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集(9)(2 / 2)

六朝清羽記 弄玉 3533 字 2021-01-03

程宗揚暗嘆,祁遠真是個明白人," >本就不提自己的事,只是提醒自己,謝藝說的未必靠譜。但程宗揚對南荒的見識,還不如那個一次沒來過的謝藝。只好含糊道:&l;放心,咱們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找到霓龍絲。&r;

他把事情推到老天爺身上,祁遠也只能縮了縮脖子,聽天由命了。

走了一陣,祁遠忽然一拍額頭,火燒屁股地跳下馬,剝樹皮、扎草結、作標記,忙得不亦樂乎。

&l;要走猩猩崖,馬車上不去,後面的不能來了。留個標記,讓他們回白龍江口等咱們。&r;

程宗揚想起來後面留的馬車和奴隸,昨晚的火光他們多半也看到了,不知道在後面怎么急呢。

天色依然" >霾,厚厚的雲遮蔽了陽光,雖然是白晝,卻如同黃昏。一行人睡到中午才起身,程宗揚又跟凝羽親熱一場,算算時間,這會兒應該是下午三、四點──嗯,也就是他們說的未末申初時候。

路上又過了一條河,到了傍晚,一直令人擔心的" >雲忽然散開,露出滿天雲霞。

程宗揚戳了戳祁遠,&l;老祁,晚霞出來了。明天是晴是雨&r;

祁遠道,.&l;南荒這鬼天氣,作不得數。出著太陽都能下雨。&r;

武二郎卻篤定地說道:&l;這是胭脂紅。黃昏起胭脂,不風就是雨。半夜肯定下雨。&r;

商隊沒有武二爺能騎的馬,再壯的馬匹讓二爺一騎,就跟猛張飛騎著條大狗似的。沒有馬車,武二爺只好走路,他站在地上跟騎馬的程宗揚差不多高,步子一邁開絲毫不比馬匹的速度慢。

石剛" >口道:&l;胭脂紅那是海邊,這里離海還遠呢──二爺說的沒錯半夜肯定下雨&r;

武二郎哼了一聲,收回猛虎噬人的目光。忽然他朝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地湊到程宗揚耳邊,小聲道:&l;喂,你怎么把她勾上手的&r;

&l;男歡女愛嘛。怎么,武二爺看著不爽&r;

武二郎悻悻道:&l;那丫頭冷冰冰的,二爺還以為她是個石女。早知道,二爺就&r;

程宗揚一鞭子抽過來,&l;休想&r;

武二郎渾不在意地挨了一鞭,撥眉擠眼地嘀咕道:&l;那丫頭身段還行,皮膚白白的," >子鼓鼓的&r;

程宗揚嘿嘿一笑,&l;有這閑工夫,不如琢磨琢磨你嫂子。我瞧潘姑娘就不錯。&r;

武三郎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萎了下去。

程宗揚在他腰上搗了搗,&l;喂。&r;

武二郎" >著臉邁開大步,攆狗一樣直躐出去。

過了一會兒,一個" >礪的聲音殺豬一樣唱道:&l;小乖乖來小乖乖哥來說你來猜什么長長長上天什么彎彎照月邊什么開花紅艷艷什么掛果白酥酥小乖乖哎小乖乖,哥來唱你來聽&r;

程宗揚兩手捂著耳朵,最後忍不住叫道:&l;誰給我殺了武二那廝我出一個銅銖&r;

老天爺到底沒給武二郎面子,雨一夜都沒下,早晨起來反而放了睛。雲自如絮,天藍如洗,竟是半月來難得的好天氣,令人心暢神快。

不過程宗揚顧不上去找武二郎談論&l;胭脂紅&r;的概念,他一個晚上都跟凝羽纏在一起。

經過白天的尷尬,程宗揚放棄了不夠安全的帳篷,帶著凝羽溜進叢林。南荒的毒蟲雖然厲害,有凝羽在也不必擔心。倒是武二郎那種無賴不得不防。

那晚程宗揚沒有用紅色的葯片。他很直接地告訴凝羽,那種&l;巫術&r;並非好事,長期使用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和程宗揚猜想的一樣,停止服葯的凝羽出現了戒斷反應。心跳比平常高出一倍,汗水不斷涌出,卻渾身冰涼。幸好她服用的量一直很小,才沒有出現更嚴重的後果。而凝羽表現出驚人的毅力,始終一聲不吭。

&l;現在,沒有巫術,我也能很開心了。&r;

凝羽捧著程宗揚的手放在赤裸的" >前。

&l;你被蛇彝人咬穿脖頸的一刻,我的生命就是你的。&r;

程宗揚終於知道了凝羽轉變的緣由。他說:&l;每個男人都會那樣做吧。&r;

&l;但我只遇到一個。&r;

這也許是凝羽的不幸,卻是自己的幸運。程宗揚很想知道凝羽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是哪個混蛋,讓她變得那樣討厭男人,但終於還是沒有開口。

後來,凝羽告訴他,在她一生中,都沒有像南荒之行那樣開心過。當他開始使用&l;巫術&r;的時候,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說的喜悅和滿足。

在程宗揚的&l;巫術&r;中,凝羽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飛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個族人一樣展開潔白的雙翼,驕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樣從羽翼間淌過,一搖就灑下無數星輝。

兩支商隊決定同行之後,眾人重新整理了行裝,把攜帶的物品平均分攤,減輕馬匹的負重。白湖商館帶的貨物不少,葯物、鹽巴、布匹、器皿還有新釀的美酒,樣樣俱全。相比之下,雲氏商會就老到得多,只帶了上百匹綢緞,既輕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綢緞都不是最上等的貨色,但顏色鮮明艷麗。南荒人最喜歡大金大紅的喜慶顏色,對質地並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反而不如這些銷路好。祁遠看著,一一記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帶些這樣的絲綢。分過貨物,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過了蛇彝村之後,道路越來越荒蕪。吳戰威舉起砍刀,將一株蕨類植物巨大的葉片從柄部砍開,然後掄臂砸斷。棲居在葉片下的爬蟲和黃蜂四散飛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吳戰威舉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後面,將折斷的枝葉扔開,清出狹窄的路面。

在南荒濕熱的環境下,許多植物都生長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寬闊的葉片能長到十幾米高。一叢芭蕉提供的蔭涼,就能容納他們整支商隊,完全超乎程宗揚的想像。

祁遠早已是見怪不怪。&l;前幾年我帶著商隊從攏水蠻的沼澤經過,十幾里的路,都是踩著睡蓮葉子過去的。那葉子有一尺多厚,幾丈寬,上面連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幾萬年都沒人走過。那東西都長得邪門極了。&r;

&l;就說咱們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鏡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頂。全靠一" >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橫過來還" >,斜著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馬都能通行。這還不算大的,在大山深處,據說還有一棵神木,樹冠比山還大,一眼看不到邊。&r;

程宗揚嘀咕道:&l;這南荒不會是被輻" >過吧,聽著怎么像變種呢&r;

途中又過了條河,地勢漸漸升高。身邊的植物愈發茂盛,腳下的小路卻越走越窄,最後干脆消失在密織的叢林間。足。

在程宗揚的&l;巫術&r;中,凝羽感覺自己仿佛獲得了飛翔的能力。她可以像每個族人一樣展開潔白的雙翼,驕傲地在星空下翱翔。月光如水一樣從羽翼間淌過,一搖就灑下無數星輝。

兩支商隊決定同行之後,眾人重新整理了行裝,把攜帶的物品平均分攤,減輕馬匹的負重。白湖商館帶的貨物不少,葯物、鹽巴、布匹、器皿還有新釀的美酒,樣樣俱全。相比之下,雲氏商會就老到得多,只帶了上百匹綢緞,既輕便又所值不菲。

那些綢緞都不是最上等的貨色,但顏色鮮明艷麗。南荒人最喜歡大金大紅的喜慶顏色,對質地並不在意,六朝最上等的綾羅綢緞,反而不如這些銷路好。祁遠看著,一一記在心里,下次再走南荒,也要帶些這樣的絲綢。分過貨物,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過了蛇彝村之後,道路越來越荒蕪。吳戰威舉起砍刀,將一株蕨類植物巨大的葉片從柄部砍開,然後掄臂砸斷。棲居在葉片下的爬蟲和黃蜂四散飛舞,落在身上的都被吳戰威舉起巴掌拍死。易彪跟在他後面,將折斷的枝葉扔開,清出狹窄的路面。

在南荒濕熱的環境下,許多植物都生長得出奇的高大,芭蕉寬闊的葉片能長到十幾米高。一叢芭蕉提供的蔭涼,就能容納他們整支商隊,完全超乎程宗揚的想像。

祁遠早已是見怪不怪。&l;前幾年我帶著商隊從瀧水蠻的沼澤經過,十幾里的路,都是踩著睡蓮葉子過去的。那葉子有一尺多厚,幾丈寬,上面連馬都能走。南荒有些地方,幾萬年都沒人走過。那東西都長得邪門極了。&r;

&l;就說咱們要走的猩猩崖吧,崖壁平得跟鏡子似的,在下面看不到頂。全靠一" >老藤上下。武二郎算高的了吧那藤比他橫過來還" >,斜著攀在崖上,天生一道山梯,人馬都能通行。這還不算大的,在大山深處,據說還有一棵神木,樹冠比山還大,一眼看不到邊。&r;

程宗揚嘀咕道:&l;這南荒不會是被輻" >過吧,聽著怎么像變種呢&r;

途中又過了條河,地勢漸漸升高。身邊的植物愈發茂盛,腳下的小路卻越走越窄,最後干脆消失在密織的叢林間。

&l;祁四哥&r;

小魏在前面嚷道:&l;該往哪邊走&r;

祁遠爬上來打量了一下,&l;那邊那棵大椿樹後面&r;

那棵椿樹直徑超過十米,樹身不知什么年月被雷劈掉半邊,一半已經桔死,猶如炭化的岩石,被雨水沖刷得烏黑發亮。另一半卻枝繁葉茂,只剩一半的龐大樹冠巍然挺立,猶如一頂殘缺的大傘。

眾人在樹旁稱事休息,武二郎大概是前些日子睡了一路,這會兒毫無疲態。他三步並兩步攀到樹上,去扯爬在上面的藤蔓。那藤蔓" >如人臂,上面開著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每一朵都有臉盆大小,形似金盞。

武二郎伸手一扯,一朵紫色的花盞傾斜過來,潑出一汪清水。原來前天暴雨如注,這些花盞里都盛滿了雨水。鵝黃色的花蕊在水中浸得膨松,像粉球一樣又軟又大,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南荒天熱,氣候潮濕,一路走來,每個人都是一身臭汗。武二郎玩心大起,就那么脫了衣服,赤著虎紋遍布的彪壯軀體,拿花盞里的水澆了一身,一邊洗一邊大呼痛快。

樹下石剛跟幾名護衛大聲叫好,讓武二郎更是爽快。

武二郎披著衣裳跳下來,程宗揚抽了抽鼻子,贊道:&l;二爺這場好洗,倒像個香噴噴的粉頭。&r;

武二郎嘿嘿笑道,&l;哪兒有你那小姘頭洗得干凈。&r;

程宗揚一怔,接著險些氣炸了肺。&l;武二你這個不要臉的,敢偷窺&r;

&l;好端端的帳篷不睡,非跑到二爺眼皮底下鬼混。二爺不看還是男人嗎&r;

武二郎得意洋洋地晃著肩走遠,還在背後很賤地比了個手勢。

雲蒼峰咳了一聲道:&l;過了猩猩崖,有一截好路,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咱們就能趕到熊耳鋪。&r;

祁遠道:&l;都聽雲老哥安排。&r;

凝羽面色如常,似乎沒聽到武三郎的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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