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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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排特殊的氣氛。使得川流不息的賓客,人人盡興而歸,都以作客金谷園中為榮。

據說石崇宴客,常使美姬結袖繞楹來助酒興,並分別派遣美艷姬妾殷勤勸飲,倘若賓客拒絕不飲,便被認為是勸酒者誠意不夠,慢待了客人,立刻喝令家丁推出去砍頭。一個閑騎常侍的閑官兒,竟有如此生殺予奪的大權,晉代的混亂和驕恣情形也就可想而知。

有一次建威將軍王戎與鎮南大將軍杜預在金谷園中宴飲,王戎不勝酒力,為了眼前的美姬盈盈勸飲,繼而淚眼相向,不得不勉強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終於酩酊大醉;然而杜預卻適可而止,任憑美姬聲淚俱下也不妥協,他有意看看傳言是否真實。果不其然,石崇不動聲色地用手一招,兩名家丁便從廊外趨入,像老鷹捉小j般地把勸酒不力的美姬拎架出去,可憐那美人兒已經嚇得四肢發軟,面無人色,猶自凄厲地嘶喊:「大人饒命啊!'由於杜預的鐵石心腸,石崇竟然連殺了三位美姬。像這樣的待客之道,古今中外,實屬罕見,真個是駭人聽聞,也可概見石崇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晉武帝是一個沉迷聲色的皇帝,公卿大夫;巨族富室也跟著學樣。晉武帝的後宮良家女子不下萬人,為了選擇嬪妃,曾經下詔暫禁嫁娶,有散匿者,以大不敬論罪,也即是可以殺頭。等到平定東吳以後,便下詔挑選江南佳麗五千人入宮,後t嬪妃宮女數量之大,前所未有。

後宮佳麗眾多,怎么才能雨露均沾呢?晉武帝發明了一種舒適華麗,而又平穩無比的小型「羊車」,以羊只拖拉而行,游行宮苑,羊車在哪兒停下來就在哪兒入室宴寢。於是嬪妃宮女竟相用竹葉遍c門檻,更用鹽汁灑地,用以吸引拖車的羊只,因羊只酷愛舐食地上的鹽份,也喜歡嚙啃青青的竹葉。有了這兩樣東西,就可以使羊兒貪吃而停止前進,使得晉武帝認為是天意使然,而嬪妃及宮女也就從而獲得了臨幸的機會。

晉武帝司馬炎仿效當年曹丕東漢獻帝讓帝位的故事,從曹丕後代魏元帝手中取得皇位,在位二十五年,縱情聲色,終於掏空了身子,一病不起。他的白痴兒子繼位,就是晉惠帝,偏又遇著一位狠辣有野心而又愚蠢的賈後,於是昏天黑地的「八王之亂」便像熊熊烈火般地燃燒起來,其中的一位便是趙王司馬倫。心懷不軌的司馬倫,以賈後這個毒辣無比的女人,毒死皇子司馬遹為借口,起兵誅殺賈後,在做了幾個月的宰相後,第二年干脆廢了惠帝,自立為帝,出禁惠帝於金墉城,也就是魏元帝禪位於晉後徙居的地方,也可說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司馬倫稱帝便與本文的主人公梁綠珠發生了大大的關系。俗話說:「一人得道,j犬升天」。司馬倫既然僭即帝位,昔日的舊屬便都成了洛陽城中的新貴,到處占房、榨財、掠色、弄權,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有一個叫孫秀的,原來是潘安府上的小吏,其人鄙借,不容於潘府,等到轉投入趙王府中之後,狼狽為j,相得益彰,頗受寵信。司馬倫稱帝後,孫秀也水漲船高,官居中書令,倚仗司馬倫的勢力,為所欲為,作惡多端。聽說金谷園中有艷姬綠珠,能歌善舞,美慧無雙,於是派人向石崇乞請割愛相贈。

石崇心想:孫秀目前權勢薰天,自然不便輕易得罪,然而綠珠為自己所至愛,當然也難以輕易割舍;再說自己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連一個心愛的妾侍都不能保全,傳揚出去,不但貽笑大方,自己也覺得十分窩囊;然而眼前的狀況總得解決才行啊!繼而一想:反正孫秀也沒有見過綠珠,何不集合金谷園中較為出色的侍婢任由挑選,不止是表示了最大的誠意,從而也可以不著痕跡地使心愛的綠珠逃過一劫。

於是選出了數十位美艷的侍婢,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羅衣綉裙,敷粉薰香,爭奇斗艷,令人目不暇接。確實令人感到金谷麗姝,不同凡俗。

石崇故示大方地對來人說:「園中佳麗,全都在這里了。就請任意挑選吧?」

孫秀的使者已為眼前的態勢所迷惑,乃懾懦地說:「天仙化人,平生僅見,惟孫公命在下迎迓綠珠,未知孰是?」

石崇一聽,勃然大怒說:「綠珠是我的愛妾,怎能相贈?」

使者勸解道;「石公博古通今,察遠照邇,當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願加三思,免貽後悔。」

這是什么話,簡直是欺人太甚嘛!想起以往皇親國戚都不放在眼里,如今竟然受辱於一個小小的使者。石崇越想越氣,於是雙手一擺,命令家人送客,孫秀的使者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離開了金谷園。

夜里月明星稀,正是暮春天氣,天氣乍暖還寒,石崇與綠珠在望月台上臨流淺酌。想起了幾年前出使交趾,夜宿盤龍d畔驛館初次見到綠珠的情景,又想到近來朝廷翻天覆地的變化,所幸佳人在抱,沖淡了不少愁悶與悒郁,日間差一點兒便失去了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不由得將這個柔若無骨的美人兒緊緊地擁抱在懷里,喃喃地說:「我可以失去一切,但卻不能放棄你啊!」

綠珠感念主人的深情厚意,慶幸此身有托,然而孫秀正在得寵之際,遭此挫折,勢必不肯就此善罷甘休,倘若出狠招,又當如何呢?

綠珠以纖纖玉手在石崇胸前拂揉著,盡量用緩和的語氣訴說她內心的顧慮,石崇自然也明白:得罪了孫秀不啻是惹禍上身,為求自保,不得不先下手為強,進行有計劃的反擊了。

「擒賊先擒王」,'樹倒猢猻散」,是顯而易見的道理,要對付孫秀,無疑是扳倒趙王司馬倫來得更為切合實際。第二天,一早就差人邀來外甥歐陽健與好友黃門侍郎潘岳,火速前來金谷園中議事。

潘岳,是中國歷史上出了名的美男子,文章也寫得好,他的《悼亡詩》傳誦千古。少年時期,他曾經挾彈弓外出行獵,婦女都爭相目睹,獻花擲果討好他,常常是花果堆滿了他的車子。後來擔任河陽的縣令,在全縣遍植桃李,春來繁花競艷,時人稱為「一縣花」。如今擔任黃門郎,也算是掌理朝廷機要的命官,最重要的是他與孫秀有著一段難解的嫌怨,因此石崇才把他當成利害一致的伙伴。

前面提到原來孫秀沒有發跡前,曾在潘府擔任小吏,潘岳恨他狡黠無行,動輒加以鞭笞,等到孫秀當上中書令後,潘岳自然是惴惴不安,忍不住試探性地問孫秀道:「孫令公尚記得前時在敝宅事否?」

如果孫秀坦然答道:「舊事早已忘情,多蒙君家栽培,秀乃得有今日之些微成就!」如此這般,潘岳心中的一塊大石頭,就可以豁然地放下了。然而孫秀卻咬文嚼字地說:「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潘岳知道孫秀懷恨在心,於是終日憂懼不已。

利害攸關,比較容易竭誠傾談,石崇與歐陽健及潘岳仔細研究了目前的態勢,認為如果貿然從朝中有所行動,無疑是以卵擊石,成功的勝算不大;然後逐個分析分封在各地的諸王,雖然互有矛盾,但跡象均不十分明顯,唯一可加運用的就是汝南王司馬允。司馬允與司馬倫是同父異母兄弟,兩人一向不和,倘若加以慫恿,勸他起兵討伐僭稱帝號的司馬倫,成功的勝算可保無虞。

洛陽金谷園中與汝南王府信使不絕,一邊在積極整備軍伍,一邊在日夜聯絡相助的力量。孫秀聽到風聲,連忙向司馬倫告急,司馬倫大權在握,於是表面優禮,暗地里奪去司馬允的權,其辦法就是升他為太尉,司馬允焉有不知個中玄虛的道理,於是稱疾不肯應命。

孫秀自作主張,並矯詔斥責司馬允抗旨,派遣御史劉機往收汝南王印信,司馬允怒叱道:「孫秀何人,敢傳偽詔?」於是拔出佩劍欲殺劉機,劉機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汝南王府。

汝南王司馬允迅即集合七百名兵吏,一路呼嘯逕奔宮闕,由於宮門緊閉而不得入,司馬倫與孫秀調集宮中侍衛抵抗,司馬允列陣承華門前,令部眾各接強弓遙s侍衛,司馬倫與孫秀督眾死戰,左右死傷頗眾,箭如飛蝗,情況非常緊急。

司馬倫遣司馬都護伏胤出宮和解,司馬允不疑有詐,開陣納入,待到見面,伏胤卻突然拔出佩劍刺入司馬允胸膛,余眾驚駭逃散,一場宮闈骨r相殘的血腥鬧劇就這樣快速落幕。

汝南王司馬允既然遇害,趙王司馬倫志得意滿地下令嚴素余黨,於是石崇、歐陽健、潘岳等均在收捕之列。孫秀帶領大隊人馬,來勢洶洶地將金谷園團團圍住。石崇正在崇綺樓上與綠珠開懷暢飲,忽聞緹騎到門,料知大事不妙,便對綠珠說:「我今天為你獲罪了,為之奈何?」

綠珠涕泣道:'妾當效死君前,不令賊人得逞!」言罷,朝欄干下踴身一躍,石崇慌忙攔阻,僅撿破一片衣裙而已,再看樓下已經是血r模糊,不忍卒睹矣!

石崇垂淚道:「我罪不過流徙交廣而已,卿又何必如此呢?」喃喃自語,傷心不已,但已於事無補了!

唐朝武則天的時候,左司朗中喬知之曾經有過一段類似的遭遇,因此借著綠珠墜樓酬知己一事,狀寫心中的怨悔,而寫成《綠珠篇》的詩:

石家金谷重新聲,明珠十斛買娉婷;

此日可憐無復比,此時可愛得人情。

君家閨閣未曾難,嘗持歌舞使人看;

富貴雄豪非分理,驕矜勢力橫相干。

辭君去君終不忍,徒勞掩面傷紅粉;

百年離別在高樓,一旦紅顏為君盡。

孫秀原想收捕石崇,抄沒其家產,並掠得佳人而歸,想不到綠珠生性貞烈,看到的只是鮮花委地,香消玉殞而已,不免大為失望,於是把所有的悶氣和怨恨一古腦兒都發泄到司馬允余黨的身上,不加審問就直接押到東市行刑。

石崇就刑前長嘆:「奴輩貪我家財耳!」

押送的小吏應聲道:「慢藏海盜,冶容誨y,古有名訓。早知財足害身,何不散結鄉里;而紅粉誘人,更不可刻意眩示於人,以自取羞辱!」

石崇不能答,只是悔恨不已。不久,看到外甥歐陽健也被逮到,口占絕命詩章,極為凄楚;繼而潘岳又到,石崇高呼道:「安仁(潘岳的字)亦遭此禍耶?」潘岳答道:「昔在金谷園中飲酒賦詩,曾有『白首同所歸』之句,不料竟成讖語矣!」

「財色'二字,均為人所同好,也為人之所同禍,石崇既挾巨資,又擁絕色,二者集於一身,而又無權勢足以庇護,怎能不招禍取辱呢?而緹騎到門,還自天真地認為罪不過流徙而已,對問題的分析是十分幼稚的。還對自己心愛的人講出:「我今為你獲罪了,為之奈何?」未免不使人覺得他寡情薄義。綠珠雖是邊陲僻鄉的女流之輩,一聽到變亂已經失敗,便意味著此番非同小可,毅然決然的墜樓自盡,不止是保全了自身的貞節,更明確地詮釋了「以死酬情」的至高意義,而得到完美的評價。

石崇被殺後十多天,司馬倫終於被推翻,孫秀也被吏士們挖出心肝而生啖之。

石崇與綠珠死後,金谷園仍然存在,時人為了吊唁綠珠的節義,都喊崇綺樓為「綠珠樓」,以示對她的懷恩。綠珠有得意弟子宋褘,國色天香,善吹笛,能歌舞,後為晉明帝所得。

金谷園幾經更換主人,園中的風光仍然不減當年,歷代文人雅士流連園中,遙想當年綺麗的風光,「蘭堂上客至,綺席清弦撫;自作明君辭,還教綠珠舞。」對於石崇的善於享受人生,向往不已。而「絳樹搖歌扇,金谷舞筵開;羅袖拂歸客,留歡醉玉杯。」更加令人陶醉懷想。至於「綠珠含淚舞,孫秀強相邀;一躍墜王樓,花鈿無人收。」就未免使人啼噓不已了。

到了唐代,詩文中出現綠珠的身影甚多,丞相牛僧孺的傳奇小說《周秦行記》中,有一段夜宿太後廟載:「有善笛女子短鬢窄衫具帶,貌甚美,太後接坐,令吹笛,顧而謂曰:「此石家綠珠也。」令作詩,綠珠拜謝,作詩雲:

此日人非昔日人,笛聲空怨趙王倫;

紅殘鈿碎花樓下,金谷千年更不春。

雖然事涉無稽,然而由此可見後人對於一個美艷而貞烈的女子,所給予的追念與傾慕,就連貴為丞相的牛僧孺也未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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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趙飛燕姐妹的漢宮韻事

古今來不少美人,問他瘦燕肥環,幾個紅顏成薄幸?

天地間盡多韻事,對此名箋旨酒,半江明月放酣歌。龍騰提供http://。ltrrr。

「瘦燕肥環」,瘦燕就指趙飛燕。趙飛燕和她的孿生妹妹趙合德生在江南水鄉姑蘇。趙飛燕原名宜主,只因窈窕秀美,憑欄臨風,有翩然欲飛之概,鄰里多以「飛燕」譽之。久而久之,人們漸漸忘記了她的本名,而把她叫做趙飛燕。她妹妹趙合德風姿迥異,生得體態豐腴,玉肌滑膚,美艷嫵媚與趙飛燕不相上下。

追根究底,趙氏姐妹在血緣上與皇家劉氏多少還有點關系。她們的母親是江都王的女,嫁給中尉趙曼,暗中與舍人馮萬金私通而生下二女,將她們丟在郊外,居然三天不死,以為命大福大,才又抱回撫養。

由於趙曼死得早,趙氏姐妹早年也備嘗艱辛,母女三人從姑蘇一直流落到京師長安。住在城郊的陋室之中,靠著纖纖雙手,替人作女紅為生。趙母在貧病交加中撒手人寰後,趙氏姐妹便倚托在同里的趙翁家中,成為趙翁的義女,過一種寄人籬下的生活。

漢代自高祖開國以後,歷經惠、文、景、武四帝,文治武功,卓有績效,但從昭、宣開始,霍光秉政,到元帝時,外戚王氏開始獨攬朝綱,漢成帝十九歲繼位,大權旁落,落得個清閑自在,深宮內院,日日醇酒美人;而長安市上各處的侯王爵府中,也都弦歌不輟,通宵達旦;即便是市井小民,也習慣於奢華浪漫的生活,帝京的繁華,到處是斗j走馬,選色征歌的景象。

趙翁當時年近花甲,膝下猶虛。如今平白撿到一對豆蔻年華的少女,樂不可支。他就像個「經紀人」似的,知道以趙氏姐妹美艷的姿貌,再稍稍加以琢磨、培植,不愁沒有脫穎而出的機會。於是在她們身上不惜工本投資,加意教養,趙氏姐妹聰穎慧黠,居然也像模像樣地學會了不少大家閨秀的風范。

不久,趙氏姐妹便被有錢有勢的富平侯張放羅致府中,充任歌舞姬,開始賣笑生涯。

漢成帝與富平侯張放,年紀相若,情趣相投,原本就是極為要好的朋友。雖然在公開場合要顧到君臣之禮,然而在尋歡作樂時,卻放浪形骸,彼此了無拘泥。張放時常應召陪漢成帝在宮中宴樂,自然也不時慫恿漢成帝微服出游,以領略宮廷之外的長安風月。

漢成帝終於按捺不住,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夜晚,輕車簡從駕臨富平侯府。張放盡出府中歌女舞姬輪番上陣,輕歌妙舞,使得漢成帝眼花撩亂,目醉神迷,不禁慨然嘆道:「誰料侯府風月更甚皇家!」

論場面富平侯府自然難與皇家媲美,但在風情尺度上,就遠遠地超過了宮花拘謹的模式。大約是一種新鮮的感覺,也許是歌女舞姬臨席侑酒而不拘形跡,總之,使得漢成帝有些飄飄然了。

等到趙飛燕出場時,歌聲嬌脆,舞姿輕盈,若空谷鶯鳴,似仙子凌波;再看她纖眉如畫,秀發如雲,尤其是一對流星般的眸子,含情脈脈地回身一瞥,閃爍出無限誘人的風情與醉人的媚力,頓使漢成帝如痴如呆。

畢竟是身為大漢皇帝,豈可為一個平民女子而失態,立即端正身板,漫不經意地詢問趙飛燕的背景情況。富平侯張放自然是心知肚明,過了幾天便依照當時的宮廷禮法,把趙飛燕送進宮去。暫時以待詔宮女身份,侍候許皇後起居,便使漢成帝有更多的機會,接近這個出色的美女。

漢成帝當然了解張放的苦心安排,於是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前往許皇後宮中蹓達,頻頻注視立在皇後身後的趙飛燕。久之,皇後看出了皇帝丈夫的心意,不得不主動地故示賢淑與大方,叫趙飛燕入侍皇帝。

芙蓉帳里,帝澤如春。翡翠衾中,妾情似水。嬌喘吁吁,若不勝情,醉眼惺松,勾人魂魄。漢成帝如獲至寶,喜極而狂,徹夜顛鸞倒鳳,不覺東方既白,立馬封趙飛燕為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