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文娛傾城(1 / 2)

翠羽閣後院一處臨水的雅軒,軒外走廊高處懸著一架翠綠鸚哥,軒內不時有女子調笑之聲傳出。

一陣雜亂腳步聲響起,鸚哥高叫展翅「有客到……呱——」,便被來人一扇子捅得撲騰亂飛。

雅軒房門突然「咣當」一聲被一腳踢開,引得屋內一片嬌呼。

徐天賜與丁壽面色不善地踱步入內,淡淡一掃,軒內布置一目了然。

軒內臨水欄桿下擺著一新月型瓷盆,盆內一簇白瓷蓮花,亭亭凸出,甚是別致,五六尾金魚擺尾游動,十分自在。

欄桿對面牆下擺著一桌酒席,滿屋鶯鶯燕燕,環佩叮咚,圍繞在酒席周圍。

「這房間是哪個不開眼的定下的?」徐天賜乜斜著眼問道。

幾名艷麗女子閃開兩邊,讓出了酒席正中坐著的一名方巾青衫的少年公子。

少年看起來最多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一張瓜子臉,修眉端鼻,手持一柄尺余長的牙骨折扇,說不出的風流俊俏。

「兩位兄台有何見教?」少年並未被徐大公子的氣勢所遏,淡然問道。

「你小子眼生得很,報個名先。」徐天賜大剌剌往少年對面一坐。

「何時起行院尋歡,還要盤查戶籍了?」少年展臂摟住身側兩名樂伎,頰上梨渦淺現。

「讓你報名是公子爺看得起你,既然不識抬舉,來人,把這小白臉與我扔河里涼快涼快。」

徐公子翻起臉來,絕對說出做到,不容含糊,門外下人立即涌了進來。

「且慢。」丁壽揮手讓國公府的家人退了出去,輕拍徐天賜肩膀,安撫住這位小爺的脾氣。

「兄台有幸為一仙姑娘入幕之賓,不才特來恭賀。」丁壽笑吟吟地拱手道。

「不敢,美人青睞,三生有幸。」少年從容自若,也不為方才徐天賜無禮著惱。

「在下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可否當講?」

少年道:「兄台請說。」

「敝人自京師遠來,深慕一仙姑娘之風采,奈何留都駐足之日無多,今日之後怕是無緣再一親芳澤,故斗膽請足下成人之美,將今夜機緣割愛,不使區區有遺珠之恨。」

將一張銀票推到桌前,丁壽盡量笑得矜持有禮,「一點心意,聊做補償。」

眼光從銀票數額上掃過,少年展扇輕笑,「兄台好大方。」

「在下只怕不足。」

「兄台盛意拳拳,不才這廂自無不可。」少年折扇一收,輕敲掌心,「可是兄台還少問了一個人的意思。」

徐天賜冷笑一聲,「還有哪個不識趣的?」

「妾身便是那個不識趣的。」

一身琥珀色錦緞長裙的唐一仙輕移蓮步,款款而入,長長裙尾拖曳在身後,腰間緊束著一條紫綾腰帶,更襯的胸脯怒漲,纖腰欲折。

適才觀舞間隔尚遠,此時丁壽才得細看這位秦淮魁首,一支金絲打造的蓮花步搖攏住三千青絲,鳳眉彎曲細長,明眸皓齒,朱唇外鮮,整個人仿佛白玉雕成一般,不可方物,當真是煙輕月瘦,雪韻花嫣。

美目一轉掃過二人,唐一仙淡然一笑:「徐公子可是要怪罪妾身?」

「一仙姑娘說笑了。」徐天賜訕笑道。

「徐公子也是秦淮常客,當知舊院姐妹並非尋常倚門賣笑之輩。」唐一仙朱唇輕抹,似笑非笑。

「那是自然,青樓名姝風韻不俗,氣度超然,豈是庸脂俗粉可比。」徐天賜搖頭晃腦道。

你剛才的牛氣勁兒哪兒去了,丁壽看這前倨後恭的小子心里就有氣。

「徐公子真是我們姐妹的知心人。」

「哪里哪里,小可言出肺腑,句句是實。」唐一仙一句吹捧登時讓徐天賜如墜雲里霧里,洋洋得意,偏又要裝出謙遜有禮的表象,丁壽看得都替這小子難受。

唐一仙幽幽一嘆,話鋒突然一轉,「說起來徐公子門楣王謝,甲第金張,乃大明一等尊貴之家,若是強令妾身陪侍,奴家也不敢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