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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魂記 木石64 1938 字 2021-01-03

艾艾不好意思面對我,不願和我下棋,自己進屋去,我很想跟進去,問問她和馨馨當時怎么議論我,也想給她洗洗腦,不要把此事看得太重。可她「砰」地把我關在門外,我只好訕訕地坐回沙發。

琳姑似笑非笑的看看我,玥姑則不理我,自顧自地說道,「也許這書並沒有太大新意,但作為優秀民族文化的普及,功不可沒。」

琳姑說,「我也沒有仔細讀,只是讀以前,已經變得這么時髦,我心理上就有反感,總覺得這應該是很嚴肅的學術作品,不該這么時髦。」

玥姑笑道,「你這是心理有問題,時髦並不意味著不好,你以前挺愛好時髦啊,最近有點變化,是不是讀海子的影響?」

「可能有點。」琳姑想了想,又說,「應該有,想到這么偉大的詩人,只能絕望自殺,對這些時髦文人,就總有點討厭了。」

我不禁看著琳姑發呆,看來過讀海子,真的對琳姑影響很大,琳姑以不是這樣的。她以前表面嚴厲,內心很溫婉,因為生活優裕,相貌出眾,是個極為優雅的女人,盡管因為丈夫偶爾出軌,心氣不順,煩惱不少,但決不算痛苦,而現在讀海子讀出這種感覺來,琳姑內心應該感受到痛苦的煎熬了。

當然我知道,讀海子只是表面原因,或者說只是催化劑,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和我的不倫關系和情愛,讓琳姑內心受到痛苦的煎熬。

玥姑對我說,「你這么呆呆地瞧著你琳姑,是不是也覺得你琳姑變化很大?」

我移開目光,嘆口氣說,「是的,變化很大。海子這種自殺詩人,心理一定有不正常之處,讀多了,也許沒好處。」

「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琳姑沉下臉來,不高興地說。

玥姑笑著說,「看來海子成了你琳姑的最愛,不能隨意褻瀆呢。」

我笑著說,「那我們就來褻瀆褻瀆於丹好了,你們剛才在談她的書吧。」

玥姑感興趣地說,「哦,很想聽聽你的說法,你不會讀過她的書吧。」

其實上次我已經有點令玥姑吃驚,本不想再參與這種討論,可此刻,我很想幫琳姑說話,就忍不住又參與了,不過,說以前,我先做了一番解釋,「最近啊,到處在說於丹這本書,老師同學,好像都成了孔子迷,或者說,於丹迷。老師上課引用推薦,同學有人下了課,就捧著讀。而我呢,覺得自己前世一定是文科出身,讀這些東西,特別輕松,比孔子說的舉一反三還厲害,簡直能舉一反十。」

琳姑笑了,「你就別作這種解釋了,你前世就算是惡魔,我們現在也認了--你就言歸正傳吧。」

「我不喜歡於丹,我沒有細讀過她的書,不知道她的書里有沒有特別好的東西,但我就是不喜歡。你們說我好色也好,甚至說我yin惡也好,我就是喜歡美女,覺得美女是天下最美的風景,可老孔卻說,『惟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這么瞧不起女人,我就討厭他。而於丹自己作為一個女人,大捧特捧一個瞧不起自己的人,用句粗話說,就是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孔子的冷屁股。」

琳姑「撲哧」笑出聲來。而玥姑則不高興地說,「孔子思想里確實有不好之處,可是作為中國最偉大的思想家,就因為他說過這個話,我們女人就不能喜歡他?」

「當然不是。」我沉吟一下,很嚴肅地說,「說孔子是對中國影響最大的思想家,我認可;說孔子是中國最偉大的思想家,我反對。」

玥姑琳姑不說話,望著我,示意我說下去。「孔子的核心思想,就是維護等級制度,而等級制度是中國最腐朽而又最頑強的保守思想,尤其在今天,整個世界趨於民主,而中國堅持獨裁,在這樣的背景下,宣揚孔子,尤其可惡!」

玥姑琳姑都呆呆地望著我,她們還是不能習慣於我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想過多糾纏於這個話題,就轉而問道,「玥姑,你這么喜歡紅樓夢,怎么會喜歡孔子?這是矛盾的啊。」

「為什么矛盾?孔子和紅樓夢都是中國最優秀的文化遺產,都喜歡一點也不奇怪。」

其實我心里明白,作為萬家一員,可以說是在專制體制耳濡目染之下成長,對之不僅認同,還因為由此帶來的諸多特權,對之已經有很強烈的親和力。而同時,玥姑是個善良正直的人,內心有對公平正義的追求,或許就是這內在的矛盾,才是玥姑喜好上的矛盾根源,這或許是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我不想去提這些。

跟著琳姑回到她的房里,我問道,「琳姑,你怎么不去游泳?」我叫過她幾次和我一起去游泳,可她都拒絕了。

琳姑苦笑道,「今年懶得動。」

我心里隱隱覺得,琳姑不去的原因,和她今年總穿寬松衣物的原因相仿,即不想讓我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以免引起我的強烈反應。其實,對我而言,越看不見,心里的想象越強烈。

我說,「琳姑,你換睡袍,好不好?我很久沒有看你穿睡袍的模樣了。」

琳姑沉著臉,說,「你別再胡思亂想了!」

我老老實實地說,「不是胡思亂想,琳姑。其實你無論穿什么,在我心中,最清晰最美麗的影像,總是你琳姑美艷絕倫的裸luo體。」

琳姑依然沉著臉,但沒有斥我,也沒有趕我走。其實最近,琳姑都是哄我離開,或者我自覺離開,我一直內心矛盾著,猶豫著,要不要采取大膽措施,即近於強奸的手段,繼續和琳姑親熱。

以前,我最擔心的,是我一旦過分,琳姑可能會離我遠去,不願意讓琳姑離開我身邊,我也就很容易克制住自己,可最近這方面的擔憂似乎減弱不少,有時想到琳姑離我遠去,去到英國鄉下隱居,而我偶爾去那里看望琳姑,那種美妙令我心馳神往。

但我依然猶豫著,因為我怕給琳姑造成太大的心理傷害,我對自己說,我愛琳姑,我絕對不該去傷害我愛的人。可心里又有一個聲音在說,你也許不是在傷害她,而是相反,是把琳姑該得的歡樂還給她。這種想法,使我的蠢蠢欲動。

我每次坐在琳姑身邊的地上,不聲不響摟著琳姑的腿,心里總在矛盾著,而琳姑也總是沉默,不給我任何暗示,到目前為止,我們就這樣不尷不尬的維持著,可我知道,這種局面肯定要打破,自然是我來打破。我獲勝,得到世上最令人心醉神迷的獎賞,失敗,則連眼前的美好也一並失去。

這使我遲遲猶豫不決。

可今天,我坐在琳姑身邊,卻沒有沉默,而是問道,「琳姑,海子的愛情詩歌,你最喜歡哪一首?」

「哪一首?或許是《四姐妹》吧。你呢?」

「琳姑,你太悲傷了。那是絕望的愛情,我喜歡《女孩子》,那是憂傷的愛情。」

「會背嗎?」琳姑的口氣,顯示出她對這首詩作不太熟悉。我緩慢地背誦道:

她走來

斷斷續續地走來

潔凈的腳

沾滿清涼的露水

她有些憂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