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香火人間(1 / 2)

罌奴去喚成光,人還沒到,驚理閃身入殿,「盧五爺回來了。」

程宗揚連忙起身,把滿殿的鶯鶯燕燕扔到一邊,趕往前殿。

盧景臉色蠟黃,顯然是強撐著傷勢。趙充國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正大口大口喝著熱湯。

「墓地看好了嗎?」

盧景咳了一聲,正要開口,趙充國搶先道:「看好了,在北邙後山,是個藏風聚氣的好地方。」

「什么時候下葬?」

「老郭一輩子行俠仗義,不能連送葬的人都沒有。」趙充國道:「王孟已經去舞都接他的遺子。順利的話,明天就能趕來。」

他用力擤了把鼻涕,「也好讓他見郭大俠最後一面。」

郭解的屍骸已經收殮入棺,如今天氣嚴寒,不用擔心停靈過久。他被誅連滿門,僅有一子尚存,於情於理都應該來送葬。

程宗揚沉默下來,過了會兒道:「到時我也去。」

盧景道:「應該的。」

趙充國一碗熱湯喝完,風卷殘雲般吞了兩張大餅,身上飢寒稍去,便起身說道:「我得去瞧瞧金車騎。兄弟,老董的屍身幫我照看一下,替我上主香。」

「我來辦,你去忙。」

董卓作為叛逆被懸首示眾,他手下的涼州軍士全部被收押看管,最後還是趙充國收的屍。老趙光棍一條,無處安置,索性都交給了程宗揚善後。程宗揚如今在宮中一手遮天,里外都是自己人,也不怕犯忌,索性一並收進長秋宮,與郭解的棺木放在一處。

「老四呢?」盧景說話時還帶著細微的嘶嘶聲。

程宗揚道:「還在秘境。」

盧景已經聽說里面有岳帥的秘記,當即道:「等送走老郭,我也去。」

「一起去。」程宗揚仔細看著盧景,「五哥,你的傷要不要緊?」

「這點傷,只當被蚊子叮了一口。」

盧景說得輕巧,可臉色瞞不了人。程宗揚道:「我找個安靜的地方,你先歇歇,等王孟他們到了,我再叫你。」

「歇啥啊。」盧景道:「我去給老郭守靈。你讓人送些祭物就行。」

張惲在一旁聽著,趕緊道:「小的這就去安排。」

「喲,」盧景翻著白眼道:「這狗貨還沒死呢?」

張惲「撲通」跪在地上,臉色煞白。

程宗揚揮手把他打發下去,「好歹是條命,先留著吧。」

程宗揚陪盧景來到郭解停靈的偏殿,只見兩口上好的棺木一左一右擺在大殿兩端,中間用帷幕隔開,棺前點著長明燈。

這兩口棺木是宮中用具,原本雕龍繪鳳,華美異常,但此時棺木上的雕飾被鏟得乾乾凈凈,露出原本的木質,只在外面塗了一層清漆,成了兩口素棺,一如郭解生前的布衣本色。

在殿內守靈的除了郭解的兩名追隨者,還有一人,卻是賈文和。他合衣睡在董卓的棺木前,此時雙目深陷,形容枯藁,病骨支離,仿佛隨時都會咽氣一樣。

「他被郭大俠拍了一掌,差點兒就死了。我看他還剩了口氣,就自作主張,讓人救治過來,順便把他留下來,給董破虜守靈。」

盧景道:「不怕養虎為患?」

「當初各為其主,大家又沒有什么私人恩怨。何況……」程宗揚道:「人才難得。」

盧景哼了一聲,木著臉道:「讓岳帥見到你這號優柔寡斷的濫好人,非得活活氣殺。」

盧景沒有理會賈文和,他在郭解靈前上了香,然後拿出自家討飯的破碗,斟上祭酒,先一飲而盡,又斟上一碗,放在郭解靈前,「老郭,喝了這碗酒,路上走好!等老五玩夠了,去黃泉找你!」

盧景說著咳了口血,他抬袖一抹,然後靠著棺木盤膝坐下,閉目入定。

盧景肺部傷勢沉重,又強撐著在北邙尋找墓地,連日奔波血戰,風餐露宿,即便修為深厚,到底不是鐵打的。

程宗揚沒有打擾他,自行在郭解靈前上了香,拜了幾拜。然後走到董卓棺木前,先替趙充國點了三主香,插在爐中,隨後又取了一支點上,聊表心意。自己跟董卓沒有什么交情,只是敬他是條漢子。

賈文和勉強撐起身體,伏首致謝,他重傷在身,性命垂危,但行禮仍一絲不苟。

「董破虜有你這樣的屬下,是他的福氣。」程宗揚道:「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

「如蒙不棄,請賜鴆酒一杯,薄棺一口。」

程宗揚上下看了他幾眼,「活著不好嗎?」

「主公已死,賈某豈能苟活?入殮之後,還請將賈某遺骨沉入洛水。」賈文和木然道:「賈某無能,以致主公兵敗身死,實無顏見主公於地下。」

「別蒙我了。」程宗揚盤膝在他對面坐下,推心置腹地說道:「老賈啊,你可不是那種人。」

賈文和目光森然地看著他,良久說道:「生路已經絕,唯余一死,與其泣涕於鋒刃之下,不若仗義死節——總能多些體面。」

「怎么沒生路呢?還記得昨天給你治傷那個吧,太後的貼身御醫,光明觀堂門下。她不是告訴你了嗎?郭大俠心懷慈悲,力道並未使盡,你傷勢雖重,尚有一線生機。」

「若非如此,賈某何必厚顏求賜鴆酒?」賈文和微微揚起頭,「天下滔滔,舉世皆敵。平生之志,盡成泡影,賈某即便苟活,也是行屍走肉,何必偷生?」

拉倒吧你。程宗揚心里道,要是理想破滅就去死,你能活到七十好幾?你說了這么一大堆,就「舉世皆敵」這四個字是實在話,就因為左右都沒有活路,才硬撐著架子。不過老賈話都說到份兒上了,自己再不給個梯子讓他下台,那就太坑人了。

「生路?有啊。」程宗揚道:「跟我混吧。」

賈文和嘴角抽動了一下,這人一點都不含蓄,果然是個沒文化的野人。

「咱們把話攤開了說,跟我混,官是當不了了。」程宗揚誠墾地說道:「不過我可以保證,你將來所面對的,絕不比官場遜色。」

賈文和不動聲色,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不以為然。

「你不信?沒關系。」程宗揚道:「眼下我這邊正好在談一筆生意,到時候你不妨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賈文和沒有作聲,只疲憊地側過身,躺在冰冷的草席上。

程宗揚本來想走,又擔心他病體難支,於是脫下外衣,搭在他身上,又讓人送一隻暖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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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宮,程宗揚離開時的興致已經淡了許多,畢竟又感受了一遍生死,自己又不是呂奉先那種沒心沒肺的無憂少年,此時心頭還沉甸甸的,憂悶難解。

不過踏入內殿,自己剛剛熄滅的欲火,一下子又被撩撥起來。

成光已經在殿內等候多時。紫媽媽的規矩比天子還大,她連上榻的資格都沒有,只在榻旁鋪了一張茵席,席地跪坐。

見到主人進來,成光連忙俯身行禮。她重新妝扮過,雲髻修眉,丹唇皓齒,上身穿著太子妃的華服,顯得儀態萬方,下身卻是不著寸縷,裸露著白生生的腰臀和美腿。行禮時,她白生生的屁股高高聳起,能看到臀後還插著一支竹簽。

程宗揚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朝左右道:「你們誰干的?」

阮香琳扭頭道:「不是我。」

「回老爺。」成光怯生生地說道:「姊姊們說,是老爺抽簽抽到了賤奴,才讓奴婢帶著簽子來見。」

竹簽抽在成光肛內,她臀間的血跡已經盥洗過,用絲巾揩抹乾凈,臀縫間那隻被摧殘過的嫩肛整個腫起,肛洞周圍的傷口血痕宛然,顯然受創不輕。

程宗揚在榻旁坐下,成光跪在他膝間,一邊幫他解開衣物,一邊揚起臉,獻出討好的媚笑。

不得不說,這賤奴的美貌看上去還是很賞心悅目的。尤其是她小心扶起自己的陽物時,臉上裝扮出的那種敬畏和崇拜,讓人很有種猶如神祇的享受。

「老爺的陽物好大,好熱,味道還很好聞……」成光露出迷醉的神情,媚眼如絲地說道:「第一次見到老爺,賤奴下面就濕了。那么精壯的身體,好像抬抬手指就能把賤奴按在身下,那么深邃的目光,充滿了智慧……那天晚上,賤奴做夢的時候夢到老爺。老爺只勾了勾手指,賤奴就乖乖爬到老爺面前,像條小母狗一樣被老爺按住。老爺挺起好大的陽具,插到賤奴的賤穴里,用力肏弄,把賤奴干得魂兒都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