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外傳三)(1 / 2)

韓衡見自己被萍丫頭擋在外面,沒辦法,只好自己一人先出來,掩上房門。屋外天色已經大亮,經陽的積雪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空氣中略微帶著一絲的寒意。韓衡出了萍兒的院子,信步來到祠堂。誰曾想,家里的人竟然都在,老太爺坐在左手的椅子上,雲淡風輕;七叔站在旁邊伺候著,倒是一臉的喜意;自己的幾個媳婦、女兒也都陪在下首,表情不一而足;了一和尚竟然也在,雙目微閉,還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死樣子。

林芳一轉頭看到韓衡,臉上立馬積了笑,一拍手掌,「哎喲」一聲笑了出來:「別瞎琢磨了,新郎官來了。」說話間,已經上前,拖住韓衡的手。

韓衡見大家都往他臉上看來,老臉一紅,輕嗽一聲,上前先給老太爺問聲好。這時,林芳拉了一下韓衡,湊上去輕聲問道:「怎么就你一人,新娘子呢?」

韓衡也低聲道:「還在屋里呢,剛想讓你去看看。」

「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讓你輕點的嘛,怎么還是把那小丫頭弄的下不來床?」

韓衡覺得自己從未這樣尷尬過,只好硬著頭皮道:「不是,不是。反正你快過去看看吧,順便教教她。」

林芳推了韓衡一下,扭頭對老太爺說道:「爸,我去看看萍丫頭。這小妮子,作了新娘子了,倒是不願見我們了。」

「唔。」老太爺聲音微不可查。

林芳逕自去了,這邊老太爺開口道:「趙七,待會萍兒奉過茶之後,讓來福備好一桌酒席送到家里,中午用。」

「好的,老爺,這事我昨兒已經吩咐狗兒去辦了。」

「嗯,有你在,我省心。對了,告訴來福,酒要銀杏下的。」

眾人聽了明顯一愣,趙七小心問道:「老爺,銀杏下的酒怕是只剩三壇了……」

「值什么?萍兒當得起這酒。」老太爺的話不容置喙。

「是。」

老太爺又扭頭對著了一和尚點頭道:「大師,我知道你不喜吵鬧。但今天是我韓家大喜的日子,還望大師給個薄面。」

韓衡本以為這和尚會拒絕,誰知了一竟然點頭答應了。韓衡大奇,盡管這和尚葷酒不忌,但每日飯菜都是送到他住的小屋子里的,從未和大家共桌,今天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邊正商量著,大老遠傳來林芳的聲音:「新娘子來咯。」眾人回頭看時,林芳嬉笑妍妍的走在前面,萍兒被她拉著,一步挪成兩步的來到跟前。

昨日的喜服已經脫下,萍兒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的灑花棉襖,下面著墨綠色的褲子,登著綉花鞋,羞答答的站在那里,頭也不抬。

此時,老太爺眼睛好像突然明亮起來,,了一和尚也睜開眼睛瞥了萍兒一眼,然後又神神在在的把眼睛閉上了。

初經人事的萍兒,到底是與昨日有些不同,眉目間似有流光閃過,頭發高高的盤成一個髻,露出粉嫩的耳朵和雪白的脖子,臉蛋在早晨清冷的空氣中,泛著紅潤潤的的光芒。雖是體量尚小,但已有婦人的風情。

林芳領著萍兒走到祠堂中間,萍兒先是跪下去,對著牌位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走到老太爺跟前,跪下身去,也是三個頭,旁邊早有趙七端過一杯茶,萍兒接過,恭恭敬敬的舉過頭頂,細聲道:「爸……爸,請喝茶。」

老太爺嘆了一口氣,道:「好,好,好,好孩子,起來吧。」俯身親自把萍兒攙了起來。

萍兒見老太爺親自來攙自己,連忙站起來,道:「爺……爸,我自己起來。」然後扶著老太爺坐回位置上。

老太爺又連道幾個「好」字。

給老太爺奉完茶,萍兒依次給韓衡和自己的幾個「姐姐」——昨天還是自己的姨娘——奉茶。

韓衡在一旁看著萍丫頭來回忙著,心中感慨萬千。昨夜之前,這丫頭還算是自己的「女兒」,就算是在洞房的時候,這丫頭都是「干爹、干爹」的叫著,今天一轉眼之間,「女兒」變「老婆」了。盡管昨天在床上,韓衡得到了莫大的快樂和滿足,但現在看著萍兒嬌小的身形,心中還是暗生愧疚。

是日,韓衡一家人,並著了一和尚、趙七、胖狗,共一十三位,在老太爺的會客廳開了一桌席。雖是家宴,氣氛卻有些詭異。韓衡看著大老婆沈紅面沉如水,二老破李玲目光陰冷,自是心中通透,不過是自己對她們不起,無可奈何,這齊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只有老太爺興致卻是極高的,與了一和尚酒到杯乾,就連陪坐的趙七、胖狗兩父子也陪著多喝了幾杯。

萍兒在老太爺的勸說下,竟然喝了三杯酒,之後,已是不勝酒力,軟軟的靠在韓衡的懷里,韓衡只得半攬著她,匆忙吃完這頓飯。

書中時光易過,歲月難留。眨眼之間,萍兒作為韓衡妻子的身份,在韓家大院待了大半年了。

「哎喲,我的祖宗喲,你悠著點。待會老爺看到了,又要罵我了。」一個老媽子雙手張開,急的跟什么似的,像個老母雞一樣護著一個小姑娘,而那小姑娘正歡快的踢著毽子,容貌俏麗,鼻尖上細細地膩出一絲汗滴,唯一不搭的就是她那挺起來的肚子。

「王媽,你怕什么啊?衡哥都說了,我現在要多動動的。」小姑娘聽到王媽把老太爺都搬出來了,有點不痛快,不滿的對著王媽說道。

「少爺是說可以多動動,可也沒讓你又蹦又跳的啊?你這都五個多月了,可別傷了肚子里的孩子了。前兩天,老爺看到你推鐵環,已經把我們這幾個老家伙都罵了一頓了,我的小祖宗,你就消停會,你看你這汗出的,歇一會吧。」

萍兒聽著王媽絮絮叨叨個沒完,加上自己也有些乏了,悻悻的扶著王媽的手在一旁樹下的藤椅上半躺了下來。

「王媽,衡哥去哪了啊?一大早就出門了,這都過了晌午了,怎么還沒回來?」小姑娘拿起一條絲巾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問道。

王媽端過一盤玻璃盞,里面盛著冰鎮的楊梅,道:「河西鐵頭山下來了群沒頭發的女人,好像要租咱們家的地蓋廟。少爺一大早就過去了,眼瞅著下半晌應該就回來了。」

萍兒撅著嘴巴道:「這事七叔去做不就好了,衡哥干嘛要親自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