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倚仗實力的反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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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州,陳文強要做到耳目靈通並不困難。.畢竟警察歸他管,又有買賣攤戶,與商行的關系也很不錯。所以,李准稍一提醒,陳文強便傳下命令,開始動用各方力量進行打探。同時,前往廣州的時間也被他找借口拖延下來。

不打無把握之仗,在沒弄清楚袁樹勛的意圖之前,陳文強不想到了廣州便陷於被動。而且,如果袁樹勛真的要奪他的權,打壓他,他也要做好猛烈反擊的准備工作。

而對於大鹽商的怨恨,陳文強是有心理准備的,也不怕這些家伙鬧事。可要是袁樹勛與鹽商勾結,那他就不敢掉以輕心,需要認真對待了。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鹽政改革正是打破了大鹽商的壟斷,招致鹽梟與不法胥吏的怨恨不滿自然不是意外。沒有辦法,改革的過程,實質上就是利益重新分配與調整的過程。特殊群體的利益受到損害,他們必然紛起而攻之。

但對陳文強來說,廢除綱法則使稅收只能隨銷售量的增長而增長,是一種市場化的調節機制。而且,由於打破了官商的壟斷,產運銷各環節只要控制的好,實際的鹽銷量肯定會有增長,稅收也將有大幅度的提升,民眾也能從這種市場競爭格局中得到了好處。簡言之,鹽政改革就是通過市場競爭方式,由散商取代總商,票引取代窩引;減輕浮費與手續,降低成本,重新平衡政府、商人與民眾的利益,所不同的是,此時商人所涵蓋的對象,已經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行票廢綱,總商被革,收入全裁,其郁悶之情可想而知,反撲也不可避免。或者勾結胥吏。指責攻擊,處處掣肘;或是通過政治代言人,來表達不滿;或是直接賄賂高官,搬掉改革的柱石。使改革人亡政息。

但這些大鹽商忽略了一點,那就是陳文強不是傳統的士人出身,劍走偏鋒、y狠毒辣的招術屢用不鮮,且用起來還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修築粵漢鐵路時,他羅織栽贓。嚴處了一批修路的絆腳石;清鄉剿匪時,同樣對阻撓勢力毫不留情。現在輪到這些大鹽商了,他們的反撲無疑觸怒了陳文強,成了陳文強欲宰的肥羊。

消息不斷傳來,陳文強就在黃埔與智囊團商議對策。顯然,大鹽商是豁出血本了,不僅賄賂袁樹勛,還買通廣州將軍增祺,要把陳文強的鹽運使官職拿下來。

「行事當柔則柔,當剛則剛。全在實力和形勢的變化。」陳文強翻看著這幾大鹽商的資料,雖不十分詳細,可也能看出些端倪,「當前朝廷最擔心的還是西南動亂,而廣東的盜匪勾結革黨也是可信的,鹽商庇匪,或者是坐地分肥,也是完全可能的。」

「大人要把通匪的罪名安到鹽商身上恐怕一而再,再而三,有些不妥吧」

秀才出身的陸耀宗名字起得雖俗。學問卻好,且為人不喜張揚,相當地沉穩機智,自留學東京畢業。加入復興會,在瓊州被陳文強招攬後,工作認真,思慮周詳,逐漸成為陳文強的心腹,智囊團的首席。對於陳文強的想法。他提出了謹慎的反對。

「殺一儆百,或許可行。」陳文強沉吟著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未必便要人信服,明知如此,卻抗拒不得;即便不妥當,也讓你難以分辯。」

「大人若恃強而為,倒也可行。」陸耀宗笑了笑,說道:「其實關鍵還在袁樹勛和增祺,只要他們不與大人作對,幾個鹽商又能翻出多大風浪當然,大人若是只想查抄他們的不義之財,便另當別論了。」

陳文強沉思半晌,苦笑道:「這與盜匪何異雖然我很想這么干,但也不想趕盡殺絕。只是這些鹽商太不識趣,惹到我的頭上。少不得便要處置一兩個,讓其他人知難而退了。」

「那大人可由此人開刀。」陸耀宗抽出一張紙,遞到陳文強面前,說道:「此人雖未必與盜匪勾結,但為富不仁卻是事實。處置他,叫好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殺人奪財,還能撈個好名聲」陳文強無奈地搖了搖頭,看都不看便吩咐道:「派兵抄家遷人,再讓廣州的警察把他抓起來,公示罪狀,就地正法。」

「袁樹勛和增祺那邊也要有所警醒。」陸耀宗冷笑道:「他們未直接摘除大人的官職,可見還是有些忌憚。一個貪鄙,一個膽小,倒也好對付。」

陳文強沉吟著說道:「廣州城似乎安靜太久了,沒有霹靂之震,他們是不是覺得已經太平了」

「革黨潛入,重施暗殺故伎,以策應西南戰事。」陸耀宗笑著點了點頭,「此計可用,捎帶著讓鹽商也見見血,聽聽響動。」

「交給葉忠民一並去辦吧」陳文強對廣州警察局局長葉忠民是相當信任,且在廣州,由警察來干這種事肯定是不會出什么紕漏。

作為一個領導,陳文強懂得如何用人,更有識人之能。而且一個事無俱細全都要管的領導,未必是一個好領導。抓大放小,人盡其才,陳文強可不想做活活累死的諸葛亮。

所以,即便是極重視的剿匪清鄉,陳文強也不會全部親歷親為,把全省幾十個縣全跑遍。既然已經找到並解決了以前清鄉的積弊,而且用雷霆狠辣的手段進行了震懾,再加上精悍的剿匪隊伍,年輕、負責的清鄉委員,以及已經摸索出的一整套清鄉和善後的程序,自然就可以把陳文強解放出來。

「大人,我覺得讓吳大人配合一下更為妥當。」陸耀宗試探著建議道:「比如催糧催餉。」

「好,這樣就更周全了。」陳文強贊賞地點了點頭,「給他發密電,讓他把情況說得嚴重些。西南戰事是重中之重,這么一攪和,看袁樹勛有什么辦法」

「只要把住錢,袁樹勛這個總督也奈何不了大人。」陸耀宗信心滿滿地說道:「要是大人撂挑子,廣東定然大亂。」

廣東的巡防營七抽八調,地方上已所剩無幾,維護治安、剿匪清鄉的工作正在逐漸被警察接手。陸耀宗所說的撂挑子。竟然是如此徹底,連警察都要調走。

陳文強輕輕搖了搖頭,笑道:「還用不著如此絕決,給他們點顏色。目的也就差不多達到了。」

陸耀宗點了點頭,雖然說得夠狠夠絕,其實他也不希望走到撕破臉皮的那一步。

「給袁樹勛送封信,就說本官獲得消息,有革命潛入廣府。正在著力緝捕,至廣州的日期要延後幾天。」陳文強吩咐完,往椅子上一靠,微微閉目養神。

陸耀宗應喏一聲,轉身離開,隨手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