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2 / 2)

人接近神跡的時候都,會失去理智,今天我已經不怪莫德勒了。校長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遺憾,那晚上我沒有更快一點

昂熱狂奔著穿越庭院,戒備的梅涅克大聲的喊他,昂熱卻沒有停步回頭。

梅涅克明白情況有多么緊急了,他扭頭大喊酋長和老虎跟我一起上山山彥,你帶剩下的人守住酒窖入口准備好來福槍煙灰,還有你的克伯虜炮

一個身材魁梧的黑人和一個身材矯健的印度人立刻向梅涅克靠近,酋長和老虎都是獅心會的成員,梅涅克發展成員從不限於歐洲人。老虎把一支霰彈銃仍給酋長,自己握著一支,他們都是極敏捷的射手,酋長是一個非洲部落酋長的兒子,被他的父親送到英國讀書,曾在非洲草原獵殺獅子,而老虎則是一個大邦的年輕貴族,和酋長一樣喜歡槍支這種新型武器,喜歡再印度叢林獵殺老虎。

路山彥深深吸了一口氣,左右拔出了他的大口進左輪槍。

昂熱踢開酒窖的門直沖進去,折刀滑入他的掌心。他在年久失修的木樓梯上跳躍著前進,覺得整個樓梯都搖搖欲墜。他決定首先切斷標本的全部血管,把心臟徹底切成碎片,然後再動用黑索今炸彈炸彈,這是兩年前的新發明,人類迄今最強的炸彈,無論什么生物組織都會被完全銷毀。梅涅克他們的腳步聲就在後面不遠處追著他而來,這讓昂熱感覺到獅心會成員之間的合作一向可靠,梅涅克還帶著那柄足以扭轉戰局的亞特坎長刀。

現在他只希望那些中國人的法器經過上千年還能用,在秘黨的知識體系中,法器屬於煉金武器,有些煉金武器會隨著時間效力降低。

莫德勒他踏入酒窖那間臨時解剖室。

他忽然站住了,歸於絕對的沉寂,那柄只有20厘米長的折刀在他的身側緩緩的垂下,姿勢就像那些日本使用超過100厘米的折刀。他停止了自己的呼吸,狂跳的心臟急速的減速,垂頭看著地下橫流的鮮血,全部注意力集中到聽力上去。

他不想眼前的一切影響他的判斷,必須保持絕對的冷靜。他是這里唯一的活人了,滾熱的血漿在圍著解剖台的白布簾上流淌,地窖頂上也有粘稠的血滴慢慢地墜落,散落滿地的素描記錄和醫袍都變成了血紅色,那些肢體碎片讓人不敢把它們和人類聯想到一起去。煤氣燈依舊亮著,照出血紅色布簾中那張精鋼的解剖台,但是昂熱知道那里已經是空盪盪的了。

昂熱知道敵人還在這里,隱藏著某個無法覺察的角落。昂熱的背後就是唯一的出口,他必須守住出口等到梅涅克他們來支援。

如果他還能活到那時

梅涅克,站在樓梯口,不要動昂熱的聲音從漆黑的走道中傳來,平靜得令人不寒而栗。

狂奔中的梅涅克意識到這個警告有那么嚴肅,昂熱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那個自命精英很少微笑永遠不會開玩笑的家伙。他猛地停下腳步,揮手抖去了亞特坎長刀的刀鞘,刀身在黑暗中跳動著淡藍色的微光。

他沒有遵從昂熱的警告,緩慢的逼近酒窖最深處,酋長和老虎的兩支霰彈銃在左右為他建立了完整的保護。

他不希望犧牲昂熱這個伙伴,他也明白那東西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可以獨自應付的。

昂熱的額頭沁出了冷汗,他聽進梅涅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卻不覺得喜悅。他知道自己已經站在陷阱中了,一個野獸捕獲人類的陷阱,敵人正在等待梅涅克他們的到來,這樣他可以一次把他們全部獵殺。昂熱能夠感覺到一種可怕的氣息正在漸漸貼近他,可是他無法分辨方位,那種詭異的氣息像是看不見的鬼影圍繞著他踱步,二昂熱不敢轉動目光,這時候他能夠相信的不是眼睛,而是聽力和天生的感覺。梅涅克距離門口只剩下不到十米了,昂熱卻無法再出聲提醒他。他和那個看不見的對手之間的弦已經綳緊到極限了,他幾乎要被壓垮了。

他大腦的某根神筋微微一跳,伸手從風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塊銀質的銘牌,拋向天空,用極不標准的中文大喊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驅雷奔雲,隊仗千萬,統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他十四歲進入劍橋,因為可怕的記憶力而令教授們驚嘆,他沒有學過什么中文,但只聽路山彥念過一次開旗咒,已經可以完整的復述出來。銀質銘牌在空中一震,仿佛汽燈那樣強烈的光一閃,一瞬間無數幻影散逸出來,那是一支縱馬飛馳的古中國隊,凌空間向著昂熱壓下。

短短的瞬間,昂熱敏銳的聽力分辨出那個異樣的呼吸聲,就在他正背後。

昂熱沒有猜錯,按照他們的說法,那塊銀牌是一間煉金法器,制作他的無疑是一個精神強大的中國人,他把自己的精神封入那塊金屬,用語言來啟動,和日本人使用的言靈咒縛類似,昂熱開啟他,銀牌里的精神噴薄而出,瞬間壓制了那個敵人,讓他露出馬腳。

昂熱旋身,揮舞折刀斜切,那是逆袈裟昂熱確實是從一位日本外交官那里學習的刀術,日本刀的逆袈裟是凌厲凶狠的左斜切,難以防御,昂熱冒著扭傷胳膊的風險全力揮斬。

折刀的刃口上濺出火星,昂熱看清了他的敵人,那個面無表情的中國男孩,他的雙手上覆蓋著鐵青色的鱗片,冷鍛鋼一樣堅硬,昂熱失手了。中國男孩默默地看著昂熱,眼睛里發出黃金般刺眼的光芒,他的面孔白皙。溫柔得像是白玉,卻沾著猩紅色的血。他手背上的鱗片張開,緊接著收攏,把昂熱的折刀卡在里面。

梅涅克昂熱大喊。

梅涅克的身影在門口閃現。但他愣了一下,他看到的敵人出乎他的預料,他原本想會有一頭猙獰的野獸在那里,但是和昂熱面對面的男孩比昂熱顯得更加年輕和稚嫩,男孩赤身裸體,除手背上青色的鱗片猙獰恐怖,全身上下都和正常人一樣,甚至帶著一股神聖的氣息,仿佛聖子沐浴而出。

開槍昂熱伸手對空接住了那塊銀牌,用力拍在那個男孩的額心。

他知道如果酋長和老虎開槍他很難逃脫,霰彈的威力足夠把他和男孩一起打成碎片,但是他比任何都清楚這個對手的強大。他們並不在乎犧牲,如果有這個必要。

酋長和老虎和他用眼神達成了一致,老虎蹲下,酋長直立,同時開槍。這樣兩支霰彈銃發出的錐形銀砂彈幕從上到下覆蓋了昂熱和男孩,沒有任何死角,任何生物都不可能逃過這樣的彈幕。

火光之後昂熱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死。男孩背後張開了的漆黑了森森然的骨翼,把他自己和昂熱包裹起來,像是一個白骨的牢籠。男孩的背後鮮血淋漓,那對雙翼是劃破皮膚而出的,就是隱藏在背後的扇形骨架結構,銀砂嵌在那些裸露的骨骼上,發出刺眼的微光。男孩發出了痛苦的嚎叫,這叫聲完全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也不自是凄厲或者悲痛,仿佛尖刺戳著耳膜。他猛地張開了骨翼,巨大的力量把所有的銀砂震飛出去,那些骨骼盡情的展開,仰天咆哮的男孩看起來就像是古書里墮落天使的蘇醒。

這就是初代種的力量昂熱說

這就是他最後一句話,男孩的手臂帶著足以撕裂鋼鐵的力量擊中了他的胸口,把一側的肋骨全部擊斷。昂熱倒了下去,他想到莫德勒說那關節的結構像是蒸汽機的連桿那樣,能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現在這一切都被證實了。

梅涅克,上去上去在門口狙擊他酋長大喊。他和老虎已經給霰彈銃填入了新的炸葯,但是他們也知道手中的武器無法給敵人以致命的傷害,他們需要更有力的武器,煙灰掌握的銀質彈頭克伯虜加農炮。

梅涅克轉身狂奔,他知道酋長和老虎這次掩護的代價,但他不能猶豫。昂熱已經死了,他們還會付出更慘重的代價,只要能在這里殺死這個初代種,他們犯了這個錯誤,現在必須消弭錯誤,否著明天這個埋藏了數千年的秘密就會被全世界知道,那將是一場浩劫。

他沖出酒窖的瞬間聽進霰彈銃發出了最後的轟鳴,他在背後鎖死了那扇五厘米厚的鐵門,那是他父親特意打造的,因為酒窖里埋藏著火葯武器,這扇門堅固得炸葯也炸不開。但他沒有把握這就能阻擋那個男孩,那是龍類,做出什么樣的事都不會讓他覺得奇怪。

來福槍准備克伯虜炮准備他放聲大喊。

他已經死了三個同伴,卻沒有時間悲傷,他抹了抹臉,把臉上的雨水和淚水一起抹掉。

路山彥站在他面前,從他的眼睛里明白了一切。這個中國官員對著梅涅克堅定地點頭,示意梅涅克從門邊閃開,他提著大口進左輪站在細雨中,甩頭拋掉了頭上的紳士帽。那根漆黑的長辮頂端束著紅繩,在夜風里放肆地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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