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到公司,秦小曼發現同事們看自己的眼神明顯變了。含憐帶憫,甚至一向盛氣凌人的王姐都很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沉聲囑咐她,「以工作為主」。
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頂著兩個黑眼圈的陳辰將自己的餐盒放到她對面,埋頭猛吃,一副餓死鬼的模樣。
「你還吃嗎?」陳辰抬頭,渴望地盯著秦小曼飯盒里剩的幾片肉,「給我吃好么?」
秦小曼愕然,將飯盒推給他,「你吃。」
吃飽喝足,陳辰打了個嗝,掏出紙巾擦嘴巴。
最近凌軒和四海聯手推出的國慶特別活動獲得極大的成功,假期結束,整個公司里忙得不可開交。就連秦小曼這樣的小職員都被迫加了好幾次班。聽說高層那里一連幾日都是通宵達旦地工作。
秦小曼搬出顧朗的房間後,和他見不了幾次面。有時下班的時候看到他,車里總是有別的女人。她見過好幾次那個叫沈汐的女人來看他。秦小曼暗自慶幸自己沒有被美色迷惑。看吧看吧,沒有她,他顧朗仍舊逍遙的過日子。只是她打死也不肯承認的是她心里一直在冒的濃郁的酸泡泡,腐蝕的她整個心肺腸胃幾乎都爛掉了,疼得她在寂靜的夜里輾轉難眠。
「小曼,你也看開一點。」陳辰難得好脾氣地安慰她,握了握她放在桌面上的一只手,「我現在已經對顧感到絕望了。就把他收在心里就好了。他那么優秀的男人,是不會滿足於一個女人的。」
秦小曼傻乎乎地點點頭。
陳辰看了看腕上的表,悲嘆一聲,「我要走了。」
「這么忙啊?」秦小曼隨口問道。
「顧總最近瘋了一樣,逼著我們跟著他加班,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掛了。」陳辰打著呵欠往外走。
今天下午秦小曼沒班,在宿舍里天昏地暗地睡了一下午,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下床,換衣服,准備去超市買點東西。打開門,走了兩步踩到什么東西,踉蹌了兩步,終是沒有穩住,狼狽地跪趴在了地上。
是哪個不長眼的亂丟垃圾!秦小曼爬起來正想開罵,在看到坐在她門口揉眼睛的顧朗時噤了聲。
他怎么在這里?秦小曼迅速看了一下周圍,好,沒人。就當沒看到他好了。秦小曼從地上抓起自己的包要走人。
「你去哪?」顧朗扶著牆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連幾天超負荷的工作,胃里除了咖啡的殘渣幾乎什么都不剩了。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下午摸到她宿舍門口,敲了幾下門沒有人應,即便是看不到她,隔著一面牆,感受到她存在的氣息,竟然也能讓他安穩地睡過去。
秦小曼一向心軟,看到他那么憔悴,嘆了口氣打開門扶著他進了屋。
顧朗倒在秦小曼的床上,嘟囔了一句:「我要吃魚。」就沉沉睡了過去。
秦小曼的床比較小,又被她堆了好幾個大的玩偶,占據了半壁江山。顧朗半個身子幾乎橫出了床外。秦小曼艱難地將他往里面移了移。顧朗配合地翻了個身,抱住了秦小曼一個抱枕,含糊不清地說了聲:「好香。」安然睡去。
「死性不改!」秦小曼憤憤罵了幾句,踢了他一腳,覺得泄氣了,才趾高氣揚地出了門。
顧朗是被香味給勾起來的。
小小的廚房里,秦小曼圍著圍裙等在爐子邊,幽藍的火焰吞舔著「咕嘟嘟」冒泡的小鍋。清鮮的魚香不時飄來。整個屋里浮動著白蒙蒙水汽。顧朗盯著她的身影,疲憊地笑了笑。突然發覺,自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你醒了。」秦小曼看到顧朗,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顧朗走過去,從她身後拿過了勺子,打開鍋蓋,水蒸氣噴了秦小曼一頭一臉。「你干什么?」她回身,怒道。
顧朗挑了塊魚肉放進嘴里,滿意地點頭:「好吃。」他一手撐著料理台的邊緣,一手執著勺子,整個將秦小曼圈在了懷里。他靠的太近,秦小曼身體後仰,幾乎不能保持平衡。
秦小曼猛地推開他,「蹬蹬蹬」跑到衛生間里將自己關在里面。看到鏡子里一張紅的通透的臉,秦小曼擰開水龍頭,撩了幾把涼水往臉上撲。
秦小曼敏感地看了看時間,又瞧了瞧外頭越來越暗的天空,對著吃飽後靠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某人下了逐客令:「你該走了。」
顧朗將遙控器丟在一邊,伸了個懶腰,很無辜地對著小曼笑道:「時間過得好快啊。謝謝你。」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向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