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無題(新年快樂,萬事如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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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一般來說,外交是內政的繼續,但外交畢竟不能等同於內政,不能不受對方國家國情及國際形勢的影響和制約。.

有些問題乍一看來,似乎是美國國內政治影響了美國的對華政策,但細加追究,美國的外交政策實際上很大程度是由國際和中國國內形勢的變化促成的。

從美國再擴展至其他列強,結論應該是相似的,那就是外交政策要以對方國家的實際情況為基本依據。

為避免列強的干涉,復興會的革命黨人在西南起事後不久公布了幾項重要的外交原則:保護所有居留軍政府占領地域之各國人民財產;清政府與各國所立條約,所許之權利,所借之國債,其事件成立於此次宣言之後者,軍政府概不承認;外人有加助清政府以妨害軍政府者,概以敵視之;外人如有接濟清政府以可為戰爭用之物品者,一律搜獲沒收

同時,革命軍還屢次在媒體上以軍政府名義,重申外交主張,聲稱「對各友邦,益敦睦誼,以期維持世界之和平,增進人類之幸福」。軍政府還在軍隊紀律中中明確規定:「傷害外人者斬」「搶掠外人財物者斬」「破壞教堂者斬」。

復興會所采取的這些外交政策和努力,雖然沒有完全達到預期目的,贏得列強政府的支持,但一定程度上增進了各國政府的了解。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各國對革命的恐懼和擔憂,從而最大限度地降底了各國介入中國內部政權更迭的依據和必要性。

其中,在雲南廣西的外國人也都對革命黨人在與清軍的戰斗中保護外人的情況表示肯定,稱「叛亂顯得很有組織和領導」,「外國人迄今受到悉心尊重」;「那里的外國人被認為是安全的,因為革命黨人有意避免攻擊外國人」。

「西南戰事應該是中國發生自太平天國革命以來最嚴重的叛亂。但迄今外國人的利益一直受到悉心尊重。連民族工商業者也受到了應有的保護。就我個人認為,這次革命與以前的革命是不同的,表明了其領導層的智慧。以及其努力避免外國干涉的危險,努力降低社會動亂造成損失的思維。」陳文強並不算委婉地給予了西南革命很高的評價。「所以,我覺得貴使的擔心是沒有必要的。比如德國,他們從華中到華南,對中國的投資熱情始終依舊。」

「我是不是可以推測,陳大人無論是在現政府,還是在以後可能獲勝的革命政府中,都將因為名望和才干而受到重視和重用。」默為德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所以。陳大人對國內的政治進程並不如何關心,而是專心致志地經營發展自己的事業。」

「我對國內的政治進程還是關注的,只不過與別人的思路不同罷了。」陳文強模棱兩可地笑道:「要說不大重視和關注中國政治進程的,恐怕是貴國政府吧在對華關系上,無論是麥金蓮總統,還是羅斯福總統,他們都似乎更加注重商業經濟關系的重要性。」

「在我國宣布門戶開放政策之前,我國的對華政策與歐洲國家一樣,一道維護在中國的條約權利,特別是片面最惠國待遇。以保證我們的人民享有同樣的條約權利。但在門戶開放政策之後,我們的對華政策又增添了新的義務,既要防止任何外國列強政治上完全控制中國。同時也要避免列強在中國的利益沖突,通過一切合法的途徑保持列強力量的均勢。」默為德鄭重地說道:「這與那些通過武力和軍事侵略控制中國的列強是迥然不同的。」

陳文強認真地思索了片刻,試探著說道:「很多列強對華采取的是直接的武力壓迫,希望維持中國政府的虛弱無能和。如果按照貴使所說,貴國作為一個尋求商業利益和政治機會均等的國家,應該是希望通過建立一個強有力的負責任的高度中央集權的政府實現自己的目標,以便獲得必要的合作和支持。」

「陳大人的敏銳和智慧實在令人贊嘆。」默為德有些驚訝,也非常欽佩,「我想。陳大人作出的政治判斷應該是超前且正確的。而為了體現我國政府懷有真誠地希望中國進步與發展的願望,關於廣東修築鐵路貸款之事。我將極力促成。」

「這已經是一個良好的開端。」陳文強伸手一指遠處的廠房,信心十足地說道:「而中美兩國對此更有力的促進。我是非常樂觀的。」

「我也同樣樂觀。」默為德點著頭,態度很誠懇。

陳文強不憚於在外國人面前表露自己的觀點,哪怕是很傾向於革命也沒有什么顧忌。甚至於他聘請的在瓊州工作的德國工程技術人員,特別是軍火方面的,對陳文強與革命黨有勾連多少都知道一些。

但這對陳文強並沒有什么影響,首先是外國人並不知曉陳文強的底細,多半會認為他是腳踏兩條船左右逢源;其次是這並不直接關系到洋人,以及洋人所在國的利益,甚至陳文強的這種圓滑,更為人所贊賞。

西南戰事被洋人稱之為反叛,雖然這與復興會和陳文強所期望的不大相同,但洋人謹慎地觀望,對革命軍的發展壯大,對革命影響的逐漸散播,還是很有好處的。

而陳文強在黃埔又建工廠,又與洋人洽談,忙忙碌碌卻被廣州的袁樹勛視為是悠閑自在。

革黨再度潛入廣州的消息一傳開,大小官吏都惶惶不安。回想起之前那次炸彈橫行,非死即傷的大暗殺,沒有人不是心有余悸。廣州將軍增祺甚至連府門都不敢出,袁樹勛召其議事也盡行推脫。

袁樹勛起初還不明就里,把警察局長葉忠民叫去臭罵了一通,讓他全力緝捕亂黨,否則革職查辦。結果,葉忠民轉天便稱接到線報。亂黨藏匿於廣州城外某地,他將率隊親自前往緝捕。然後,廣州城內的警察立時便被抽調大半。連督署周邊的巡邏治安都無人理會。

這樣就出現了一種很可笑,也很讓袁樹勛惱火又無奈的局面。葉忠民率領著大批警察在廣州城外東撲西追。亂黨卻在防衛虛弱的廣州城內橫行無忌。炸彈接二連三地在各個衙門和要害處發出轟然巨響,數量極少的警察疲於奔命,卻是一無所獲。

這時,袁樹勛才有些醒過味兒來。別看自己是總督,比廣州警察局局長葉忠民大著好幾級,可葉忠民是陳文強的人,卻不是他能隨便斥罵,隨意指揮的。人家表面上恭謹。可反過來就陰奉陽違,讓你知道下厲害。

而先前不惜血本要阻撓鹽政改革的大鹽商,在楊誠新被抄家正法之後,眼見袁樹勛也沒有盡力阻止陳文強的強橫,便紛紛不告而別。有幾個靈醒的,唯恐陳文強日後還不依不饒地報復,更是攜重金前往黃埔向陳文強請罪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