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節(1 / 2)

「紅美人」酒家在這天晚上,或者說從這天晚上之後,就要顯得特別紅了。

這是在阿忠自己的地盤上,他不能帶太多兄弟上門,以免流傳出去說他沒膽,或者仗著人多勢眾壓迫對方;混到這般年紀隨時得注意名節和江湖倫理,否則一個閃失恐怕會丟大面子。

當然免不了又是哼哈二將隨之登場了。雖然一行只有三人仍然要了個大房間,以示氣派。

成排的小姐來「應卯」時,阿忠冷眼橫掃過去,竟沒有看見阿嬌那賤女人,他有些火大了。

「叫頭家出來,」他對少爺喝道,然後看看手腕上那只勞力士表續言:「快,限時三分鍾。」

臭頭同時也揚起了手表,真的計算起時間來,就在二分半鍾時一名中年人出現於房門口。

「忠大的,卡早,有何吩咐,小弟做緊去辦。」他哈腰進門來。

「屏東仔,錢賺大了是么?目生在頭頂上吶!」阿忠冷言,先給他一個下馬威。

「我哪敢?」叫「屏東仔」的老板一臉惶恐道:「不是忠大的照顧,紅美人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這還像句人話,阿忠的臉色緩和了些。」你爸今仔日來,專程要看阿嬌的。「他問:「姑娘沒來上班是么?」

「有、有,伊在別番有人客,所以沒來忠大的這邊服務,你交代一句,我叫伊做緊來。」

「屏東仔,我擱交代一句,今仔日我只要阿嬌來陪,伊不能走番,小弟少爺也不用進來,直到你爸結帳返去。有聽到沒?」

他又感到左眼皮悄悄跳了兩下。

「是,是。」屏東仔退了出去。

又隔了約莫五分鍾,就在阿忠等得不耐煩,早年的猴脾氣差點發作而想翻桌之際,一個女子畏縮縮地走了進來,一見到忠大的那張怒顏竟潺潺流下淚水,喊了聲:「忠大的,阿嬌這廂有禮了。」

「免哭,奶過來。」阿忠眼皮又跳兩下,不禁用手壓了壓方續道:「過來坐我旁邊。」

好大的一張桌子只坐著他倆人,黑面及臭頭則站立兩旁。

「奶是怕啥?」阿忠一手搭在她肩上問:「怕阮給奶放渾鳥,領沒台費是嘸?」

「忠大的」阿嬌終於哭出聲來:「伊日,伊日是阮不對,我知,我知樣┅┅你莫驚我好么?」

「好,好。」他輕拍她肩像個長輩:「奶免驚,慢慢講。」

阿嬌拭了拭眼淚方道:「我在這做是不賣身的,這屏東仔也知,不信你可以問他。伊日,你忠大的要請吃消夜買我出場,看你忠大的面子我絕對出場,誰人知伊款人竟然帶我去汽車旅館;我跟伊又不認識,怎敢隨便跟伊去開房間了所以我才落跑。」

阿忠一邊聽一邊點頭,似乎認同了她的說詞;好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啦,不,阿忠表面的態度讓阿嬌暫時定下心來,可是馬上他又開口問道:「伊是我的朋友,奶知否?伊是東廠的,奶知否?莫說奶,連我也敬畏伊三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