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早上天剛蒙蒙亮韓鋒便已經衣著整齊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偷眼向依然的卧室看了看，發現里面漆黑一片，便躡手躡腳地向著房門的方向走去，才走了兩步，忽然看到客廳里沙發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瞪著自己，不由得嚇了一跳，等他看清楚那是依然眼鏡反射出來的光芒之後，搖著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想一個人跑？」

依然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我就猜到了……」

「怎么能？」

韓鋒對依然笑了笑，「我正打算去叫你呢。」

「乖！」

依然來到門口換鞋，「那就走吧。」

出了家門，兩人一直都沒怎么說話，直到韓鋒開車上了高速，依然才愣愣地問道：「不坐火車？」

「你有買票？」韓鋒反問道。

「沒有。」

依然點頭，「我還以為你到車站再買呢……」

「反正也沒多遠，自己開車方便。」

韓鋒看著路面，「要不然我干嘛起這么早？對了，你為什么非要跟我出門？」

「沒啥。」

依然打了和哈欠，「就是想走走。」

「我還以為你想跟我在一起呢。」

韓鋒嘿嘿笑了起來，「看來是我想多了。」

「虧你想得出來。」

依然撇了撇嘴。

「做人要敢想敢干啊。」

韓鋒握著方向盤，「想都不敢想還叫什么男人？你猜我現在在想什么？」

「我怎么知道？」

依然哈欠連連。

聽她問自己，韓鋒不懷好意地掃了依然一眼：「我在想今晚咱們怎么快活一下……要不要用套子？」

「套你個鬼！」

依然似乎一下子精神了不少，舉起手中的包，「你是不是找打？」

「你不能打我……」

韓鋒居然說得很認真。

「為什么？」

依然愣了一下，「給我一個理由。」

「我開車吶。」

韓鋒笑得更加欠揍，「傻貓！」

之後的旅程里兩個人沒有再說什么，依然甚至還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韓鋒的車已經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停車場，韓鋒招呼依然走進大廳，辦理入住手續的時候韓鋒讓接待員找來了大堂經理，這是一個身穿套裙的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看到韓鋒立馬露出一副職業的笑臉：「您是韓律師吧？」

韓鋒點點頭：「麻煩你，我想問一下還有沒有空房間，我們多來了一個人。」

大堂經理看了看韓鋒身後的依然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韓律師，本來給您的房間也是總經理的一個朋友預定的，那個房客因為臨時有事來不了，剛巧您說要過來我們這才留了下來，這兩天實在騰不出空房了……」

「附近的其他酒店呢？」

韓鋒又問了一句。

「應該也跟我們這里差不多。」

女人滿臉歉意，「恐怕連一些小旅店都未必能有空房。」

「現在也不是旅游的時候啊？」

韓鋒皺起眉頭，「房間怎么會這么緊張？」

聽韓鋒這么問，大堂經理笑著回答道：「這不明天就是高考了嗎，這附近有好幾個考點……」

「原來是這樣。」

韓鋒恍然大悟，「我都忘了，那算了，麻煩你了。」

拿了房卡，韓鋒和依然走進酒店的電梯，關門的時候韓鋒嘆了口氣：「你說你趕的這叫什么時候！」

「我怎么想的到。」

依然看著電梯一層層上升，「沒想到高考期間酒店也會爆滿。」

電梯到了客房所在的樓層，韓鋒走到門口刷卡開門：「都是家長有毛病，一個個都在考場附近訂房，高考算個屁啊，現在的孩子都慣得太不像樣了……」

說著把房卡遞給依然，「你拿著吧，我要出去辦事了，晚上不一定會回來，到時候電話聯系。」

「哦。」

依然接過房卡一個人走進房間，這是一間帶著套間的客房，依然走進里間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慢悠悠離開酒店叫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問她去哪里的時候，依然側著頭想了想，最後說了一句：「我要吃包子！」

一個半小時後，肚子里塞滿包子的依然站在路口左顧右盼，她其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去那里玩，又隨便打了輛車去購物街轉了轉，用一個漢堡打發了晚飯之後悻悻地回到酒店，正准備洗澡的時候接到了韓鋒的電話。

「喂？」

電話里韓鋒的語氣顯得出奇地正經，「我今晚不回酒店了，你鎖好門注意安全。」

「知道了。」

依然聽到韓鋒這句話會心地笑了起來。

電話的另一端，韓鋒正坐在一間酒吧里，他收好手機，對著桌子對面的何輝無奈地笑了笑：「小丫頭真麻煩，非要跟我來。」

「那就辦了她唄。」

何輝給韓鋒的杯子里倒滿酒，「姐夫，這話我不該說，不過我姐都不在這么久了，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了，難道真的打算就這么一直守著？找個女人吧！」

「也不是。」

韓鋒搖了搖頭，「我也不是沒有女人……」

「少來了。」

何輝點上根煙遞給韓鋒，「你明白我的意思，有女人上床跟找老婆能一樣嗎？找個女人照顧你，剛才在家咱爸媽不也勸你……姐夫，你對我姐夠意思了，真的，要是我老婆沒了，我恐怕撐不了這么久。」

「別扯了。」

韓鋒舉起杯子跟何輝碰了一下，「你跟小芸挺好的吧？」

「還成。」

何輝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她現在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呢，沒時間理我。」

「你小心點兒。」

韓鋒滿上酒，「別總跟女人瞎扯，當心小芸知道。」

「沒事。」

何輝笑了起來，「我只要交足公糧她才不管我，再說……」

壓低了聲音湊到韓鋒面前，「我每次做完手術要不找個女人操一下就覺得渾身都不舒坦。」

「你這算什么毛病？」

韓鋒啞然失笑。

「一會兒咱們……」

何輝自己點上根煙，「我下午剛做了個手術，姐夫你不也是上午開完庭了嗎？咱們找兩個妞快活一下？」

「算了吧。」

韓鋒搖了搖頭。

「沒事兒。」

何輝擺著手，「上次跟我同事給一個病人開顱，完事兒我們找了兩個女的開房，說比比誰持久，讓女的往床邊一趴，我和同事從後面一頓猛干……」

「操！」

韓鋒罵了一句，「虧你們干得出來！」

「嘿嘿。」

何輝壞笑兩聲，「後來那兩個女的受不了了，一個勁兒求我們快點，可他媽有意思了。」

「行了行了。」

韓鋒繼續喝酒，「你們太他媽淫盪了。」

「說吧，你喜歡什么樣的？我給你找個。」

何輝看著韓鋒，「反正一會兒我得找一個，一起來吧！」

見韓鋒還是搖頭，何輝拍了拍腦袋，「靠，我倒忘了，哪些小姐你怎么能看得上眼，這樣……你看看這個。」

說著掏出手機輸入密碼後打開一張照片遞給韓鋒。

韓鋒拿過手機，只見照片上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半裸女人，一頭烏黑的燙成大波浪的長發從粉嫩的瓜子臉兩邊垂下來，披散在高聳的胸前遮蓋住左邊的乳頭，右邊櫻桃一般的乳頭直直挺立在飽滿的乳房上，讓人恨不得想馬上抓上一把。

「還不錯。」

韓鋒把手機還給何輝，「誰家的媳婦？」

「我們科的護士長，漂亮吧？」

何輝收好手機，「我用了將近一年才搞上手的，最關鍵是她有辦法不讓自己懷孕，所以不用戴套子，而且這娘們兒出乎意料的瘋，我這時間花得絕對的物超所值。」

「關我屁事？」

韓鋒又喝了杯酒，「你搞你的，給我找個地方睡覺就行了。」

「那洗澡去吧！」

何輝撅了撅嘴，看著桌上的二十來個空瓶子，「正好醒醒酒……」

離開酒吧，何輝帶著韓鋒打車到了一家洗浴中心，大堂里的領班看到何輝便笑著迎了上來：「何大夫今天休息了？」

「嗯。」

何輝點了點頭，「給我開個大點兒的房間，別的你就不用管了。」

「好。」

領班從櫃台後拿出一張門卡交給何輝，「有什么需要您直接找我。」

何輝點點頭，回頭發現韓鋒已經搖搖晃晃走向換衣間，連忙緊走兩步跟了上去。

兩個人洗完了澡上樓走進何輝開好的客房，酒勁上頭，韓鋒進了里間倒頭便睡，何輝坐在外間的沙發上抽了根煙，百無聊賴地拿出手機，翻出之前給韓鋒看過的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然後從通訊錄里找出「張嫣」這個名字，壞笑著撥通了號碼：「喂，干嘛呢？」

「在院里呢。」

電話里面傳來女人甜得發膩的聲音，「這么好想起我來了？」

「值班呢？」

何輝沒有理會女人的話繼續問道。

「不是。」

女人的聲音中透著慵懶，「巡房晚了就沒回去，在休息室住一宿。」

「我說呢。」

何輝把臉貼在電話上，「要不要過來陪我？」

「你在哪呢？」女人接著問道。

「我在……」

何輝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說了一邊，末了才道，「來不？不來我就睡了。」

「好吧……」

女人停頓了一下，「那你得等會兒。」

「行，你別不來就行。」

何輝放下電話，拿起先前要好的啤酒喝了一杯，掐滅煙頭又點上一根然後仰起頭吐了口氣。

張嫣走進房間的時候何輝已經在這里喝下了兩瓶啤酒，睜著惺忪的眼睛看到身穿浴袍的張嫣，何輝的嘴幾乎咧到耳根，翹著二郎腿對張嫣道：「洗了澡了都？」

「都到這兒了還不先洗澡？」

張嫣笑著坐到何輝的身邊，拿起何輝的杯子喝了口酒，「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陪別人來的。」

何輝伸手抱住張嫣的肩膀，指了指里間床上的韓鋒。

「那你還找我？」

張嫣這時才看到房間里居然還有另一個男人，盯著何輝道，「讓我來干嘛？」

「我也不知道……」

何輝看著桌上的啤酒和酒杯，「精蟲上腦了，下午剛做完手術累個半死，所以……」

「我就知道，你每次都這樣。」

張嫣又看了韓鋒一眼，「要不咱們再開個房間？」

「不用。」

何輝把煙盒遞向張嫣，看張嫣抽出香煙後給張嫣點上，這才繼續道，「這是我姐夫，不是外人。」

「你姐夫？」

張嫣吸了口煙，「你姐姐不是？」

「嗯。」

何輝點點頭，「我姐夫當律師的，今天來這邊開庭，下午去看我爸媽了，晚上我們喝了點兒，我說給他找個女人，這不就把你找來了？」

「你有病吧？」

張嫣瞪了何輝一眼，「我又不是雞！」

「廢話，哪有你這么漂亮的雞？」

何輝在張嫣的嘴上親了一口，被灌了滿嘴的煙氣，吐出來道，「上次你不是說要玩點兒刺激的？還說想嘗試試多人的感覺？」

「開玩笑的你也信？」

張嫣愣愣地看著何輝，「你該不是真想三個人一起來吧？」

「想啊！」

何輝似笑非笑地抱著張嫣，「我想看看你究竟有多騷……來不來？不來的話我送你回單位。」

「哼……」

張嫣掐滅煙頭，「你就不怕惹上病？」

「當大夫的還怕生病？我給你治。」

何輝伸手撫摸起張嫣的小腿，「你要是不敢我就送你回去找別人。」

「我還真不敢……」

張嫣挺了挺胸，「不過，你要是能把我灌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