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集(三)(1 / 2)

六朝清羽記 弄玉 2957 字 2021-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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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贖身

密集的鼓聲越來越急,台上舞蹈的阿姬曼伴著飛快的鼓聲扭動腰肢,雪白而纖軟的腰身彷佛一條靈巧的雪蛇。鮮艷的纓絡及金黃的飾片在赤裸的腰腹下飛舞著,眩人眼目。

面紗下,舞姬含笑的唇瓣仍和從前一樣柔軟嫣紅,但仔細看去,卻多了一分冷漠。

台上的女奴陸續被人買走,祁老四樂得幾乎合不攏嘴。如果不是越過大雪山往東天竺這條路風險太大,每年只有兩個月時間可以通行,單這條線的販奴生意就夠商館經營了。

與往常一樣,也有不少人對阿姬曼青眼有加,問價聲此起彼伏。祁老四滿臉堆笑,口風卻咬得極緊,一千銀銖,一個子都不少。

說實話,祁老四覺得這個價錢開得還是低了,像阿姬曼這樣的美女,如果販賣到晉國和唐國,莫說一千銀銖,就是再多上幾倍,那些一擲千金的豪門鉅富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夫人雖然眼光超群、手腕高明,可不知為何只困守這五原城,從不涉足內陸。五原雖然商旅雲集,畢竟是邊陲之地,怎么能和臨安、建康、長安那樣的名都大邑相比。一千銀銖這個價錢,問過的不少,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掏錢。阿姬曼一曲舞罷,正待離開,忽然&l;嘩啦&r;一聲,一只沉甸甸的錢袋扔到她腳下。

&l;這個舞姬──我買了&r;

台下靜默片刻,然後發出一陣轟笑。祁老四拱了拱手,半是客氣半是揶掄地說道:&l;尊駕聽仔細了,這舞姬售價是一千銀銖。&r;

祁老四把&l;一千銀銖&r;咬得極重,那錢袋雖然分量不輕,大小卻是平常,裝滿也不會超過二百枚銀銖。只是那付帳的小子身著青衣,多半是哪個富商的小廝奴仆,祁老四面上也不敢怠慢。

&l;二十銀銖兌一枚金銖,一千銀銖折五十枚金銖──這個價格沒錯吧。&r;

祁老四伸手撈起錢袋,入手一沉,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他打開錢袋,呼吸頓時一窒。袋里滿滿的都是黃金制成的銖錢。由於黃金沉重,金銖形制比銀銖略小,厚度也略薄一些,但制作" >致卻非銀銖、銅銖所能比較。金燦燦的錢幣一如平常的銖錢外圓內方,四周棱線分明,打磨光亮,中間是略暗的金砂,正面是四個凸起的隸字,&l;六朝金寶&r;背面鏤刻著&l;麟龍" >鳳&r;四神圖案。

眼看著這小廝付帳的都是金銖,台下都安靜下來。六朝錢幣通用,最多的是銅銖,其次為銀銖,金銖雖然也流通天下,但由於貨值貴重,尋常交易中極少使用,台下這些看客,倒有一多半未曾用過金銖。這五十枚金銖,按官方比價相當於一百貫,十萬枚銅銖,實際交易中價格還要再高一些。

昨天阿姬曼拋出" >紗的時候祁老四也在台上,這會兒看著程宗揚頗有幾分面熟,只是程宗揚換了一身奴仆裝束,裝扮一新,與昨日那個乞丐模樣的家伙怎么也聯想不到一處。

祁老四一枚一枚數過金銖,最後束好錢袋,陪笑道:&l;五十枚金銖,一枚不少。請尊駕到敝館一坐,待小的奉上茶水,把這舞奴的身契簽好。&r;

程宗揚最不想去的就是白湖商館,他被蘇妲己狠擺一道,陽" >大出,走起路來兩條腿都是軟的,這會兒太陽一曬才有了些力氣。別人不知道他的金銖是哪里來的,蘇姐己卻是一清二楚。如果回去,蘇妲己肯定是一手收了金銖,一手留下阿姬曼。

程宗揚臉一板,&l;該給的錢一分沒少,這會兒推三阻四,難道想反悔嗎&r;

說著他轉過身,高聲道:&l;各位白湖商館收了錢,卻不願給人,天下還有這種道理嗎&r;

台下的看客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聞言立刻鼓噪起來。

祁老四在台上滿臉陪笑,想要解釋,卻哪里開得了口。正一籌莫展之際,忽然看到遠處一名披著黑色披風的女子。

程宗揚身上帶著霓龍絲的大秘密,蘇妲己豈會容他輕易離開。程宗揚一出商館,凝羽就尾隨著跟了出來。

看到凝羽不易察覺地點了點頭,祁老四頓時放下心事,笑道:&l;客官息怒。既然尊駕付過錢,這舞奴就是尊駕所有。待小的取來身契,大伙便錢貨兩清。先請到後面用茶。&r;

這邊有人松開繩索,把程宗揚請到台後的帳篷內。阿姬曼看了他片刻,然後從台上下來,默默跟在程宗揚身後。

祁老四拿了身契出來,一邊嘆道:&l;阿姬曼可是敝館最出色的舞姬,像她這種姿色在東天竺也不多見。敝館花重金買來,又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調教,使在她身上的錢足夠再買一名這樣的舞姬&r;

這不過是商家賣貨時的慣用伎倆,程宗揚也不理會,一手接過身契,說道:&l;還有一個女奴呢年紀大了些,沒有舌頭的那個。我也一並買了。&r;

祁老四愕然道:&l;那個啞奴&r;

他搓了搓手,陪笑道:&l;真是不巧,上午剛剛被人買走。&r;

程宗揚一驚,&l;什么&r;

祁老四有些尷尬地說道:&l;那啞奴賣了半年也沒賣出去,今日調了價格,被人用十個銀銖買走。&r;

程宗揚站起來一把拉開門簾,只見外面那架木籠空盪盪,剩下一堆零亂的干草。

&l;誰買走了&r;

&l;聽口音,應該是個晉國的商人。&r;

愣了片刻,程宗揚扔給祁老四兩枚金銖,&l;幫我換成銀銖,再叫輛馬車。&r;

按市面價格,兩枚金銖換成銀銖至少能多掙一枚的賺頭。這種豪客祁老四自然打點起" >神應承,一面讓人去叫馬車,一面取了四十枚銀銖遞了過來。

不一會兒叫好了馬車,程宗揚拿起身契,對阿姬曼道:&l;走吧。&r;

祁老四叫來的馬車頗為豪華,程宗揚驚奇地發現,馬車的窗戶上居然鑲了玻璃,雖然色澤發綠,質地不佳,但絕對是玻璃制品。

敲了敲車窗玻璃,程宗揚有些失望地想道:&l;又少了一條發財的路啊。&r;

東方世界的瓷器與西方世界的玻璃在很長一段歷史時期內,都被彼此認為是珍品,西方人認為瓷器是用珍珠、瑪瑙、各種寶石為原料燒制成的,東方人則認為玻璃是用水晶、美玉再加上未知的" >砂燒煉而成。對於穿越者來說,玻璃幾乎是所有人的最愛,連程宗揚說到穿越,想到的也是拿一袋玻璃珠騙錢。嘆了口氣,程宗揚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自己不知道玻璃是怎么燒出來的,想靠這發財也不可能。

阿姬曼跟著他上了馬車,卻只垂著頭,臉色冷冷的,一言不發,倒像是多了一個冷若冰霜的凝羽,讓程宗揚渾身不自在。

看著一臉木然的阿姬曼,程宗揚笑了笑,&l;沒想到吧&r;

說著他揚了揚手中的紙張,&l;這是你的身契。&r;

阿姬曼慢慢抬起臉,碧綠的眸子落在程宗揚臉上,目光閃爍著,似乎想看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忽然她嫣然一笑,挺起身體,一手解開腰間的系帶,纖軟的腰肢輕輕一扭,舞裙旋轉著落在腳下。

少女兩手繞到身後,輕輕一扯,鮮紅的" >衣松開,圓碩的" >球立刻彈出,帶著與她年齡不相襯的豐滿,顫微微聳在" >前。

車廂里的空間很窄,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少女赤裸著雪白的胴體。她微微俯下身,兩團沉甸甸的" >房在程宗揚眼前抖動著,呵氣如蘭地說道:&l;主人要怎么使用曼兒是用曼兒的嘴巴還是曼兒的屁股&r;

說著她嫵媚地轉過身,將雪嫩的屁股送到程宗揚面前,一邊回過頭,綠色的眸子中充滿了誘人的媚意。陽光透過玻璃窗,斑駁地灑在少女身上。那具光潔的胴體彷佛浸在淡綠的水中,散發出朦朧的光澤。程宗揚拿著那紙身契,笑容僵在臉上。

阿姬曼回過身,在程宗揚面前擺出一個撩人的姿勢,柔聲道:&l;曼兒是主人花重金買來的奴婢,主人想怎么玩都可以&r;

說著她分開雙腿,柔媚地挺起下體,將嬌嫩的玉戶放在程宗揚手上,柔軟的" >唇夾住他的手指,然後輕輕扭動腰肢,用少女最柔膩的部位在他指上磨擦。

舞姬花朵般鮮嫩的" >器裹在指上,帶來軟膩的觸感。阿姬曼微笑著俯下身,解聞程宗揚的腰帶。

阿姬曼嫵媚的笑容漸漸消失了。那個年輕人的陽具軟垂著,絲毫沒有勃起。

身為舞姬的這些日子里,她已經見過太多男人丑陋的一面。每當自己站在木台上,扭動白滑的腰肢,就能聽到下面數不盡的口水聲,看到那些男人色授魂予的下流目光。他們就像是一些可僧的畜牲,有的只是動物的本能。而面前這個年輕的男子,竟然對她充滿魅惑的引誘無動於衷。

假如不是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幕,阿姬曼會懷疑他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而現在阿姬曼心里生出一絲懼意她很清楚,一個失去對主人吸引力的女奴意味著什么。程宗揚抽出手指,把那紙身契一撕兩半。

&l;你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奴隸。&r;

程宗揚把撕碎的身契放到少女手中。

阿姬曼握著零亂的碎紙,身體僵硬著。她不明白這個昨天還是奴隸的年輕人為什么能突然拿出一筆巨款,更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把這筆巨款輕易拋棄掉。

阿姬曼忽然抬起頭,生硬地答道:&l;是的。我是和他們勾結起來,想殺你。你准備怎么懲罰我&r;

程宗揚道:&l;我曾答應過,要救你出來。&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