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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魂記 木石64 1609 字 2021-01-03

老爺子經歷了一個多月的昏迷,終於在清明這天,撒手歸天。這讓人們對老爺子的敬畏,又增添了一份,好像老天故意要讓大家都來悼念他。

我前世對這些完全不信,可現世卻不能不信,我在感到輕松的同時,也有一絲恐懼,老爺子會不會真是什么特殊人物,在天庭也有一定地位,可以自由活動,甚至享受某些天庭的特權,他會不會想去查一查白痴的魂靈到底怎么回事,從而發現事情真相呢。當然這只是一念之懼。

我的主要感覺還是輕松,老是往醫院跑,去看一個垂死的我並沒有太多情感的老人,實在不是什么好差事。況且我還總要裝出一點哀戚模樣來,給玥姑和琳姑看,顯示我不是寡情薄意的人。這雖然不難,但卻很無聊,我最討厭虛情假意。現在我終於擺脫了!

葬禮自然很隆重,上門吊唁的人絡繹不絕,我是一概不見,讓專門的治喪委員會去操辦。我想他們也分不清哪些是老爺子的家人,那些是政府和各種沾親帶故的人,反正是一套程式,按此辦理,大家都像演戲一般。大家真正關心的,是老爺子的遺囑具體內容到底是什么,雖然心知肚明,不會有什么懸念,我必然是完全的繼承者。可我畢竟沒有到法定年齡,總還應該有監護人,對監護人選,大家其實也沒有多少疑問,可沒有看到真家伙,大家心里總還是懸著,畢竟這是可以令人發瘋的家業。

大殮這天,殯儀館正廳的正中間,老爺子棺木的頭頂,赫然並放著兩個大花圈。這也是人們底下議論很多的一件事,他到底會以什么身份送花圈呢?現在迷底解開,大家肅然無聲,心底又新增一份對老爺子的敬畏。

那兩個花圈,一個以女兒女題婿外孫女的名義敬獻,另一個則以公家身份敬獻。以這兩個花圈為首,左面全是家人,右面全是官員。左面的花圈比右面多,也比右面亂。官員的花圈,只要按照級別高低,依次排下來就成,放不下的就放到外面去,只要看到里面花圈上的名字級別都比自己高,外面的人就無話可說。可自己家里人的花圈,排放的順序就雜亂無章了,誰也不願意被扔到外面去,有的還明顯被人挪過地方,故意塞到顯眼的位置。對這些後來也就眼開眼閉了。

大家猜想第一女婿會不會出席,結果卻令人失望了。其實也很正常,作為家里唯一男性繼承人,我是主奠,站在一排家人的第一個,接受來賓的吊唁。所有出席的女兒女婿都排在我後面,要讓第一女婿站在我後面,那就成了笑話了。究竟有哪些家人沒有出席,我也不清楚,畢竟都分散到全國了。本市沒有出席的,只有瑤姑一家。老妖婆的怨意還真是深入骨髓,連死都不能化解。

代表政府和家人的悼詞念完,就是告別儀式。哀樂聲中,吊唁的隊伍沒完沒了。第一個是常委級的,代表中央領導出席,不知道是給老爺子面子,還是給女婿面子。不過,作為多年的政協副主席的頭銜,這大概也是正常的排場。

常委嚴肅的對棺木三鞠躬,然後和我握手,親切而又嚴肅地和我聊了幾句,希望我繼承老爺子的遺風,讓萬家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中,繼續發揮重要作用。我不知道他內心是不是感到好笑,我是覺得很好笑。

第二個就是本市的一號人物,我細細打量他,因為我聽說,紅天鵝的老板,可能是他情人,那么他就是我處置老混蛋的主要障礙,免不了會有一些沖突,這可是真正棘手的人物啊。

在和他握手說話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瑛姑,據說這家伙也很好色,那么瑛姑就很容易吊他上手,只要給個機會就行,我想,瑛姑的美貌和吸引力不會亞於紅天鵝的老板,何況瑛姑還有特別的長處,只要他嘗試了,就很難忘記。想到這一點,心里竟然微微有點醋意。當他走過去,和瑛姑握手時,我特別留意了一下,可沒有見到他有什么特別貪慕瑛姑美貌的神色。說起來,這家伙閱人一定很多,而我家排著的女人個個貌若天仙,瑛姑又沉浸在自己的哀傷里,面容憔悴,目光散亂,也就不能產生特別吸引力了。在我們這群人里,真正哀傷的人不多,瑛姑是一個,只不過她主要不是為老爺子,而是因為短短一兩個月內,遭受了太多離痛!

吊唁的隊伍沒完沒了,不知道大廳外面到底排了多少人,而他們和我握手,表面畢恭畢敬,心底卻充滿好奇,我想他們都聽說過白痴的傳奇經歷,也知道萬家的巨額家常。好奇之外,總還有些嫉妒羨慕吧。

我只覺得兩條腿有點麻木,大腦也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誰在負責這項工作,心里不禁咒罵他,應該把後面的尾巴截掉啊,這混蛋。但在外面負責的人,應該不是我們家族內部的人,我看到家里重要人物,都在隊伍中了。

我實在忍不住,就悄悄對旁邊的玥姑說,我要上廁所。玥姑雖然猶豫了一下,但也只能點頭。

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大廳,一出去,也就沒有人認識我了,我覺得渾身輕松,可看到門口的隊伍,向那邊走廊拐過去,還不知道有多長,心里又很膩味。在廁所里泡了一回,又在窗口望一會風景,很想不回去,可又怕太失禮。當我磨磨蹭蹭的時候,卻看到一個熟人,鈞姑父!

鈞姑父看到我,驚喜莫名。緊緊抓著我的手,「痴兒!你怎么出來了?終於又看到你了!」

我對鈞姑父的激動有點莫名其妙,我印象里,他對我並不熱情,怎么現在好象見了祖宗一樣?

我含笑道,「你也來了?」我沒叫他鈞姑父,琳姑現在是我的女人,我可不想無緣無故再吃這個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