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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掌誓

劫後余生，程宗揚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好運。蘇妲己緊跟著躍入湖中，與自己只相差一線。眼看她的絲帶就要劃斷自己的喉嚨，身後突然多了一雙溫軟小手，拉著自己以驚人的高速脫離蘇妲己的攻擊范圍。然後藏在水下的蕭遙逸出手截擊，將那妖婦逼退。

&l;死丫頭，妳怎么跑這里來了&r;

&l;人家才不想呢。都是那個蕭傻瓜，說留我一個人在家里不安全，非要拉我來。&r;

程宗揚笑了一聲，&l;那家伙是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好意思告訴妳就是了。&r;小紫撇了撇嘴，&l;真沒用。&r;&l;可不是嘛&r;

程宗揚動了動身體。絲帶沒有穿透腹腔，只是在腹側留下一個寸許深淺的傷口，另外幾處也都是皮外傷。經過殤侯的指點，自己把死氣盡力轉化為真元，以前那種真陽外溢的情形已經很少出現。但生死" >把死氣轉化為生機的機能仍在，雖然沒有以前誇張，但傷勢愈合速度也比常人快了許多。

這幾個月來受傷已經成為家常便飯，讓程宗揚積累豐富的經驗。" >據經驗判斷，這些傷勢都不要緊，最重的一處仍是在鷹愁峪被長槊刺中的一處。畢竟槊鋒刺入兩寸，這種貫入傷比起體表半尺長的傷口更難愈合。

程宗揚閉上眼睛，感受著傷口隱隱跳動著傳來的灼痛感。小紫細軟的手指在傷處撫過，帶來酥軟觸感，讓痛楚減輕許多。

&l;死丫頭。&r;

&l;嗯&r;

程宗揚嘆了口氣，低聲道：&l;我後悔了&r;

小紫出奇地沒有作聲。

隔了一會兒，程宗揚訝道：&l;死丫頭，妳轉" >了怎么不嘲笑我諷刺我挖苦我污辱我呢&r;

小紫撇了撇嘴。&l;你讓我怎么嘲笑你&r;

&l;妳可以說我早說過殺死她，可你這個大笨瓜偏偏不肯，這下好了，被人家反過來咬了一口吧活該&r;&l;真討厭&r;小紫把程宗揚的腦袋浸到水里，&l;不要學我說話，&r;

&l;程宗揚鑽出來，抹了把水道：&l;誰學妳說話了我只是把嗓子捏細一點。&r;笑鬧幾句，程宗揚心頭郁結的悶氣消淡一些。他揉了揉面孔，低聲嘆道：&l;我真的是後悔了。在建康城咱們完全有機會干掉她，就是殺不死她也能留下她半條命，結果我一時心軟，害死兩名兄弟。&r;&l;大笨瓜，誰讓你放過她的。&r;程宗揚嘆了口氣，&l;說到底，我跟她並沒什么深仇大恨，雖然被她烙了個奴隸印記，但現在也看不大出來了。我設計對付她頂多是想出口氣。&r;

&l;傻瓜&r;

小紫給了他一個簡短的評語。

程宗揚沒想到蘇妲己的報復會如此凌厲，這次死了兩名兄弟，下次再遇上她，也許損失會更大。

剛才蕭遙逸的一擊，自己沒看清他用的是什么手法，但能看出蘇妲己在那只小狐狸手下傷得不輕。小狐狸和秦大奸賊兩個人一起追殺，無論能不能得手，總歸安全無虞，不用自己擔心。倒是小紫，剛才從蘇妲己手下拉了自己一把，似乎受到勁力的沖擊，這會兒游水的速度也比平常慢了許多。

&l;死丫頭。&r;&l;嗯&r;

&l;妳剛才游那么快，是不是變身了&r;

&l;我才不告訴你。&r;

程宗揚忌妒地說：&l;不許讓別人看妳變成魚尾的樣子。&r;

&l;才不會讓別人看到呢。&r;

程宗揚突發奇想。&l;妳變成魚尾，褲子怎么辦&r;

&l;討厭&r;

&l;哈哈哎喲&r;

&l;活該。讓你笑，肚子痛了吧。別動&r;

程宗揚倒抽著涼氣道：&l;死丫頭，妳小心點&r;小紫一手按住他小腹的傷口。程宗揚躺在小紫臂間，身體隨著莫愁湖水起起伏伏，被她帶著朝湖岸游去。

一輪殘月穿過雲層灑下淡淡光輝，水天宛如一色。程宗揚禁不住想就這樣睡去，直到長夜過盡，陽光來臨。

蕭遙逸抹干身上的水跡，把巾帕丟在艙中，然後一撩新換的袍服，坐在程宗揚對面的藤席上。

&l;我派去的人剛跟出建康，就被那妖婦甩掉了。&r;蕭遙逸道：&l;接到消息我便趕到玉巷，幸好紫姑娘無恙。&r;程宗揚也換了干衣，腹側傷口被重新包扎過，半倚著藤席，有氣無力地說道：&l;你算得倒准，正好趕到。&r;&l;僥幸而已。&r;蕭遙逸道：&l;蕭某對建康比秦兄熟悉得多，從湖上趕來終究快了一步。那妖婦被我和秦兄聯手擊傷，至少有一、兩個月難以復原。吃過這次虧，她即便養好傷也未必敢再來找程兄的麻煩。&r;程宗揚心里暗叫不然。那妖婦發現自己身懷九陽神功，必然把自己當成" >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秦檜道：&l;今日之事多謝小侯爺援手。在下一向自負武功，見到小侯爺的身手，方信人外有人。&r;

&l;秦兄太歉了。&r;蕭遙逸開心地大笑道：&l;要論起武功，蕭某怎么敢和秦兄源白黑魔海的絕技相提並論呢&r;

秦檜泄了底子，露出真功夫，聽到蕭遙逸口氣中流露出的濃濃敵意，眉峰頓時一揚。

程宗揚苦笑一聲。&l;小狐狸，你早看出來了吧&r;

&l;談不上早。&r;蕭遙逸收起笑容，冷冰冰道：&l;貴屬吳長伯當日在鷹愁峪使出大力金剛臂，蕭某才知道程兄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r;

秦檜剛要開口，卻被程宗揚攔住。&l;行了，小狐狸，別板著你的臭臉。大家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藏著掖著。沒錯，會之和長伯都與黑魔海大有淵源，簡單地說，他們是黑魔海毒宗一支，和現在黑魔海的當家人不是一回事這樣說行了吧&r;

蕭遙逸露出古怪表情。&l;黑魔海毒宗鴆羽殤侯干你既然從南荒來，我早就該想到的&r;

程宗揚小心問道：&l;你們那位岳帥跟殤侯沒什么仇吧&r;

蕭遙逸脖子一梗。&l;怎么沒有&r;

&l;我就知道&r;

程宗揚指著蕭遙逸叫道：&l;你們那位岳帥滿世界都是仇人媽的把他的仇人都叫來，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了&r;蕭遙逸訕笑道：&l;也不能這么說其實岳帥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嗯，紅顏知己，紅顏知己。你別急啊，其實岳帥和殤侯沒有什么了不得的深仇，說起來，我們岳帥還吃了點虧。&r;

&l;岳鵬舉還有吃癟的時候這個我喜歡，說來聽聽&r;

蕭遙逸" >了" >鼻子，又看向秦檜，為難地說道：&l;其實就是岳帥遇到一個女人，沒想到和殤侯有關系，結果&r;蕭遙逸吞吞吐吐道：岳帥帥雖然占了點便宜，但足足有兩個月近不了女人&l;程宗揚嘿嘿笑道：&l;那女人不會姓葉吧&r;

&l;原來程兄知道&r;

&l;我知道個屁啊。岳帥占了人家的便宜，但岳帥的女人也被殤侯上過會之，你別揪胡子，我就不信放著碧姬那樣的盪婦，殤侯會不去試試，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裝的&r;

程宗揚道：&l;這件事大家就算扯平好了。至於岳帥當年清剿黑魔海，和殤侯沒有再結仇吧&r;

蕭遙逸道：&l;岳帥倒是想報仇，但沒找到人。岳帥在風波亭出事後，我們才聽說殤侯在南荒隱居。&r;

&l;過去的事就算了。&r;程宗揚道：&l;黑魔海巫毒二宗早就分道揚鑣，我敢打賭，如果有機會往對方背後" >一刀，兩邊都不會手軟。既然這樣，大家為什么不能合作呢&r;

蕭遙逸一把拉起袖子，露出肌" >結實的手臂，拍著桌案道：又合作殤侯名聲很好嗎再怎么說，他們也是黑魔海的妖人&l;程宗揚抹了把臉，苦笑道：&l;小侯爺，你也太直接了吧當著面就罵上了，話說這狠，咱們後面還怎么談&r;

蕭遙逸叫道：&l;這種事有什么好談的又不是做生意&r;程宗揚提醒道：&l;別忘了，我可是生意人。世上有什么事不能談的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你們和殤侯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一聽黑魔海就擺出打打殺殺的架式來呢&r;

蕭遙逸哼了幾聲，然後道：&l;這事我要知會孟大哥。&r;&l;孟老大那邊我去說。老實告訴你，小紫那丫頭在南荒一直都是殤侯照顧的。有這分交情在，你們星月湖好意思和殤侯喊打喊殺嗎&r;

&l;是嗎&r;

&l;你以為她怎么活下來的&r;

蕭遙逸終於被程宗揚說動。又口不合作不是蕭某能決定的。但在建康&l;蕭遙逸抬起手掌，&r;

不與殤侯為敵，蕭某還能做到。&l;秦檜出掌與他輕輕一擊，雙方算是立下互不侵犯的契約。

蕭遙逸恢復從容，笑道：&l;你下午不在城里，不知道" >里發了詔書把王丞相痛罵一頓。&r;&l;哦，王處仲得了鎮東將軍的職位&r;

&l;沒有。連自家人都不支持，王處仲只好上表推辭了。&r;說著蕭遙逸大笑兩聲，似乎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