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石生拉著二丫出了門,身後跟著那條獵狗阿黃。
二丫問:「哥,山那邊是什么?」
石生道:「爹說了,山那邊是山。」
「那山那邊的山那邊是啥?」
石生說:「還是山,整個世界到處是山。」
「哥,你說的不對,爹說了,山那邊是平地,是城市,很熱鬧的,那個地方有新衣服穿,有好吃的,還有很多小伙伴,哥,你帶俺去山那邊玩吧,俺要走出大山。」
石生就說:「好,哥領你到山那邊去玩,順便看看狼哥哥。」
石生就拉著二丫的手走向了大山,走啊走,一直走了30多里。
最近的一段時間,石生和二丫跟山里的那個狼孩子交上了朋友。
那個狼孩子救過石生跟二丫一命,把他們從雪狼的嘴巴里生生救了出來,還幫他們摘下來一顆千年的血燕窩。
從那兒以後,石生不斷地拉著二丫上山,去跟那個狼孩子玩耍,石生常常帶上糖果,喂那個狼孩子吃,並且親切地叫他狼哥哥。
那個狼孩子也很喜歡石生跟二丫,從這兩個伙伴的身上,狼孩總能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親近而又遙遠,跟自己身體散發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這是一種親人的味道,跟他們在一起,狼孩總有一種親昵感。
二丫常常伸出一雙小手幫狼哥哥梳理頭發,狼哥哥的頭發很長,幾乎能拖在地上,就像野狼脖子上的鬃毛那樣堅硬。
他的威武,高大,親熱,還有那種莫名其妙的親昵感,都讓二丫和石生感到戀戀不舍。
有時候石生跟二丫會抱著狼哥哥在草叢里打滾,狼哥哥也跟他們撲撓嬉戲。
他們不用擔心狼哥哥會把自己抓傷,因為狼哥哥跟他們玩的時候十根爪子會收起來。
石生跟二丫已經不止一次上山了,因為有狼哥哥的保護,他們一點也不害怕,山里的狼都聽狼哥哥的指揮。
石生跟二丫深一腳淺一腳,一直走進大山30多里,最後兩個人都走不動了,二丫拍拍肚子說:「哥,俺餓。」
石生摸了摸口袋,口袋里已經空空如也。他的肚子也在咕咕叫,該咋辦呢?
石生就拍了拍阿黃的腦袋,命令它:「阿黃,去,找點吃的。」
阿黃接到小主人的命令,身子一閃嗖得一聲消失在了草叢里。
不一會兒的功夫阿黃回來了,叼回來一只血粼粼的兔子。那只兔子的脖子已經被咬爛,鮮血還在滴答滴答向下淌。
二丫嚇壞了,使勁拍了阿黃腦袋一下,罵道:「你壞蛋!怎么把它咬死了,你壞,你壞。」
阿黃就耷拉著腦袋,嗚咽一聲縮在了地上。
石生掏出小刀將兔子剝皮分解,然後拿出懷里的火柴,點燃了一堆干柴,將兔子放在火堆上燒烤。
石生跟他爹一樣喜歡磨盤山,也喜歡磨盤山的生活,打獵這種事,在張家是祖傳,爺爺張太輝領著他們打過好幾次獵,就是這樣烤兔子的,石生一看就會。
兔肉彌漫出一股醉人的香氣,石生咽著唾沫,二丫也咽著唾沫,阿黃蹲在地上伸出舌頭,流著哈喇子,六雙眼睛死死盯著那只肥美的兔子。
兔肉很快烤好了,石生跟二丫吃肉,把骨頭扔給阿黃,兩個孩子一條狗吃的很開心。
一只兔子吃完,二丫拍拍肚子說:「哥,俺飽了,咱走吧。」
石生剛剛站起來,還沒有拉住妹妹的手,忽然,阿黃的耳朵就直楞起來,獵狗的鬃毛渾身炸立,桑眼里發出一股沉悶的低吼。
這是獵狗在給主人發出信號,告訴他們前面有危險,強敵已經開始入侵。
石生一看阿黃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趕緊拉著妹妹趴在了草叢里。阿黃的身體就像一只獅子,也蜷縮在了草叢里。
山里的灌木叢很茂密,兩個孩子一條狗隱藏的密不透風。
果真有狼來了,是一群極度飢餓,已經餓了整整七八天的雪狼,這批雪狼不是磨盤山固有的野狼品種,就是白毛狼王從更遠的大山里帶進來的最新狼種。
他們是被燒烤兔子的味道吸引過來的。
野狼的數量不低於二三十只,它們的身材高大,幾乎是磨盤山黃狼身體的一倍半。本來它們是可以稱霸磨盤山的,就是山里的灰毛狼王都已經被白毛狼王打敗。
但是江給的出現徹底的扭轉了敗局,他將白毛狼王咬成了重傷,那條狼王休息了兩個半月才好,這次它們再也忍耐不住屈辱和寂寞,終於傾巢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