燃眉之急。」韓文拿出主意。

「不可,溯江而上,水途二百八十余里,風濤險惡,若是再有傾覆,如何是好?」工部曾鑒拋出一個問題。

焦芳打量下皇帝臉色,知道這位爺想銀子想瘋了,捻著胡子慢悠悠道:「事急從權,不若加征江西秋賦,派重兵重新押送。」

焦老大人願意免河南賦稅,對江西人可沒什么好感,當年彭華打壓自己的仇可還記得呢。

「稅有定額,太祖明訓,不能病民以利官,豈有復征之事。」王鏊吹胡子瞪眼,大聲駁斥。

不加稅,明末三餉哪里來的?扯淡,丁二心中不屑,反正這銀子也不會有多少落他手里,懶得操心。

「陛下,當務之急是追根溯源,早日尋回失銀才是正理。」侍立一旁的劉瑾輕聲道。

「對對,東廠、錦衣衛馬上南下,給朕找……」朱厚照連連點頭,當即下令。

別呀,皇上,上回頂風冒雪跑了趟海東,什么好沒落下,現在還來,怎么這大明朝越到年底破事越多,丁壽心里一千個不願意。

「陛下,廠衛耳目雖靈,畢竟鞭長莫及,追查漕銀之事刻不容緩,六扇門正副總捕恰好均在江淮一帶辦案,不若由他們協助漕帥追查失銀。」似乎聽到了丁壽心聲,閔珪搶聲說道。

「閔尚書所言極是,大理寺附議。」

「都察院附議。」

三法司真是同進同退,步調一致,楊守隨和張敷華都插進一腿,朱厚照也不好駁回,點頭道:「依眾卿所奏,傳旨陳熊,准許便宜行事,涉及漕案地方一體官吏全力配合,務必追回漕銀,早日結案。」

************

眾位重臣出宮後,便三三兩兩按照遠近親疏地聚在了一起,許本兵自覺地靠近焦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