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殺伐果決,栽贓陷害(1 / 2)

.

掌聲是稀稀拉拉的,多數人要觀望風色,要看這位新的總辦如何收服舊的一套班子,要看原來的總辦將如何帶著黨羽進行反擊抵制。.

陳文強不以為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坐回到椅子中,挨個審視著長桌兩旁的董事們。

王先謙很納悶,但他必須要開口。余肇康和金幼程這兩個骨干竟然缺席,被他們攛掇的那些董事都以為被耍了,誰也不當出頭鳥。

「總辦大人,猝然廢除租股,實是操切從事,恐釀變端啊」王先謙捋著胡子,聲音不高,但卻隱含著威脅之意,「租股為湘路命脈,租股一停,生命立絕。且湘人萬眾協心,矢志修路,豈能輕言廢除;再者,租股乃股本,而非捐稅,若公之於眾,豈不引起百姓誤解。」

毫無疑問,這是睜眼說瞎話,所謂的租股就是以公權力保駕護航而強行征收的特殊捐稅,大多數百姓根本就沒把自己當成今後或可分紅的股東。

「老王啊」陳文強拉長了聲音,冷笑著嘲諷道:「你已不是公司總辦,租股收不收,鐵路如何修,關你屁事」

「這,這,口出不遜,粗魯,粗魯莫名。我,我是代表原公司眾股東」王先謙沒想到陳文強一點臉面也不給他留,氣得口歪手顫。

「代表個屁呀」陳文強騰地站起身,指著王先謙的鼻子罵道:「公司成立至今。你入過幾多股份,還大言不慚,真是厚顏無恥。」嘴上罵著。陳文強繞桌而走,手臂揮舞,義憤填膺,「還生命立絕,是誰的生命立絕以商民集款艱難,路工卻無告成之望,且有虧倒巨款情事。竣削脂膏。徒歸中飽;殃民誤國,人所共知」

王先謙氣得渾身發抖。剛想張嘴反駁,便見眼前一黑,陳文強反手就是一拳,鮮血迸濺。碎齒飛出,王先謙滿臉是血地趴在了桌上。

「哎呀,這動作大了,竟誤傷了王先生。」陳文強咧了咧嘴,抬手擺了擺,兩個大漢上前,將昏迷的王先謙架了出去。

眾董事都目瞪口呆地坐著,膽小的已經臉色蒼白身體發抖。

陳文強前天與手下認真地商議研究了一番,最後他拍板決定。王先謙也要殺。不僅要殺,還要栽上罪名,一個在以後也能攀扯上阻撓修路者的罪名。現在的官府最怕什么。最擔心什么,陳文強自然很清楚。所以,昨天開始,一切的布置便開始緊鑼密鼓地進行,余金二人也活到了盡頭。

陳文強陰冷的目光挨個掃視著眾董事,每個被盯到的人都感覺冷意從心頭泛起。沒有人敢與他對視。

「今天早上」陳文強的聲音冰冷而無感情,緩緩述說著。「有人在本公司門口扔下了一個包袱,里面有樣東西,還有封恐嚇信,是給本大人看的。我想,你們也應該看一看。」

包裹是用褐色的紙隨便包著的,也是隨隨便便放到桌上的,董事們用疑惑的眼神盯著這個包裹。包裹的一部分已經松開了,露出一些毛發樣的東西。刷的一下,褐色的紙被扯掉,人們看清楚了,都大吃一驚,有人發出難以抑制的尖叫。

是金幼程的人頭,他的脖子血肉模糊,赫然露出了森森白骨。他的嘴歪扭著,表現出極其痛苦的樣子。兩眼向外凸出,眼珠似乎要彈出來。下巴上他平時習慣於用手擺弄的胡須還保持原樣,朝著人們向外翹著。

口齒不清的嘟囔聲,恐懼地注視,陳文強已經坐回到椅中,拿出一封信晃了晃,冷笑著說道:「想用人頭來嚇唬我,真是痴心妄想。可惜我早就知道有人要阻撓修路,所以作了布置,那個殺人凶手扔下人頭和恐嚇信,便被巡警發現,追趕之中他慌不擇路,掉進水溝淹死了。」停頓了一下,他把身子向後一靠,眯縫著眼睛掃視了一圈,笑得令人膽寒,「余肇康,坐辦總理,王先謙的死黨,竟然膽大包天到敢殺人,敢用這種手段恐嚇本官。」

可能嗎就余肇康那身體,那膽量,敢殺人,還敢砍下人頭來恐嚇你眾董事面面相覷,也不敢吭聲。

「這修鐵路,我可是押上了產業,押上了身家,誰敢跟我過不去,我就要他」陳文強突然一探身,把人頭一推,人頭骨碌碌在桌上滾動,嚇得眾董事直往後縮。

「當然,我這個人呢,恩怨分明,跟著我干的,我也絕不虧待他。」陳文強稍微緩和了語氣,掃視著眾人,說道:「董事呢,還是董事,以前的虧空呢,我也不想追究,由我全補上。咱們重打鼓另開張,把這鐵路盡快修好,那可是日進斗金的賺錢門路」

外面轟然一聲巨響打斷了陳文強的說服教育,他裝出驚愕的樣子,等著來人稟報。

一個手下飛快地跑進來,湊到陳文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又遞給他一張紙條,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用殺人般的目光對著眾董事挨個審視,令人如坐針氈,心泛冷意。

「事不亦遲,馬上派人去抄王先謙余肇康的家。」陳文強站起身,眉頭緊皺,對眾董事說道:「沒想到王余竟與亂黨有關,王先謙喪心病狂,竟身攜炸彈。可惜,他沒來得及動手便被帶了出去,在外面誤碰爆炸,傷了我幾個手下。現在要委屈諸位了,在事情未查清之前,便在這里多待此時刻吧」說完,他轉身大步而出,很快,外面便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和紛亂的口令聲。

屋子里安靜下來,陳文強不在了,可一番殺伐震懾卻依然激盪著眾人的心。如果說膽大。還有比陳文強更厲害的嗎,上來便連殺三人,誰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好嘛。一個是被外人殺的,一個是逃跑時淹死的,一個竟帶著炸彈自己炸死的。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陳文強說第二,還有人敢說第一嗎

人頭還在桌上,呈現著痛苦的神情,沒人敢去動一動。汗珠從董事們的頭上不停冒出。

陳文強憑恃的是什么,那些董事們不清楚。王先謙等人更是到死都不明白。是那幾百鐵路巡警,是總督張之洞承諾的全力支持,還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

如果只是單一的憑恃,陳文強還不敢囂張跋扈。大膽妄為。可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既是革命黨,又是江湖大哥,還帶著立憲派的面具,有商團巡警武裝,再加上當時的形勢,他有消息,有實力,有分析研究。出手便又狠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