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hapter 22(1 / 2)

chapter 22

還真是想歪了。

他家陸離是真不怕虐, 唯一的一次分裂反而是因為謝見微給他塞了一口糖。

陸離表示這糖里有毒,吃了後消化不良, 所以一分為二。

因此這分裂的起因不是謝見微虐不虐他, 而是設定是否完整, 邏輯是否通暢, 夢境是否真實。

顏柯對於陸離的愛好也是服氣的:「大人,你到底做了什么, 為什么不管哪個元帥大人都認定你不愛他?」

謝見微幽幽地掃他一眼:「我也想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顏柯好歹是看著他們一路走來的老人,仔細回憶下,真的想不明白。謝見微潔身自好,和誰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唯一親近的就是陸離。

征戰銀河的時候他們的默契無人能敵,簡直像是有心靈感應。

重組銀河系後, 謝見微起初是忙碌了一陣子的, 可等到發展步入正軌, 他便避嫌地放下了所有權利, 連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他們這些老人都是眼睜睜看著的, 因此很明白,倘若軍師不是愛慘了元帥,怎么會這樣輕易放下一切?

所以說……元帥大人,您到底在不安什么?

一個這樣愛你的人,怎么可能會不愛你?

顏柯想不通,謝見微也想不通,但他知道自己會找到答案, 一定會在陸離的夢中找到這個答案。

回到夢境中,謝見微閑著沒事戳開了陸言留給他的小盒子。

這小盒子上有嚴謹的加密措施,除了陸言其他人根本打不開。

但這個其他人里肯定不包含謝見微。

這么簡單的加密,對於能夠入侵整個星網的謝三少來說,猶如一層薄紙。

他看了會兒陸離,又重點看了看那個學生。

那學生是肯定仰慕陸離的,不過陸離對他是肯定沒意思。

但謝見微還是有點兒介意,不管愛人怎樣,可有人覬覦愛人就是不開心。

哪怕這個人是壓根不存在的。

謝軍師吃了會兒飛醋,看到陸離回來才趕緊把小盒子藏起來。

陸離今天是真忙,所以眉眼間有些疲憊。

謝見微心疼他:「陸醫生,你教我做菜吧。」

陸離看向他:「怎么?」

謝見微道:「我學會做菜,等你回來就可以直接吃飯。」

陸離笑了下,牽著他手道:「不教你。」

謝見微:「為什么?」

陸離道:「我喜歡做菜。」

謝見微說:「可白天那么忙,回來肯定累了。」

謝見微這樣毫不掩飾的關心讓陸離心里一片熨帖,他說:「是有些累。」

謝見微道:「所以嘛,以後讓我來……」

他話沒說完,陸離又道:「但只要看到你就一點兒都不累了。」

謝見微:「……」都老夫老妻了,說什么小年輕愛聽的騷話。

陸離看著他慢慢泛紅的耳尖,是真覺得一點兒都不累了。

他做這么多,努力這么多,為的是他們的未來,他們共同的未來。

只要想到這個,所有疲憊一掃而空,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時。

陸醫生容光煥發地下廚房,因為心情好,連炒菜的動作都帥炸天,別人在門邊冷不丁看一眼,估計會以為這是哪兒的名大廚,一道菜值千金那種。

謝見微晚餐的胃口特別好,吃了一碗米飯後竟又盛了一勺。

陸離說道:「晚上別吃太多,小心積食。」

謝見微道:「可是好想吃。」

他這聲音含含糊糊地,聽起來就像在撒嬌。

陸離心臟直顫悠,覺得自己的原則性在謝見微面前就像沙造的城堡,分分鍾被吹倒。

「吃吧,一會兒我帶你去院子里走兩圈。」

謝見微說:「好!」

飯後,兩人在清涼的夜色下漫步,今天的天氣特別好:夜幕降臨後,星雲密布,他們走在漫天櫻花中,仿佛踏在輕飄飄的雲端,身心放松,愉悅愜意。

謝見微看著櫻花就想吃櫻桃,不由嘆息道:「花敗了是不是就要結果了?」

陸離問:「結什么果?」

謝見微說:「櫻桃啊。」

陸離笑道:「誰告訴你櫻花樹會結櫻桃?」

謝見微:「……」怎么個情況?星際時代的櫻花樹明明能結好多好多吃不完的櫻桃!

陸離給他解釋道:「櫻花樹和櫻桃樹不是同品種,觀賞性的櫻花樹是不會結櫻桃的。」

無所不知的謝軍師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了「古歷史」這冷門學科上。

陸離在他鼻尖彈了彈:「想吃櫻桃?」

謝見微失望道:「它們又不會結果。」

陸離道:「北城有個櫻桃園,過陣子成熟了,我……」

他說著卻忽然又頓了下。

謝見微卻已經驚喜地看向他。

沒等他開口,陸離又道:「我給你摘一筐回來。」

謝見微眨了眨眼睛。

陸離沒看他,只迅速換了個話題。

謝見微卻不會錯過這個細節。

陸離本來是想說帶他一起去摘櫻桃,但又臨時改了口,變成了摘回來給他吃。

謝見微琢磨著,陸離這心態不正常啊。或者該說,相當不正常。

本來不打算今天提起的事,謝見微覺得自己還是提了吧。

溜達了幾圈後,陸離道:「回屋吧?」

謝見微道:「嗯,今天還沒學習呢。」

陸離說:「白天有溫習嗎?」

看了一上午櫻花吃了一下午飛醋的謝軍師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當然,看了一天書,你隨便提問。」

陸離說:「別累到自己,看會兒就行,多玩玩。」

謝見微道:「我想多學一些。」

陸離說:「這些東西沒什么太大實用性。」

謝見微順勢道:「怎么會?我現在多學一些,等身體好就可以去上學。」

他這話一出,本來走著的陸離猛地停住腳步。

謝見微怔了怔:「陸醫生?」

陸離隱在夜色中,五官有些看不清:「你剛才說什么?」

謝見微當做沒察覺,重復道:「陸醫生你要多教教我,到時候我去上學才不會被人笑話。」

陸離的聲音明顯低了幾度:「上學?」

「對呀。」謝見微略帶憧憬地說道,「我已經很久沒去過學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陸離不出聲了。

謝見微過來拉住他手道:「走啦,今天該學物理了,我不懂得太多……」

他輕聲說著,聲音還是那樣的清脆動聽,如同樹梢上掛著的果實,略帶青澀卻散發著美好的甜香氣。

本來陸離是很喜歡的,但現在他只能嘗到苦澀——蔓延了整個胸腔的清苦味道。

直到走進屋子,明亮的燈光勉強喚回了他的思緒,陸離沙啞著嗓音開口:「你想去念書嗎?」

謝見微說:「當然。」但旋即他又有些緊張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適應。」

陸離手指攥拳,竭力平復了情緒之後,他才慢慢說道:「別擔心,你的話,很快就會適應。」

謝見微生得太好看,走出這宅子就是個移動的聚光燈,他會被無數人追捧,會被很多人仰慕,會經歷一段絢麗多彩的人生。

理智上陸離覺得自己該高興,但其實他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很痛苦。

他記不清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情緒。

也許是在進入這宅子的第三個月,也許是第二個月,那時候謝見微的身體不太好,他的工作又太忙,他怕謝見微自己在家不安全,所以找了自己的助理來照顧謝見微。

僅僅三天的時間,他的助理深陷愛河,對謝見微愛得不可自拔。

陸離發現他偷偷對著午睡的謝見微發呆了兩個小時才心生警惕。

他隔日便辭退了助理,可之後無論請多少個看護,都是重蹈覆轍。

男男女女,總是會被謝見微吸引,總是會不自覺地深陷其中,總是會想要得到謝見微。

大概就是從那時候起,陸離徹底熄了想帶謝見微出去走走的心。

他知道這樣的心態是不對的,謝見微不該一直被「關在」這宅子里,不該與外界隔絕,不該除了他之外連一個熟悉的人都沒有。

但是陸離做不到。

一想到離開這里的謝見微會成為萬眾焦點,會面對無數誘惑,會遇到更加情投意合的人,會依賴別人,會從此離他越來越遠……陸離的胸腔便只剩下火辣刺痛的灼燒感。

可是又避免不了。

謝見微已經想要走出籠子,展翅高飛了。

陸離一整晚都魂不守舍,教他的內容也顛三倒四。

謝見微喚他:「陸醫生?」

陸離猛地回神,看向他道:「嗯?」

謝見微彎了彎眼睛,輕聲道:「我可以考醫學院嗎?」

陸離愣了下。

謝見微有些緊張道:「我想當陸醫生的學生。」

陸離心臟猛地一跳。

謝見微故意放軟聲音說:「做你的學生,和你在同樣的地方工作,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陸離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為什么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謝見微面頰微紅,低著頭小聲道:「因為……因為我喜歡陸醫生。」

他這話不是第一次說,但這一次說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纏綿,仿佛雲朵和棉花糖纏在一起,水汽中滿是甜意,沁的心顫。

陸離問:「是怎樣的喜歡?」

謝見微抬頭看他:「一直在一起,一直一直一直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陸離盯著他,直直地看進他眼中,他能看到他眼中的信賴,能看到他眼中的情意,也能體會到他的悸動。

但是……謝見微的喜歡和他想要的喜歡,不一樣。

之前那些糟糕的經歷,讓謝見微對於自己的所有物有著近乎於偏執的獨占欲。

這一年來,陸離更是體會過無數次。

斷掉的筷子也不能丟,用壞的鋼筆也要留著,衣櫃里的衣服只要是謝見微穿過的,哪怕從此之後再沒穿過第二次,可也絕對不能扔掉。

謝見微的所有物,都必須一直和他在一起。

陸離很清楚,現在的謝見微需要他。

但走出去的謝見微是否還需要他,就完全是未知數了。

更不要提……

哪個少年不多情。

當晚,謝見微睡得相當不好。

陸離估計是一宿沒睡,抱著他的手就沒放松過,緊得好像只要稍微松開一點兒就再也抓不到他。

初春的天氣已經頗為熱乎,陸離又天生體溫高,跟個火爐似的,冬天的時候被他抱著是挺舒服,可天熱了之後,謝軍師總想把他踹下床。

正常睡姿都這樣了,更不要提現在還死命把他按在懷里。

謝見微要不是心疼他有病,早就上家法了!

一宿沒睡,第二天陸離倒是精神抖擻,沒辦法,誰讓這是他的夢?他想怎么設定都行,別說是一夜不睡了,就是一夜七次郎他也能抖擻得殺敵八百!

可憐謝軍師就蔫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能有一小時,這一小時他還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被個火爐抱著,火爐還一個勁親他,他打他燙手,踢他燙腳,被他親得火燎燎的,偏偏還不給他瀉火。

這「火爐」要了有何用?!

謝見微送走陸離後打算睡個回籠覺。

但一想又不行。

一號陸離走了,二號陸離還在待機,他還得陪他去「演戲」。

謝見微只好早早等在櫻花樹下,在藤椅上迷迷糊糊地小憩。

陸言連續來了三天也是輕車熟路,穿過院門便看到櫻花下的少年。

這一眼,驚為天人。

他早就知道弟弟這小情人生得很好看,但也難以想象一個人怎么會好看成這樣子。

櫻花爛漫,少年如畫。

再多的詞匯也點綴不出這幅美景的千分之一。

陸言生性不羈,無數人都指責他根本沒有心。

但此刻他的胸腔里有個東西在劇烈跳動著,如同春雷轟鳴,震動了整個世界。

陸言走到謝見微面前,死死盯著他那比櫻花花瓣還要細嫩的唇……鬼使神差地,他俯身,含住了它。

比看到的還要柔軟,比想象中還要甜蜜,比最美麗的夢還要讓人迷醉。

陸言不自覺的用力,探進了他的口腔,本以為會被排斥拒絕,但意外的是,謝見微像貓兒一般輕哼一聲,竟順勢環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主動送了上去。

陸言腦袋嗡得一聲,手掌捧著他的後腦,讓這個淺嘗輒止的吻變得纏綿悱惻。

謝見微睡迷糊了,只知道這是陸離,所以順從得很,等到兩人緊密相貼時他才隱約間清醒過來。

陸離不是不碰他嗎?

他睜開眼,陸言及時剎車。

四目對視,謝見微想起來了:哦,二號陸離你好。

陸言眼睛不眨地盯著他看了會兒,半晌後他揚唇,笑得不懷好意:「早啊,小見微。」

謝見微:「……」

按照設定,他是不是該奮起反抗,抽他一耳光,然後把這登徒子從院子里趕出去?

可問題是他只想繼續。

好煩,做個愛都做不到底。

——謝軍師難得品嘗到求歡失敗的元帥大人的心情。

他糟糕的心情倒也挺符合這處境,雖然他是因為對方沒進來而不高興,但陸離肯定會認為他是因為他即將進去而不高興。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一樣就行。

謝見微分分鍾入戲,眼中迷茫散去,滿是驚懼之色:「你……你在做什么!」

陸言起身,慢條斯理地穿著衣服:「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謝見微慌亂地扯著衣服,可惜他擋得住這邊擋不住那邊,反而弄得更加亂七八糟,也更加讓人想對他亂七八糟。

陸言喉結不自覺的聳動了一下,勉強維持冷靜道:「我好心喊你,結果你勾住我脖頸便開始吻我。」

謝見微驀地睜大眼,一臉的不可置信:「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