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下著小雨，林丹玫提著雨傘站在寫字樓的門前，她剛剛從辦公室拿了文件出來，韓鋒還沒到，林丹玫看了看表，六點四十五分。

從公交站到寫字樓只有五分鍾的路程，韓鋒告訴她會在七點前到所里，林丹玫向公交站的方向望了望，一輛公交車剛好開過去，下車的人不多，其中並沒有韓鋒的身影。

「嘀！」

汽車喇叭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輛小型商務車從停車場入口駛過來停在距離大門十幾米的地方，車窗打開，韓鋒對林丹玫大聲喊道：「上車！」

林丹玫愣了一下，旋即撐開雨傘，一陣小跑來到車前，韓鋒已經推開副駕駛位置的車門，林丹玫鑽進汽車，韓鋒從雜物箱里拿出一個塑料袋，等林丹玫把雨傘收好，這才轉動方向盤，駕駛著汽車向出口開去。

車上大路，韓鋒開口對林丹玫道：「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林丹玫把懷里抱著的文件放在面前的儀表台上：「韓律，你昨天不是說要坐公交的嗎？」

「我是說了。」

韓鋒點點頭，「如果你沒有駕駛證和車，等你正式執業的時候也要坐公交。」

「我沒有。」

林丹玫回答道，「不能打車嗎？我聽說交通費是當事人出的。」

「沒錯。」

韓鋒嗯了一聲，「不過不是所有的當事人都出得起交通費，看守所有多遠想必你應該清楚，有些人拿出幾千塊的代理費都很成問題，萬一因為額外的這些費用丟了案子你認為劃得來嗎？」

林丹玫想了想：「這我還沒想過……」

韓鋒繼續道：「當律師沒底薪，除非你當坐班律師，所有的收入都看你干了多少活，當然如果你一上來就能接到大案子，不在乎那些小錢，這些話就當我沒說。」

「明白了。」

林丹玫看著車窗外延伸的路面，「韓律當了多少年律師了？」

韓鋒盤算了一會兒：「十幾年了吧。」

「韓律為什么會當律師？」

林丹玫繼續問道，「聽許秘書說韓律原本是學工的。」

韓鋒皺著眉頭：「比較自由，不想做的案子就不接，想什么時候休息就什么時候休息，不用看老板臉色。」

「只是因為這個？」

林丹玫似乎對韓鋒的回答有些失望。

「還能有什么原因？」

韓鋒笑了一聲，「難道要我說是為了維護社會正義？還是扶危濟困？我沒那么高尚。」

停頓了一下問道，「你是為了什么？」

林丹玫的臉一紅：「我小時候看電視劇覺得律師挺厲害的，而且聽說收入也蠻高……」

「你看的港劇還是美劇？」

韓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前面剛好是一個紅燈，他停下車掏出香煙，看了一眼林丹玫，「介意我抽根煙嗎？」

林丹玫搖了搖頭。

韓鋒點燃香煙，吸了一口，紅燈變成綠燈，韓鋒向左轉了個彎，這才繼續說道：「你還是醒醒的好，這是在國內，律師沒那么大作用，大多數律師收入也沒有多高，尤其是剛開始執業的時候，能獨立養活自己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我也聽師兄師姐們說了。」

林丹玫低著頭，「不過既然已經選擇了這個行業，我希望自己能夠做好。」

「嗯。」

韓鋒彈了彈煙灰，「態度不錯……案卷你也看完了，今天你來做談話筆錄。」

「好的。」

林丹玫應答之後小聲說道，「可是我寫字有點兒慢……韓律你別問得太快啊。」

「沒問題。」

韓鋒一口應承，「咱們跟公安的筆錄不一樣，只要意思不錯，不必記錄說過的每一個字。」

「我知道了。」

林丹玫出了口氣，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車子轉入一片林間公路，再開出幾公里，遠遠看到前面一片房屋和明顯的大院前的鐵門。

韓鋒把車停到路邊，林丹玫下了車，舉目向大門看去，門邊清楚地顯示著「看守所」幾個字。

帶著林丹玫辦好進門手續，韓鋒走進鐵門的時候，林丹玫忽然躲在了他的身後。

「怎么了？」

韓鋒回頭看了一眼。

林丹玫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韓律，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有點兒……」

「有點兒害怕？」

韓鋒哈哈笑了起來，把林丹玫拽到身邊，「你是個律師，他們都是被關起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跟著我就是了。」

到了會見室辦好會見手續，等了十幾分鍾兩個警察帶著一個年輕人走了出來，警察把那個人銬在金屬的椅子上後離開了會見室，韓鋒拿出指派函，對那人說道：「我們是……」

整個會見過程持續了不到半小時，開始的時候林丹玫還是有些緊張，到了後來明顯放松下來，等韓鋒問完所有問題帶著她離開看守所的時候，林丹玫已經再次回復到韓鋒第一次見到她時的自信狀態。

「韓律……」

上了車關上車門，林丹玫對韓鋒道，「我沒想到會這么簡單，還以為……」

「簡單？」

韓鋒冷眼看著林丹玫，「你可能還是不太清楚，這次的案子是法援指派過來的，基本事實比較清楚，要是換成咱們當事人親自委托的案子就沒有這么簡單了。」

說到這里，韓鋒停頓了一下，「回去寫一份辯護詞，明天開庭用。」

「好的。」

林丹玫點了點頭，「可是……除了未成年和初犯這兩個因素，我找不出其他的理由可以減輕被告的刑罰，韓律您看……」

「想到什么寫什么。」

韓鋒發動汽車，轉過頭看了林丹玫一眼，「還有件事……你襪子破了。」

林丹玫低頭，只見自己絲襪在膝蓋上方大腿內側的地方真的破了一個飲料瓶蓋大小的洞，臉立馬騰地一下紅了，慌忙拉了拉裙子遮住，瞟著韓鋒，韓鋒卻沒有再看她，挑頭把車開上了路面。

回到寫字樓下，韓鋒讓林丹玫先回所里，自己則邁著方步來到三樓陳斌的辦公室，他買的書果然已經到了，陳斌正拿其中的一本看得津津有味，見韓鋒進來，陳斌把書放在一旁：「還順利吧？」

「ok啦。」

韓鋒坐到陳斌對面，「我今晚約了個朋友喝酒，報社的，你要不要一起？」

「算了，我又不打算上報。」

陳斌搖了搖頭，「鄭大少爺讓我陪他去按摩，我已經答應他了。」

「當心得性病。」

韓鋒翻著桌上的書。

「你去提醒鄭建。」

陳斌喝了口水，「我不過就是去洗個澡，你見我什么時候找過那種女人？」

韓鋒撇嘴：「品味這事兒是天生的，勸也沒用。」

鄭斌把杯子放在手邊：「你那里有沒有合適的女孩？給他介紹一個，我們幾個每天都坐在這里，圈子小了點兒。」

「客戶嗎？」韓鋒皺了皺眉，「法律顧問單位的都是孩子媽，其他的女當事人全是倒霉蛋兒，十個有九個是離婚的，不合適啊……對了，」他一拍大腿，「我剛帶了個實習律師，長得還不錯，要不要介紹給鄭建看看？」

「也好，有照片沒？」陳斌問道。

「照片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人家有沒有男朋友。」

韓鋒把雙手架在一起，「公司里不是有很多未婚女孩嗎？我看新來的那個叫唐欣的就不錯，讓鄭建試試手氣唄。」

「唉……」

陳斌嘆了口氣，「你還不知道他，總希望女人倒貼，有貼過來的女人他又懷疑人家就是為了錢……」

「那還是讓他去嫖妓好了。」

韓鋒起身抱起書，「對了，車鑰匙在我左邊口袋里，你自己掏。」

「晚上再說吧，我今天不用。」

陳斌擺了擺手。

韓鋒走了之後，陳斌在電腦上跟王小豆聊了一個下午，下班之後，鄭建來找陳斌，兩個人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兒東西，鄭建開著車與陳斌來到一家私人會所。

他們對這種地方並不陌生，只不過陳斌只是為了洗澡和休息，偶爾打兩把麻將，鄭建則有著他自己的興趣。

出了浴室，陳斌穿好浴袍的時候，鄭建露出一臉壞笑：「想不想找個妞快活一下？」

「沒興趣。」

陳斌把毛巾扔在椅子上，「我去看電視，順便按按腳。」

「一本正經！」

鄭建嘆了口氣，「你是不是同性戀啊？就沒見你對哪個女人有過興趣……」

「你媽的！」

陳斌罵了鄭建一句，「我就算找女人也不會在這里，我嫌臟。」

「的確不太干凈，我也怕……」

鄭建皺著眉頭，「所以我就是摸摸捏捏而已，真讓我操我還沒那個勇氣。」

陳斌皺眉：「其實你可以花錢找個嫩模什么的。」

鄭建笑了起來：「那些見到咱們就貼上來的嫩模跟婊子有什么區別？都一樣，一個個還裝得好像多純潔似的，看著就惡心。」

「隨便你吧。」

陳斌應付道，「我在休息廳，最晚十一點回去，你今晚要是不回家給我打個電話，我就不等你了。」

「成！」

鄭建點頭，回頭對衣帽箱旁邊的服務生說道，「開間房，找個妞給我按按。」

「好的，先生！」

服務生答了一聲轉身出去，很快就拿著一張門卡回來鄭建在的地方，「給您，先生。」

接過房卡，鄭建對陳斌揮了揮手，向電梯的方向走去。

上到三樓，鄭建出了電梯，按照門卡上的號碼找到客房，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等在那里。

這個女人看去也就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一條白色的超短裙，上身居然包裹得嚴嚴實實，看見鄭建進來，很職業地笑了笑：「您好！」

鄭建上上下下打量著這個女人，女人的臉型是他喜歡的瓜子臉，頭發挽在腦後，相貌也還說得過去，最吸引鄭建的女人胸部的那兩坨，雖然暫時看不到什么，但單純從外觀來判斷絕對小不了。

鄭建笑了笑，解開浴袍，赤裸著走過來趴在床上，女人坐到鄭建的身上，白膩的兩條腿貼在鄭建的屁股上，雙手輕輕落到鄭建背上，緩緩捏了起來。

她按摩的手法並不高明，鄭建當然也不是為了這個來的，過了一會兒，鄭建叫停了女人的動作，女人退到他腳下的時候，鄭建把身體翻了過來，將筆直挺立的陰莖對著女人的臉。

呈跪姿的女人抬眼看了看鄭建，解開了自己的上衣，里面沒有胸罩，兩個碩大的乳房被解放出來的時候，在鄭建的眼前不住地搖晃。

鄭建笑眯眯地看著女人把上身湊近自己的身體，用柔軟的乳房包裹住他的肉棒。

鄭建馬上感到下身一陣熱乎乎的，倘若不是在這種地方對方是這種女人他一定會直接提槍上馬，女人用乳房夾著鄭建的肉棒開始緩緩揉搓的時候，鄭建伸出左手摸上女的裸背。

女人的後背很順滑，鄭建把手指在女人的兩片肩胛骨之間移動，忍耐著心中的刺癢，一雙眼睛盯住女的兩粒乳頭，用右手握住了女人的乳房。

他雖然沒有女朋友，但對男女之間的這種事並不陌生，用手指挑逗著女人的乳頭，鄭建閉起眼睛，曾經的幾個女友的臉在腦海里閃過，最後留下的是蘇婷的模樣。

鄭建並不確定自己到底是真的喜歡蘇婷還是純粹對蘇婷的身體感興趣，可蘇婷現在是韓鋒的女人，雖然韓鋒跟蘇婷的關系也不正常，但只要他們兩個的關系維持一天，鄭建就絕不會對蘇婷下手，鄭建的原則不多，其中之一就是絕不會去碰兄弟的女人，不過這也不會妨礙他此刻的意淫。

女人在鄭建的腦子里幻化成蘇婷，鄭建仿佛置身在一間明亮的房間里，蘇婷趴在他身上，用豐滿白皙的乳房把他的陰莖擠在當中上下移動，肉棒向上滑過蘇婷乳溝的時候，蘇婷用舌頭含住了他的龜頭。

蘇婷的小嘴溫暖濕潤，如同她的蜜穴一般，鄭建想象著曾經見過的女人的下身，把某個讓他記憶深刻的花瓣跟蘇婷的臉結合在一起，他的肉棒此刻正在蘇婷的身體里進進出出，很快便感到了自己的陰莖正被女人的身體用力地吮吸著，蘇婷的俏臉上浮現出高潮到來的紅暈的時候，鄭建的陰莖猛地抽搐了兩下。

睜開眼睛，面前的女人正用紙巾擦著嘴，白色的精液殘留著一絲掛在女人的嘴邊，鄭建又摸了摸女人的乳房，然後對女人笑了笑。

女人從鄭建身上爬起來，開始系胸口的衣扣，沒想到她剛扣好第一個扣子，房門忽然「砰」地一聲打開撞在牆上，聲音之大把鄭建嚇得幾乎從床上跳起來，他扭過頭就看見幾個男人快步閃了進來。

沒來得及起身，鄭建已經被兩個人按在床上，後面上來的一個男人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警察！」

「操！」

鄭建心里暗罵，「壞了！」

被這幾個自稱警察的男人帶到樓下的時候，鄭建稍微放了些心，因為他已經發現倒霉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幾個男人和女人也跟他一樣被帶到下面，這樣說來，這些人應該是真正的警察。

被勒令穿好衣服，鄭建一群人被帶出會所塞進了一輛車里，鑽進車轎廂的時候，鄭建偷眼四下看了看，當他發現陳斌就站在不遠處的人群里的時候，連連對陳斌使著眼色。

陳斌這時也看到了鄭建，用力跺了跺腳，從口袋里拿出電話，撥通號碼：「鄭建攤事了……」

韓鋒來到刑警隊的時候，陳斌正在大門口來回踱步，見韓鋒從車上下來，陳斌連忙迎上去：「里面有熟人嗎？」

「沒事。」

韓鋒點了點頭，「你到車上等我。」

他說完這句話就邁步走了進去。

「你找誰？」

門口的值班警員連忙攔住韓鋒。

韓鋒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劉哥？我韓鋒，在隊里沒？有事找你……我在門外，對，好……」

把電話遞給值班警員，這個年輕的小警察接過電話聽了聽，然後掛斷電話還給韓鋒：「進去吧。」

韓鋒對他點了點頭，快步走進刑警隊的辦公樓，輕車熟路來到一間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接著推門走進房間。

劉衛東正坐在里面的辦公桌後面，看見韓鋒進來，皺著眉頭道：「什么事找我這么急？我這兒正忙著呢。」

「我自己的事兒。」

韓鋒一屁股坐到劉衛東對面的椅子上，「劉大隊長，我記得抓嫖好像不歸你們管吧？難道今晚上面有什么大部署？」

「沒有啊。」

劉衛東愣了一下，「你有朋友嫖娼被抓了？那得去派出所找人。」

「他在你這里，我另一個朋友一路跟過來的。」

韓鋒接著道，「今晚十點左右在西邊的會所，你知道是哪個。」

「操！」

劉衛東開口罵道，「我當然知道，那里不干不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兒的老板也是場面上的人物，派出所平時也懶得管，只不過……」

壓低聲音湊近韓鋒，「今天晚上我們接到消息有人在那里賣葯，所以……」

「那我管不著，反正我朋友被你的人收了。」

韓鋒看著劉衛東，「劉哥，我得帶他走，不能把他留在這兒。」

「不太好辦。」

劉衛東搖了搖頭，「按程序總要做個筆錄，何況他要是萬一……」

「放心吧！」

韓鋒攔過話頭，「他最多也就找個雞，肯定不會跟那些事有關系，我保證。」

劉衛東嘖了嘖舌頭：「老弟，我不是信不過你，不過……」

「要不你把我留在這先讓他回去？」

韓鋒掏出煙點了一根，「行不行？」

劉衛東唉了一聲：「那人到底跟你什么關系？」

「我兄弟。」

韓鋒盯著劉衛東，「一句話，放不放？」

「怕了你了。」

劉衛東靠在椅子背上，「叫什么名字？」

「鄭建。」韓鋒直接回答道。

聽韓鋒說了名字，劉衛東起身開門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帶著鄭建重新回到這間辦公室，鄭建本來臉上還有些沮喪，但當他看到椅子上的韓鋒立馬露出一張笑臉。

「還他媽笑呢！」

韓鋒狠狠瞪了鄭建一眼。

「坐吧！」

劉衛東對鄭建指了指靠牆的沙發，回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對韓鋒又道，「我剛才又問了問，說沒找到毒品，八成是有人坑那個老板，其他的人按規矩辦，該罰款的罰款，咱自己朋友的事就這么算了，我已經把筆錄撤了，你韓老弟該滿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