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海上,領獎,抵德(2 / 2)

航行在茫茫大海之中,落日西沉,天水一色的時候,都不免有些思鄉之情。陳文強是比較有經驗的,說說笑笑,以緩解海上的枯燥氣氛。比如談談在船頭看日出,看隨船翱翔的海鷗,還有海中出來換氣的鯨魚和噴射出的高大水柱。而浩浩大洋,波濤滾滾,果然不同於一般風景。

而事情的發生發展就是這樣的無法預料,冥冥中是命中的注定,但卻無人事先能告訴你。該發生的始終要發生,發生了就是事實,就是真理。盡管它們與你近在咫尺,或遠在天涯。盡管事情的發生有時不合邏輯,但也總能順理成章。

不知不覺,陳文強的阿萱的關系日漸親密起來。男人哪,用「世上沒有不偷腥的魚」來形容是十有不會錯的,坐懷不亂的柳下惠絕對不會成為男人學習的楷模。海上孤獨寂寞。男女朝夕相處,不產生感情才是令人驚訝的事情。

船在洋面上行駛著,在時間上已經入夜,但是太陽依然不饒人地遲遲不落。把夜變成半透明體的酡紅,仿佛陶醉於這金紅色的光芒。

甲板上只有三五對男女,都離得很遠,在那里各自喁喁情話。而陶醉的又何止是酡紅的夜,阿萱立在陳文強身旁。低聲細語地說著話。一個浪打來,船身晃著,阿萱有些站不穩,陳文強忙扶住她的腰,抓了欄桿穩定。柔軟的身體依須著,本來還有些匆忙、粗率的動作,慢慢卻變得自然起來。

凝視著阿萱也不知是夕陽所染,還是喜悅興奮而變得紅暈的俏麗臉龐,陳文強有些出神了。

瑞典,清朝在這個國家沒有大使館。公文往來都是靠駐俄國使館聯絡。但五大臣出洋考察時,瑞典也發出了邀請。

考察期間,國王一再強調兩國當年的貿易盛況,光從哥登堡出發到中國的商船不下百計。而且,瑞典的林業非常發達,由此帶來的家具業也很興盛,如宜家家居。後來考察團回去後也向朝廷提出創辦林業,大概也是受到瑞典的啟發。

而憲政考察團在考察過程中,基本上都受到了各國的禮遇,有的規格還很高。美國、法國、德國、比利時、丹麥等等。而多數國家的考慮則是政府為商業開道。

象比利時,是希望多拿幾個中國鐵路建設項目如之前的盧漢鐵路;丹麥的「大北電報公司」,是大清電報行業的供貨商和合作伙伴,當時正和德國西門子公司展開競爭;德國也是如此。知名企業如克虜伯公司、西門子公司和拜爾公司等,都想擴大在中國的業務。。

其實呢,五大臣出洋考察,名為憲政考察,實際上則是政治法律、經濟產業、教育文化、軍事科技、社會福利、公共設施乃至禮教習俗等等,幾乎無所不包。由於時間有限。加上要考察的國家和內容如此之多,難免會產生一種蜻蜓點水、走馬觀花的感覺。客觀的說,這次五大臣的出洋考察,很大程度上更偏重於形式上的觀察而難以提出實質性的、有效的操作建議。

而語言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五大臣中並無一人精通外國語言,他們在和外國政要或相關人員交流的時候,往往會遇到很大的語言障礙,而雙方的溝通往往都需要隨行的翻譯人員或者在當地的中國留學生。如此一來,雙方的交流不但難以深入,反而經常出現誤會及曲解之處。

當然,看了就比不看強,收獲還是很大的。細讀這些大臣的考察日記,很難想象是當年熟讀聖賢書、經歷封建科舉考試而走出來的官員們所寫的。在當時傳統文化氣氛如此濃厚的環境下,這些人在考察後的見識,即使放在現在,也未必落後。

而陳文強顯然連走馬觀花也不是,計算的時間也剛剛好。因為他此次歐洲之行的主要目的地是德國,參加諾貝爾獎的頒獎儀式對他來說,只是順路為之。作為第一個獲此殊榮的華人,陳文強覺得目的和影響已經達到了,讓華人感到驕傲,提振起華人的自信心,這便已經是極限。畢竟,個人的成就與國家的強盛並沒有直接的關系,洋人能夠尊敬他、禮遇他,但因此就能改變國家的形象改變洋人對中國的篾視顯然是不可能的。

只在瑞典呆了一周,領完獎,陳文強便趕赴德國。這多少顯得對獲得諾獎有些敷衍,有些心不在焉。

而一到德國,陳文強便被basf公司巴斯夫股份公司,縮寫basf是由以前的全名巴登苯胺蘇打廠而來殷勤地請到公司總部,給予了極高的禮遇。

合成氨無疑是哈伯一生最大的成就,可它沒有馬上得到工業界的青睞,他收獲的是冷眼和懷疑。而basf公司對固氮顯然有著濃厚的興趣,但經過了反復的實驗後,對合成氨的工業化前景也表示疑慮。

這就是很多發明創造無法或很久之後才會應用於實踐的關鍵所在,實驗室為工業化生產邁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但要實現工業化仍面臨許多棘手的難題。

在參觀了以化工專家波施為首的工程技術人員按照哈伯的工藝流程所設計制造的設備後,陳文強心中有了底。basf公司的合成氨工業化嘗試還處於第一階段,也就是說,三大難題他們一個也沒解決,或者說他們還正在第一個難題上進行艱苦、繁重的挑選和實驗。

「也許一個月,也許兩個月,最多不超過三個月。」陳文強非常自信地限定了時間,而歷史上的合成氨工業化進程足足花了六年,只是第一個難題催化劑的挑選便進行了兩年多。

「陳先生如此自信,應該是已經研究實驗過吧」波施身為化工專家,他認定自己的方法是正確的,只是耗時而已。這當然無可厚非,他采用的是科學界的規范方案,如果不是陳文強能夠投機取巧,也同樣要走這條路。

「是的,我在實驗室做過很多次實驗,按照哈伯先生的工藝流程,我們在實驗室制取出了合成氨。」陳文強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對於工業化生產,也進行了一些嘗試,有了一些收獲。」

波施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追根究底,畢竟雙方是合作關系,一些機密人家不會現在就合盤托出。

而陳文強呢,確實也做過一些實驗,但按照強卓實驗室的設備和水平,是無法制造出合成氨的。他把投機取巧做到了極致,直接就從高效穩定的催化劑開始實驗制取,因為他知道是什么。而波施呢,完全是摸索、挑選,歷史上,他和他的團隊可是進行了多達6500次試驗,測試了2500種不同的配方,才找到了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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