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手,手中薄霧揮灑出一片虛幻光影,立刻將前面擋路的家伙劈成兩截。
鮮血噴濺而出,飛濺上了他不知何時被弄得血跡斑斑的紫衣,更增狼狽。
他已經奮戰了小半個時辰,這些該死的家伙還是殺之不絕,而且,人數似乎也增多了。
早先的銳氣和力氣已經耗費了大半,如果持續這樣的話,那么過不了多久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了。
蟻多咬死象,這句話還真是真理,更不用說這些人中間還混著三個數一數二的高手。
乾坤手出拳如風,雙儀劍長劍似網,都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拿下來的狠角色。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那位少林寺的高僧。
善了的招式簡單平凡到了只能用朴實來形容的地步,但要命的是他渾厚的內力。
韓棋的武功以迅捷奇詭著稱,本就不靠內力取勝。
夜貓的武功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學得多且雜,但同樣也不以內力取勝。
盡管夜貓的武功很不錯,比韓棋的還要高,但被這么多人圍毆,個個又像是面對殺父仇人那樣拼命,再加上那三個人重點招呼的對象還是這小子,就算是夜貓,也撐不了多久。
此刻夜貓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飛濺在衣服上的不知道自己的血還是別人的血,就連那頭略帶卷曲的長發,都因血而糾結起來。
只是,面對這種陣仗,那張娃娃臉上還是一派滿不在乎的笑意,似乎就算再來兩倍到三倍的人,他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雙儀劍一片劍光沖擊而來,乾坤手一招乾坤逆轉,將韓棋和夜貓到一起。
兩個人背靠背而站,互相用對方來掩飾背後的空門。
韓棋左手揚劍——他的右手已經負傷,用不了薄霧,草草點了止血的x道,甚至連包扎都沒來得及——劍光如幻。
夜貓左手微揚,擺了個不知是何門何派的武功起手式,唇角微挑,笑得依然天真,大大的貓眼反而越殺越亮了。
地上滿是屍體,圍著的人卻不見減少。
或者該說,隨著時間推移,加入這場戰斗的人逐漸變多了。
甚至,可以從里面見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之前稱兄道弟、一個勁兒親近巴結的某某門派掌門啦,一起喝酒賞月、吟詩作對、切磋武藝的某某公子啦,曾經幫過忙、一直對他千恩萬謝的某某人啦……
韓棋一邊看一邊冷笑。
現在這些人的嘴臉全都變了,不管之前是怎樣的,現在清一色變得貪婪,猙獰,而且,惡心。
哦,真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些老家伙。夜貓笑盈盈的聲音順著風傳入耳中,不同的是他在點綠林人士的人頭罷了。
你怎么不逃?韓棋問出心中一直縈繞不絕的問題。
我為什么要逃?夜貓不冷不熱地將問題踢還給他。
你最擅長的不就是逃跑么?現在大難臨頭,還不逃?
嘖,我雖然擅長輕功,對逃跑也很有心得,但還是會看場面和心情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我為什么要逃?
哼!少在這里作戱!趁現在還來得及,你還不抓緊時間?
啊喲喲,這是天塌了還是地陷了,韓二公子居然煽動我逃跑?嘖嘖嘖,讓我逃容易,你逃了我就逃!
雖然隱約有些感覺,但韓棋親耳聽到還是心中一動。
這種情形,被這么多人圍著,就算是輕功無雙的夜貓套起來都有些吃力,輕功略遜一籌的韓棋就更不用說了。
不是不想逃,也不是在這里裝骨氣,而是根本就逃不了。
不過只是韓棋逃不掉,而不是夜貓逃不掉。
就因為逃不掉,才在這里不停地廝殺,對方想用車輪戰磨平他們最後一絲氣力,雖然他們很小心了,但還是無法制止體力內力的大量流失。
這樣下去,不輸也很難。
而且如果輸了,雖然不會死,但也許比死還要糟糕。
所以說,夜貓守在這里,難道是……為了他?
韓棋心中的感覺很怪異。
從道理上講,他是該感謝夜貓,但是這份謝意一攤到夜貓身上,就覺得說不出來的怪異。
這小子,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就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但如果夜貓願意,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他,不敗露任何行蹤地鬧個天翻地覆。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將他一個人扔下,借此機會好順利的離開這里?
太奇怪了……
為什么?既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對方。
我也不知道。得到的答案卻是粗線條到讓人全身無力。
留下來需要理由么?夜貓反問過來的問題讓韓棋啞口無言,需要理由么?夜貓又問了一遍,韓棋長聲笑了出來,大聲道:不需要!
對啊,還需要什么理由?
這一刻就像是沖開了什么心結,韓棋只覺得心情舒暢,方才心中那片籠罩的、時不時劈下雷電的y雲頓時被這陣狂風刮得干干凈凈,盡管心中還是一片狼藉,但至少清爽多了。
呵,那個長胡子老頭給我!他剛才從背後偷襲了我一掌,這次我要給他連本帶利討回來!夜貓似乎也感染了他喜悅的心情,舔動嘴唇,手一指,便選中了他的目標。
韓棋看也不看他選的究竟是哪個倒霉鬼,反正到這里來殺他們的,不管正道邪道,一律都是敵人。
你不仁我不義,哪還有什么道理、什么情分好講?
盡管內力已經耗得差不多了,摘天劍法也已經用了不止一遍,只怕已經被對面那三個難纏的家伙瞧出了破綻,但他和夜貓是強弩之末,那幾個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乾坤手的衣服同樣破爛,雙儀劍也不復一登場時光鮮外表,善了左手腕上的念珠早就已經不知道滾落到哪里去了。
就算此刻不敵身死,他們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好看。更何況對方為了那張空x來風的藏寶圖,想必也會留他們一條性命,只是不知道會用怎樣的酷刑招待他們就是了。
如此想著,韓棋手下更是毫不留情,頗有掙個魚死網破的勢頭。
可是就在這時,本該力竭而死,或者是戰死的情況,卻因為一個意外的變數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沉睡在體內深處,將近一個月來都沒怎么鬧騰過的毒,卻在此時爆發了。
葯效來得突然而凶猛,就在功力催到極致的時候,韓棋只覺得伴隨著內力直涌回全身的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y邪之力,毫無防備之下頓時著了道。
嗚……腳下一個踉蹌,韓棋險些被雙儀劍那把名鋒開膛破肚。
韓棋!一直手臂從後面攔住他的腰,夜貓向來雷打不動的聲音一反常態焦急地在耳邊響起,熱氣噴在他的耳後,那片柔嫩肌膚被這樣一刺激,本來就在苦苦壓抑體內翻涌不停的欲念的韓棋,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聲。
嗯……那是甜膩的、甘美的、讓人能夠發揮無限想像力的聲音,聽得夜貓手臂軟,殺到近處、眼看就要一劍直刺過來的雙儀劍動作一滯,乾坤手向下拍落的雙手一停。
誰也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音。
而且那聲音還是那個剛才殺了一堆人的韓二公子發出來的。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發出那聲聲音之後,韓棋就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感覺到腦袋都快要冒出水汽來了。
該不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夜貓,聲音在此刻聽起來居然有些抖。
韓棋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上次的情形,以及他在這只貓懷中時的感覺,這個事實進一步刺激著他陡然而生的情欲,也讓他越發難以控制。
他想將那只貓的身子推開,但現在葯性發作,卻使得他雙臂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的緊緊箍住夜貓的腰,說什么也不肯松開。
索性在方才的打斗中,他的發冠早就掉了,披散開的長發遮住了他的臉,既讓別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隔絕了他看到別人驚訝,或者是還有別的意思的眼神。
啊啊,這簡直比讓他死掉還要難堪!現在這是怎樣?難道說他要完全不顧別人眼光,在這種殺了不少人的鬼地方發情,將眼前的第一個人壓倒一逞獸欲么?
這該死的葯效,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趕在這種時候發作?!
開什么玩笑?!
韓棋在心中咒罵唐們上下幾百年的祖宗,以及遠在百年之前唐門出現之前的相關人等,身體卻因為葯性而抖得更厲害了。
夜貓反應很快,立刻伸手點了他的x道,韓棋頓時全身都動彈不得。
你……韓棋吃驚地抬起頭,但是下一刻就見到夜貓的臉迅速放大,隨後嘴唇就被堵住了。
帶著濃烈血味的接觸,一點都稱不上旖旎,但在此刻欲火焚身的韓棋身上,效果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好。夜貓熟練地撬開他的嘴唇,舌尖深深探入,靈活的撩撥著他因過度激動而顫抖的舌,一碰到就激烈交纏在一起。
與此同時,一顆小小的葯丸也從對方的舌上滾落,骨碌碌的闖進咽喉,吞了下去。
嗚……感覺到原本內力有些不濟的丹田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清泉,那葯丸明顯就是大補之葯。
因為想要得到更多快感,夜貓一直手拉著他的腰身,和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和在一起,韓棋的身體炙熱如火,下身被葯效催發而起,硬硬的硌在夜貓同樣的位置上。為了吻得更深,夜貓變換著接吻的角度,嘴唇狠狠碾壓著他的嘴唇,舌更是不停的動著,口唇之間發出嘖嘖的細小聲響。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
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剛才還殺得熱火朝天,現在就變成這種情形?
那兩個抱在一起親吻的難分難舍的人,究竟是誰啊?有沒有搞錯?現在這是什么時候,什么場合?怎么現在上演這場鬧劇?
所有人呆呆地望著兩個人吻得死去活來。
隨後等到喘息不上來,夜貓將手松開的時候,韓棋的臉這才展露在眾人面前。
那張不管何時都洋溢著高傲銳利的容顏,此刻卻展現出截然不同的感覺。
原本白皙無瑕的雙頰因激情而泛出淡淡桃紅,狹長眼角含著水光,盈盈波光淹沒了之前的傲慢,茫然且凝聚不起來的眼神讓人胸口悶得一緊,險些呼吸不上來。薄薄雙唇更是因為剛才的肆虐而潤了一層水色,一回想起剛才那個地方受到了怎樣的對待,就讓在場的人無法轉移開目光。
就算殺得滿身是血,也從來不曾折損過絲毫銳氣的韓二公子,卻沒想到沉浸在欲望里時,居然是這樣一幅模樣,實在是……
孔兄,你流口水了。乾坤手很冷靜地提醒身邊舉著劍卻僵在半空的同伴。
娘的,你流鼻血了!雙儀劍擦干嘴邊的口水,惡狠狠地呵斥同樣在最近距離目擊的搭檔。
呸!一群禽獸!夜貓中肯地下了個結論,隨後趁著這個機會,快手快腳地將趁機捏在手中的一樣東西丟到了地上。與此同時,他的身形猛地竄高五六丈。
啊?
掉在地上的東西發出小小的一聲,落在眾位豪傑的腳邊。
與此同時,夜貓的身形開始下墜,他抱著韓棋在空中發了一掌,借著這一掌之力,身體向西南方又飄了數尺。
眾人磨刀霍霍在下面等著他落下來就把他抓住,不少人眼冒綠光地盯著被葯力摧殘的韓棋,幻想著將他壓在身下做那種事。
這種天生尤物,就算是個男人……不,應該說真因為是個男人,才格外珍貴!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啊!
尤其是韓二公子好大的威名,好厲害的武功,不趁這時候上,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但就在這時,所有人認為的已經煮熟了的鴨子忽然撲棱棱地飛了。
原因,就在於夜貓丟下去的那顆東西。
那顆讓秘聞錄中的小蚊子嚇得半死的黑色圓球。
卡嚓一聲,小圓球裂了開來。
隨後,所有人都覺得身體乏力,全身的功力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開始向地上栽。
劈哩啪啦、鏗鏗匡匡的聲音不絕於耳,各式各樣的兵器都落了地,人自然也橫倒一片。
些許的沉靜過去後,就是各種各樣的聲音炸鍋似的響了起來。
啊啊!癢!癢!萬蟻鑽心就是這么個感覺。
痛!啊,痛死我了!千刀萬剮也不過如此。
麻……該死的……麻啊……
還有些完全發不了聲音的,只能難以忍耐得流淚。
偏偏這些人嘴巴上嚷嚷得厲害,但身子卻一動也不能動,就算是癢死麻死痛死也不能想法子減輕身體的痛苦,只能干在這里耗著。
而在此時,夜貓已經倒扛著韓棋向外沖去。
一路狂奔,找了處樹木茂密的林子就鑽了進去。
逢林莫入,這可是行走江湖的鐵則,更不用說這種被深沉夜色籠罩的樹林。
幸好,那些人以為他們逃不出去,這才沒在各處設下埋伏,而是將全部力量都用在堵截他們身上了,因此這時候才能有一絲喘息之機。
夜貓一邊向前狂奔,一邊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聽聲辨位尋到湖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抱著韓棋跳了下去,希望藉由湖水的沁涼,多少能澆熄一些被葯性催發的欲念。當然,還可以順便洗去一身的血污,也能讓血腥氣淡上不少。
嘩啦一聲,在水底呆了一會兒之後,夜貓又抱著韓棋破水而出,原本平靜的湖面被他們這么一折騰,頓時盪起陣陣水波,倒映在湖水中的圓月夜被攪得支離破碎。
咳咳……咳咳……本來昏沉沉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不知道是被點了x道的緣故,還是那缺德的c葯在造孽,韓棋全身無力,只能趴在夜貓的身上直喘氣。
他的身體滾燙入火,湖水不算很冷,但也不算多熱,那種將人包裹在其中的溫柔波盪,讓他的身體稍微好受了一點,但也僅此而已。
體內不斷肆虐焚燒的那把火在叫囂著想要解放,被水波沖擊的肌膚帶來陣陣奇妙感覺,以及緊緊抱住自己的那人身上傳來的熱意,都讓韓棋難以壓抑。
反正做一次是做,做兩次還是做……都已經做了還有什么好矜持的?他又不是女人,反正這只貓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手上,那么此刻還是先利用一番再說吧。
昂起頭,他尋找著那人的嘴唇,卻被抓住肩膀扯離。
讓這種難受感消逝的解葯就這么被強行奪走,韓棋焦躁不滿的張開眼,在月色下,映照在霧氣雙眸中的,是這段日子來一直跟在身邊的娃娃臉。
原本一直在嬉笑、永遠都正經不起來的臉龐此刻卻是神情凝重,少年般稚嫩的臉此刻卻有著成人的成熟,兩種截然不同的魅力糅合在一起,讓人看得目不轉睛。當然也不可能漏勘焚燒在琥珀貓眼中的熊熊欲火,與他一樣,這人也在忍耐著蒸騰而起的火焰焚身。
韓棋,你知道我是誰么?
瘟貓……想要惡狠狠地這么回答,但是發出來的聲音卻帶著難以置信的誘惑,甚至可以說是甜膩。就連一向罵個不停的口頭禪,都有種那是個昵稱的錯覺。
夜貓不再說話,而是湊過來吻住他的嘴唇,當他的解葯。
不再排斥,不再拒絕,兩個人都相互拉扯著對方身上殘破不堪的衣物,越露越多的肌膚相互摩擦,肢體糾纏,彼此熾熱的溫度將腦子都煮沸了。
他們的身體都浸泡在湖中,腳尖不觸地,難以使力,唯一能撐住身體的就是對方的身體。韓棋緊緊抱住夜貓,感覺到那人的手掌在身上各處游移,帶起和湖水撫觸截然不同的感覺。而他的手指也急躁的在近在咫尺的這具矯健身軀上滑動,恣意感覺著柔滑肌膚,以及隱藏在那下面的柔韌肌理。
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膚觸,和自己一樣的身體卻不知為何讓情欲勃發得如此凶猛,或者該將原因都推到葯力身上,但韓棋自己也很清楚,若是換了別人,自己未必肯讓對方如此恣意妄為。
雖然彼此身上都傷口,但這種程度還不至於難以忍受,其實在欲望焚燒的時候,什么痛苦也感覺不到了。
說到底,現在腦袋還是昏沉沉的,也因此,身體的感覺越發直接和敏銳。被水浸泡後些微的刺痛作祟的同時,通過撫摸而迅速升騰的火焰,反而變得更加熾熱。
在經歷利好幾次險些被湖水沒頂的危機之後,夜貓半抱半拖著比較沒力氣反抗的韓棋總算來到岸邊,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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