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我們本來就沒開始交往。」

鄭建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貓就是想看看你怎么出丑，我這男朋友臨時的都算不上。」

「你算計我？」

韓鋒張口指著依然，「你……」

「算計你怎么了？」

依然向自己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玩夠了，回房睡覺。」

「我操！」

韓鋒回頭看著曹揚和陳斌，「我輸得太他媽冤了吧。」

「你活該！」

曹揚應了一句，「誰讓你把你們打賭的事兒告訴小貓的？」

「就是……」

陳斌點頭起身，「我也去睡覺。」

眼見曹揚和鄭建也回了各自的房間，韓鋒先回房洗了個澡，這才來到陽台上抽煙，扭頭看了看依然的房間，發現窗簾雖然掛得很緊，但是燈卻沒有熄滅，敲了敲窗戶：「睡了？」

「沒呢。」

窗子一開，依然穿著睡裙探出頭，「什么事兒？」

「沒事兒！」

韓鋒對著依然吐了口煙，嗆得依然一陣咳嗽，這才接著道，「報復一下，睡去吧。」

「缺德！小氣鬼！」

依然關窗的時候還在不住咳嗽，見她這個樣子，韓鋒嘿嘿訕笑了起來。

星期一上午，依然上了班來到琴房正好碰到方琳在准備加濕器，見依然進來，方琳開口就道：「你還得幫我個忙？」

「啥？」

依然坐到琴凳上。

「這兩天……」

方琳壓低聲音，「鄭建都沒跟我聯系過，我想你幫我探聽探聽他到底怎么想的。」

「哦。」

依然想起那天鄭建對他說的話，「想聽真話？」

見方琳點頭才又說道，「他覺得你……怎么說呢，你不該那么快就給他，現在他覺得你有點兒隨便……這是他自己說的。」

「這……」

方琳垂下頭，「我就是擔心這個，其實……我也沒想過他會跟我在一起，算了……」

「蟲蟲……」

依然叫著她給方琳起的外號，「我覺得鄭建並不是對你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要不這樣，你沒事經常去我那里吃吃飯，也許接觸多了會有轉機也說不定呢。」

「合適嗎？」

方琳猶猶豫豫。

「我覺得沒什么，實在不行還能當朋友嘛。」

依然看著方琳，「無論如何別再跟姓李的再來往，要不然……」

「我知道了。」

方琳掐了掐依然的臉，「我就知道小貓對我最好了……」

「可你真的喜歡鄭建嗎？」

依然又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方琳望著依然，「也許……有一點點……」

下了班之後依然和方琳兩個人去菜市場買了很多吃的，回到家一陣忙活，飯菜上桌之後看著空盪盪的餐廳依然忽然一拍腦袋：「我忘了問他們回不回來吃了！」

「啊？」

方琳叫了一聲，「你可真夠糊塗的。」

「不管了，咱們先吃。」

依然拿碗盛飯，兩個女人坐到餐桌兩邊吃起晚飯來。

眼看著快要吃飽，門聲一響，鄭建邁步走了進來，看到方琳和依然，鄭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對方琳點頭笑了笑，方琳紅著臉問道：「吃飯了沒？」

「沒呢。」

鄭建換鞋進了餐廳，低頭聞了聞桌上的菜，「香，餓死我了。」

「快吃吧。」

方琳給鄭建盛好飯放在面前。

鄭建吃了口飯，又加了一筷子菜塞進嘴里，嗚嚕唔嚕道：「都是小貓做的？」

「有一半是蟲蟲做的，你嘗嘗好吃不。」

依然看了一眼方琳，把河蝦推到鄭建跟前。

「好吃！」

鄭建夾了一大口，「想不到你的手藝也這么好。」

「我哪有小貓做的好吃。」方琳笑著回答道。

「對了，他們不回來吃了？」

依然問了鄭建一句。

「哦。」

鄭建繼續吃飯，「小豆回學校了，陳哥去送站，應該是在外面吃了……」

揮動筷子不停夾著菜，「曹哥明天不是要出差嗎，今晚跟馮瑛出去過二人世界，韓哥有應酬，誰知道去哪兒了。」

「都是沒口福的家伙。」

依然小聲嘟囔了一句。

吃過晚飯，眼看著快到八點，陳斌、曹揚和韓鋒都還沒有回來，方琳起身說要回宿舍，依然看著鄭建道：「你去送送蟲蟲吧，這么晚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成！」

鄭建起身陪著方琳出了門，來到小區樓下，方琳停下腳步回頭對鄭建說：「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用送我了。」

鄭建看著方琳皺了皺眉：「我回去也是玩游戲打牌，送你就當消化食兒了。」

走在小區的甬路上，鄭建和方琳半天都沒有說話，眼看出了小區過到馬路的另一邊，鄭建才撓著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不太會跟女孩子說話的。」

「看出來了。」

方琳帶著鄭建走進學校，「我都聽小貓說了。」

「啊？」

鄭建呆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

方琳也愣了一下，「我說小貓說你在女人面前話不多，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

鄭建繼續抓頭，「我還以為……」

「以為說我隨便的事？」

方琳嘆了口氣，「像我這樣跟認識了一天的男人就……的女人，在你心里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吧？」

聽方琳問得如此直接，鄭建呼了口氣：「那個……其實我也知道不該說那種話，不過……男人都是很自私的，所以……」

「我知道。」

方琳微微笑了笑，「我不怪你。」

仿佛自言自語般又道，「我原來也想把自己給一個唯一的男人，可是……」

說到這里搖了搖頭。

「這個……」

兩人來到宿舍樓下，鄭建看著方琳，「對不起哈，其實我覺得你挺好的，就是……」

「別瞎想了。」

方琳忽然湊過來親了鄭建一下，「我們還是朋友嘛。」

看著方琳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鄭建捂著方琳剛剛吻過的臉在外面站了半天，這才回過身走出學校，來到自家小區樓下的時候，鄭建站在樓門口抽了根煙，然後掏出手機撥通了之前從依然那里知道的方琳的號碼：「喂，明晚要不要過來一起吃晚飯？」

鄭建上樓回到家里的時候，陳斌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依然在屋子里不知道翻著什么東西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看到鄭建回來，陳斌開口道：「咋了？臉色這么怪？」

鄭建一屁股坐到陳斌對面：「我覺得可能喜歡上方琳了。」

「我勒個去！」

陳斌盯著鄭建，「你這也太快了吧，前兒個還說喜歡表妹呢……」

「我也搞不懂啊。」

鄭建把剛才送方琳回去路上說的話跟陳斌講了一遍，末了又道，「反正就是動了那么一下心……」

「你丫還挺純情的。」

陳斌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騎驢找馬吧。」

鄭建嘆了口氣靠在沙發靠背上，「到時候再說了。」

「別把驢的肚子搞大了就成。」陳斌樂呵呵地回應道。

曹揚回來的時候陳斌已經開始跟鄭建喝起啤酒，鄭建指著桌上的酒瓶對剛進門的曹揚道：「過來喝一個？」

「不了。」

曹揚擺擺手，「明兒個一早的飛機，我還得收拾東西呢。」

「那就收拾完再喝。」

陳斌說了曹揚一句，「幾瓶啤酒還能耽誤你上飛機？」

「我他媽累了。」

曹揚到置物件搬出皮箱。

「和女人快活不累，跟兄弟喝酒就累了。」

鄭建豎起中指，「鄙視你！」

「我操你大爺的。」

曹揚把皮箱一推，「我他媽的喝死你。」

鄭建當然不會被喝死，不過他現在跟死其實也差不了太多，陳斌和曹揚睡覺的時候，這位鄭大公子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按照往常的情形他本該很快睡著，可這次居然翻來覆去半天都沒有睡意，其間甚至還跑到廁所吐了兩次。

再次回到自己的卧室，鄭建掏出手機暈暈乎乎找了半天發了一條短信：「我有點兒想你了，你干嘛呢？」

短信發出，沒到五分鍾就聽到自己的房門被砸得砰砰響，鄭建開門就看到依然一手舉著拳頭一手拿著手機瞪著眼睛對他道：「大半夜的搞什么？發錯人了吧？」

「何止是發錯了……」

旁邊屋子里探出陳斌的腦袋，「兄弟，群發了吧？」

「沒錯！」

曹揚的聲音從剛裂開的門縫里傳來，「謝謝兄弟厚愛，我對你的屁眼兒沒有興趣！」

「我操！」

鄭建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弄錯了！」

說完咣當一聲關上門，只把正要嘲笑他的依然留在門外。

「笨死了。」

依然走回自己的房間，沒一會兒手機又叫了起來，當然還是鄭建的信息，這回是很簡單的兩句話六個字：「對不起！發錯了！」

放下手機，依然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本來就不多的困意讓鄭建這么一攪和此刻比剛洗完冷水澡還要精神，信步走到陽台上，夜晚的涼風吹過感覺格外的舒服，回頭看時韓鋒還沒有回來，他的房間里空空盪盪，依然拉了拉落地窗發現窗子沒有上鎖，眼珠一轉邁步走進了韓鋒的房間。

她每次洗澡都會到韓鋒的衛生間來，所以並不擔心被韓鋒發現自己在這里，就算韓鋒回來依然照樣可以推說自己是來借用廁所的。

韓鋒的房間跟平時沒有什么分別，占據一面牆的書櫃上滿滿的擺放著各種不同種類的書籍，下面多是法律方面的專業書和文史哲之類的大部頭，中間兩排是關於自然科學的東西，最上面一排全部都是小說、童話和漫畫書，旁邊還堆積上百張cd和老舊的磁帶。

依然搬過椅子翻看著韓鋒的cd，從其中拿出幾張放在一邊，打算有時間去聽，轉過頭來看到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比自己要整潔得多，即便是最勤勞的時候依然兩天能夠疊一次被子就已經是很不錯了。

心里動了一下，壞笑浮上了依然的臉，她躡手躡腳從陽台回到自己的房間又從門出去到廚房找了一個下午買的沒來得及切的菠蘿沿著原路返回韓鋒的房間，掀起被子放在床鋪當中，又把被子好好弄了弄，感覺看不出什么異樣，這才滿意地笑了起來。

目光轉動，依然又注意到了韓鋒桌上的筆記本，帶著好奇的心情打開蓋子，屏幕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韓鋒非但沒有關機，甚至連密碼都沒有設置——可惜電腦的桌面上只有一個垃圾箱和幾個隨便那台電腦上都有的圖標，除此之外便只剩下一個名字叫「學習文件」的快捷方式。

「無聊！」

依然小聲嘟囔著坐到電腦前，隨手點開那個「學習文件」里面是另外三個文件夾，名字分別是「國際合作」、「亞洲高峰論壇」和「阻礙社會進步的不穩定因素」「什么亂七八糟的？」

依然雙擊了一下距離鼠標最近的「亞洲高峰論壇」窗口里立刻跳出一大堆名字長的要死的視頻文件，大多都是她看不懂的日本文字，盡管如此，依然的臉還是一紅，她不是小孩子，這些東西即便不是很熟悉也多少看到過幾眼——這個文件夾里整整的都是a片。

「流氓！」

依然暗罵了一句，起身想要離開，轉頭望了望房門的方向，又坐回到電腦前，按下鼠標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屏幕上很快出現一個日本女人的影像，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完全聽不懂的依然拖動了一下進度條，畫面一跳，那個女人已經赤身裸體被好幾個男人按在床墊上，其中的一個男人正在把碩大的陰莖在女人的身體里有力地抽插著。

依然鼓起嘴，盯著屏幕上淫靡的畫面看了一會兒，等他看到那個男人從女人身體里抽出陰莖，另一個男人又把自己的陰莖插進女人滿是精液的陰道里的時候，依然咧了咧嘴。

「好變態！」

依然自言自語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私處，發現內褲上有一些輕微的水漬，臉上頓時又紅了幾分，正想關掉播放器的時候，忽聽有人在身後說了一句：「好看不？」

驀然聽到人聲依然打了一個激靈，轉過頭發現韓鋒正站在窗前皺眉看著自己，結結巴巴道：「這……這……這這這……」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電腦里那個女人的叫聲忽然大了起來，雖然電腦的音量開得不大，但那明顯誇張的叫床聲還是令依然恨不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看吧，我去睡覺。」

韓鋒居然轉身向依然的房間走去。

「不是……你別……」

依然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追了出去，到了自己房間的窗前，韓鋒竟然已經鑽進了依然的被子，一邊在枕頭上調整腦袋的位置一邊還對依然道：「我才知道你原來喜歡看這個，以後有機會一起看，一起研究研究也沒問題……」

「起來！」

依然指著韓鋒，「回你房間去睡！」

「我不！」

韓鋒搖了搖頭，把依然的玩具熊抱在懷里，「不回去。」

「厚臉皮！」

依然伸手去拽被子，「不行！」

「我管你！」

韓鋒瞪著依然，「反正我今天是睡在這里了，你要不介意咱們一起？」

「想的美啊你！」

依然抬腿踹了韓鋒一腳，轉身向外面走去，「換就換！」

賭氣來到韓鋒的房間，依然關掉電腦坐了半天，在心里把韓鋒狠狠罵了幾十遍，這才掀起被子跳上床去，跳的時候還說了一句：「砸爛你的床……啊！」

這最後的一聲「啊」叫得實在凄慘無比，若非對面的鄭建等人距離太遠又睡得太沉，聽到這午夜尖叫只怕早已沖了過來。

韓鋒當然也不會沖過來，他回來的時候看到自己的房間亮著燈，依然的房間又沒有關門，就想到陽台上去抽根煙，誰知道剛露了個頭就發現依然正在往自己的被子里塞著什么，要不是依然忙活得太過認真，她實在早該發現韓鋒已經回來了的。

從被子里拿出菠蘿，依然的眼淚馬上就掉了下來，摸著火辣辣的屁股，她不知道是該繼續哭還是該笑，怎么會這么糊塗，就算是被韓鋒氣到了也不該忘了自己設下的陷阱……

想到隔壁房間里那個男人也許正在偷笑，依然把菠蘿「啪嚓」一聲摔到地上，用手抹了抹臉上的眼淚，翻過身趴在韓鋒的床上，邊揉屁股邊咬著韓鋒的枕頭用力撕扯，直到把枕套扯成一條一條，這才總算消了點兒氣，再罵了一會兒韓鋒之後終於昏昏然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