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革命的兩條戰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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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易變,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一方面是清鄉剿匪的嚴厲打擊;一方面是抄沒家產、遷走家屬的株連懲罰;一方面是懸賞花紅的誘惑;一方面是畏禍避災的出首、捆拿;一方面是自首投案的減罪赦免

在多管齊下的措施推行下,清鄉終於改變了以往單純靠軍事的剿匪方式,形成了綜合治理的局面。

或畏武力之威,或懼家屬株連,或怕被出賣領賞,或憂手下反叛脫罪,或有改過自新之心當清鄉在珠江三角洲和惠州取得極大成效,並繼續向外擴展范圍後,被出首捆拿的盜匪多了,投案自首請求寬大的盜匪多了,清鄉的工作更加順遂起來。

「榜樣,必須要有,哪怕是違心的,哪怕是編造的,也要樹立幾個。」陳文強也很不甘心,但還是無奈地作出了指示,「免了這家伙的罪,再給他個官職,留在我身邊聽命。如果不是真心悔改,只要再犯錯,我會斷然處置。」

新任惠州清鄉委員段志鵬抿緊嘴唇,好半晌才有些艱難地點了點頭,「大人說得有理,屬下雖有不甘,也知道這是著眼長遠的打算。日後若再有類似事情,也會照此辦理。」

清鄉以來,第一支主動投降的股匪,如何處置便事關重大。其實,若要剿滅,這幾十人的盜匪並不是太過困難。但陳文強看到的是盜匪的人心混亂,看到的是如此盡快地使廣東的治安得到根本性扭轉。所以,雖然他和段志鵬都很想把這支投降的股匪明正典刑,但還是按照已定的章程給了這伙盜匪寬大處理。

「還要再樹幾個棄暗投明、捆拿同伙、立功受賞的典型。」陳文強咧嘴笑了笑,說道:「這樣一來,那些盜匪,特別匪首,怕是要睡覺都得睜著一只眼了。」

背叛,是地球人的一種行為。是一種極壞、極賤、極卑鄙、極下流、極可恥、極無情、極殘酷、極可怕的行為。

需要說明的是:背叛,絕不等於叛變。背叛是背叛。叛變是叛變。叛變在明中進行,背叛在暗中進行。叛變可以光明正大,背叛必然黑暗y森。問題不在那個「叛」字,是在於那個「背」字。

人人有權和任何人由合而分。而由一致而對立,這種過程是叛。但如果叛的一方,在進行這一切的時候,被叛的一方全不知情,叛的一方。還竭力在瞞騙欺哄被叛的一方,那就是背叛。

或許人人有背叛的天性,心中都有背叛的信念,只看什么時候發作背叛一個假的自我,得回真正的自我;在許多原來桎棝自己的網中,把自己釋放了出來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便可以導致看法上巨大的差異。

而陳文強看穿的是人性,趨利避害、反復無常、自私自利、貪生怕死人的心思也是隨著時間和環境所變化的,很難保持始終如一的思想。

俗話說:「當一天匪,怕一輩子兵。」對此。草莽土匪們皆引為心病,他們不能不考慮自己的命運,如何結局。通常說來,不外乎「降、隱、死」三條路。

如果官兵勢大,多數土匪是願意投降的,匪首當個官,匪徒當個兵,不愁吃喝,不怕官捕,又何樂而不為當時有這樣的說法。「殺人放火受招安」。

死呢,對於土匪來說當然很簡單,但誰也不想。至於隱姓埋名,擔驚受怕地了其一生。當然也不算什么最好的選擇。

「人心難測,為利而忘恩負義,或是背叛出賣,對於盜匪來說,應該是足以忌憚的內部之亂。」段志鵬對陳文強的話表示贊同,「只要他們投降。那就是沒牙的老虎,只要嚴加監管,想再張牙舞爪,怕是極難了。」

「沒錯。」陳文強很贊賞地點了點頭,「關鍵還是要看善後,要想長治久安,便要長抓不懈。雖然要徹底鏟除盜匪滋生的土壤,比如貧困、動亂、官府、苛捐雜稅等等,會是一個相當長的過程,但盜匪這個毒瘤不除,或者說不把匪勢壓制下去,發展經濟、改善民生就是空談。」

「大人所言極是。」段志鵬想了想,說道:「大人身為勸業道,必欲要發展工商,社會治安確實是基礎所在。」

「我要招商引資,主要是僑資。」陳文強輕輕拍了拍桌上的地圖,說道:「廣東華僑多出潮、惠,所以這兩個地方我是必須要親自前往的。現在惠州治安稍見起色,清鄉剿匪的工作便要交給你們繼續去辦了。」

「大人放心,屬下定盡心竭力,絕不辜負大人。」段志鵬躬身拱手。

「嗯,對你們,我是放心的。」陳文強沉吟了一下,說道:「陳兆棠雖是通過剿匪而升遷,但惠州的清鄉不必再用他。至於民政,咱們也不干涉。這樣,應該能相安無事了。」

「是,屬下盡力不與陳守發生沖突。」

「審訊要認真細致,殺人要謹慎三思。」陳文強叮囑道:「人死不能復生,切記切記。」

「屬下明白。」段志鵬頓了一下,又說道:「凡有疑點,或不能確實其罪者,屬下先行關押,絕不草率行刑。」

「剛柔並濟。」陳文強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段志鵬,笑道:「從廣州周邊數縣,再到惠州,我相信你已經歷練成熟。別的就不多說了,我明日便啟程趕往潮州,你在這里好好干吧」

「是,大人。」段志鵬躬身一禮,「屬下恭祝大人一路順風。」

隨著形勢的變化,復興會的革命方略已經發生了改變,但這是內部極少數人員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