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線索(1 / 2)

驚情淫夢 lucylaw 6808 字 2021-01-03

「叮鈴鈴…叮鈴鈴…」一陣急促電話聲將我從睡夢中吵醒了來。迷糊中,我似乎聽到雨筠去接了電話,於是翻了個身,想要再在床上多賴一會兒。但很快,女人在臉上留下的一記香吻,又把我拉回了清醒的現實世界。

一把將女人抱入懷中,這是跟雨筠在一起三年來我們兩人間最習慣的問候早安的方式,然而這一次,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同。平時習慣比我晚起的雨筠,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很正式的風衣,在我起床,這個習慣了懶起的女人已經梳洗完畢了。

「嗯?怎麽今天起來這麽早?」我好奇的問道。

「本來今天上午跟玉蓉約著去她辦公室聊聊的,畢竟還有兩天就要去過幫忙了。」雨筠說道:「結果剛才她又打電話來,說臨時有點事情要耽擱下,所以跟我說,把時間改到下午。」

「嗯,幾點了,怎麽天都這麽亮了?」我坐起身子隔著窗簾的縫隙,看了看外面的樣子。

「還說呢,都快十點了。」雨筠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白了我一眼小聲說道:「昨晚也不知道你怎麽了,在浴室里泡了那麽久。本來我把身上洗的干干凈凈,還用了最近買的花露,好讓你睡之間抱抱的。後來誰知道你半天不出來,我就自己先睡著了。」

我看著嬌羞中帶著調皮的雨筠,心中啞然失笑。他不知道昨天我昨天回來的時候,是帶著在外面被幾個不同的女人幾番折騰的情欲。可以說,從窺探到鍾琪的偷情開始,我的下體就幾乎沒有軟過。當我昨晚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的熱水里時,腦子里竟然滿是林茵夢赤裸後背的風姿。自從雨筠搬進家就開始荒廢的手銃功夫,竟然又被撿了起來。而這一次,竟然在浴室里弄了足足近半個小時才讓我一泄如注。

「那要不要再來一次,你丈夫我正有興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出於對雨筠的愧疚,我身體一翻,想要將毫無防備的女人壓在了身下調戲一番。然而沒料到的是,雨筠此時正掙紮著坐起來,這樣一來,兩個人的額頭竟然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一起。

一陣疼痛之後,兩個人只能伸手替對方揉了揉頭,然後尷尬的笑了起來。

「別鬧了,起床吧。」雨筠從床上爬起來,將早已經准備好的衣服遞給了我。

「警服還是便裝?」

「給我便裝吧,今天上午可能要江北醫院。」估算著鳳薇薇那邊應該脫離了危險,我從床上坐起來,撥通了老錢的電話。

「那個,醫院里的人,現在的情況如何?」我說的是鳳巧爺的女兒鳳薇薇,那日發現鳳巧爺的父女出事後,我就吩咐警局將這個消息先控制起來。算上我跟老錢,警局一共也就幾個人知道那具無名屍體的身份。因此爲了保密起見,我沒有直呼那個在凶案中幸存的女子的名字。

「嗯,剛才醫院來了電話,」顯然,老錢說話時的語氣已經告訴了我,鳳薇薇的情況並不樂觀。「她人已經醒過來了,只是…」

「只是什麽?」

「不太清楚,醫院方面說她的精神狀態出現了極大的問題,因此我們如過今天要去的話,就只能探望病情,不能跟她有任何交流。」

「這樣啊,那有問過醫院她什麽時候可以恢復麽?」我在說這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日老錢曾經告訴過我,鳳巧爺在臨死前受到過銀針刺頂的酷刑,這種刑罰會讓人神志混亂。現在看來,這鳳巧爺的女兒,也有可能遭受到同樣的對待。

果然,老錢那邊說道:「現在看來,這鳳薇薇也是受到過銀針刺頂的刑法。不如我去醫院看看她的病情,也看看我能不能想想辦法,等她能說話後你再去吧。」

「我還是去看看吧。你准備下,半個小時後我們直接在江北醫院見。」掛斷電話後,我看著窗外嘆了口氣,心中的疑雲,就像是這雨後的山城形成的特有的霧氣一樣揮之不散。我被卷入這個案子已經三天了,但一切卻毫無頭緒。無論是尋找劉憲原的下落,還是查找劉家失去的財物,都毫無進展。唯一的希望,就是是否能從鳳薇薇的那里,得到更多的線索。

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江北醫院。而讓我欣慰的事,向來對時間觀念不太敏感的老錢,這次竟然比我先到。

國家處於戰火之中,但這江北醫院在這其中反而成爲了巨大的受益者。雖然不是前線醫院,但很多政府要員或者受傷軍官,被安排在了這里療養。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本來並不算規模多大的醫院,也變得牛哄哄了。縱使我有著警界高官的頭銜,但還是不得不在在重症監護科門口好一陣子。

一個叫李雅的小護士接待了我們。這個胖乎乎的小姑娘看上去跟那些因爲病人繁多而被搞的一臉病色的老護士們不同,說話的語速很快,口齒也頗爲伶俐,一開口,嘴里的兩顆小虎牙倒也是讓她看上去有幾分可愛。一路上,這個小護士反復叮囑著我們,不要去過多嘗試去詢問病人。

這個名字,是我們爲了替鳳薇薇隱瞞身份而謊報給醫院的假名。

「病人是幾點鍾醒的?」老錢有條不紊地跟李雅了解著鳳薇薇的病情。

「今天早上七點左右,」李雅說道:「她醒了後,我們高主任立即檢查了她的身體情況。結果發現她雖然人醒了,但精神還是沒恢復,一直是胡言亂語的。」

「哦?她胡言亂語什麽?」我好奇的問道問道。

「聽不太清,含含糊糊的…」李雅扭頭跟我們說道:「不過,你們最好有些心理准備,她現在的狀態,會有些嚇人。」言語間,李雅已經領著我們來到醫院重症監護樓二樓里面的一間病房門口。

當我們推開房門的時候,果然如李雅所說,我們看到了一幕很別扭的畫面。此時的鳳薇薇,就像是魔怔了一般,盤腿坐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門口的位置。空洞的雙眸,就像是在凝視著什麽我們看不見的東西一樣。即使跟我們幾人的目光相撞,眼神也是一眨不眨,讓人感到身上就像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一樣不自在。

「她從醒來到現在,她都是這個樣子麽?」我問道。

「是的,我們想要給她補充食物,但她一直在反抗,所以,我們就只能通過注射的方式給她補充了一些糖分跟神經營養葯物。誒…你干什麽?」李雅正在說話的時候,一言不發老錢似乎想到了什麽,快速走到鳳薇薇的面前,用手指翻開了她的眼皮仔細檢查了起來。

李雅不知道老錢的背景,見他行爲古怪,立即想要阻止他的這一舉動。然而小姑娘話剛出口,身後卻傳來了一個中年的男性的聲音說道:「沒事,讓他看吧。從某種意義上,你還應該叫他一聲前輩。」

我順著聲音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從年齡以及李雅對男人的態度看上去,這個人在醫院的身份應該不低,更何況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女人,還穿著護士長專用的淡藍色制服。

果然,那個男人走到我們面前說道:「幾位好,我是重症外科的主任,我姓高。另外,我是錢大奎在醫校的同學。」

錢大奎,就是老錢的名字。我雖然跟老錢很熟,但卻從未聽他提起過這個在江北醫院身居要職的同學。不過以他素來獨來獨往的性格來看,這也不足爲奇。

「你們是不是給她用了安里生素?」老錢在鳳薇薇的眼睛,耳朵,口腔,等幾處檢查了一陣後才開口問道。

「對啊,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神經營養葯…」那個高主任還沒說話,急脾氣的李雅就搶先回答了老錢的問題。估計是看老錢這高傲的性格不悅,李雅的語氣中也帶著一股嘲諷的意味。

「蠢材。」老錢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帶著稱謂,但誰都知道,他斥責的對象不光是李雅,還有負責鳳薇薇治療方案的高主任。

「你過來,聞一下這里。」老錢沒有解釋原因,只是用手將鳳薇薇頭頂的頭發分開。其他人雖然一臉茫然,但我卻知道,老錢應該是發現鳳薇薇受到過跟鳳巧爺同樣的刑罰。想要讓高主任去看一下那里的傷口。

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這個高主任好像也挺了解老錢的脾氣,面對老錢粗魯無禮的話,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悅的情緒。反而依言走到鳳薇薇的身邊,在她的頭頂彎腰湊了上去。

「這氣味…」果然,在鳳薇薇頭上深吸了一口氣後,高主任的臉色也變了:「是腦液?」

男人立即從他的衣兜里拿出了一個手電筒,扒開鳳薇薇的發根,仔細的在她的頭頂上檢查了幾下。然後又跟剛才老錢的行爲一樣,在鳳薇薇的眼皮,耳後幾處地方,如法炮制的檢查了一番。

「裴護士長,你馬上去血庫按病人的血型取1000cc的血液來,要快一點。」高主任還沒檢查完鳳薇薇的頭部,就立即用著緊張的語氣對我身後的那個穿著護士長衣服的女人吩咐道:「去取一副輸血的器材,另外,再准備三個大號的針管。」

「還有去拿四個熱水壺過來,全部灌滿開水,然後用厚毛巾包裹一下。注意不能有一滴殘余的水漬在外面。」老錢在高主任身邊說了這話後,高主任也立即對李雅說道:「對,按照他說的做。」

我不懂醫術,但從高主任的反應來看,我可以肯定,定然是醫院給鳳薇薇用的哪種葯物出了問題。

「這,是銀針刺頂的刑罰?」等兩個護士走了後,高主任才小聲地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看來,以前老師教的東西,你也沒有全忘。」

「是什麽人,會知道這麽古老而殘酷的刑罰?」高主任看了看尚且發著呆的鳳薇薇說道:「還好你發現了這個端倪。不然安里生素這種強效的神經營養葯,反而會讓她的神經系統受到更大的損傷。現在我只能先給她將體內的血液換掉一部分,讓葯物的效果盡量稀釋一點。」說完,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此時我的心里,跟高主任的內心同樣充滿了僥幸。倘若不是因爲老錢在,我們幾乎會失去這最重要的一條線索。

很快,那個姓裴的護士長跟李雅就將手術要的所有東西拿了回來,在鳳薇薇旁邊的台子上整理的擺了一排。李雅從一旁的消毒桶里,用鑷子拿出了一塊毛巾遞給正在做准備工作的高主任,不過一旁的老錢,卻一手將她遞過來的毛巾搶了過去。

「我來。」老錢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然後,就自顧自地按開始按照醫院的標准,做著手術前消毒工作了。而這一次,面對老錢越俎代庖的行爲,其他衆人也沒有再阻止。就連高主任也對其他兩女說道:「無妨,這件事情就讓他來好了。裴護士長,李雅,你們協助他做一下手術。」

「不用兩個人,」老錢顯然對李雅的毛躁不甚滿意,將手中的毛巾遞回給了裴護士長說道:「你一個人就行了。」

這個裴護士看上去約莫四十出頭,長的道是一番靈氣。知道高主任對眼前這個奇怪的人言聽計從,也只好聽從上司的安排,扶著鳳薇薇在床上躺下。然後按照撈錢的要求用病床四個角上的膠帶,將風微微的四肢牢牢的固定住。而同時,老錢已經將四個熱水壺,分別放在了鳳薇薇的頭頂,腳心,以及兩腋附近。

「我們出去吧,不要打擾他們。」高主任又看了老錢一眼,招呼我們從病房退了出來。

卻說我們一行人正在醫院忙碌著,而在江北警察局的檔案庫里,徐飛也同樣將自己關在檔案室忙碌了一個上午。雖然同樣是我所器重的人,但二人跟老錢之前卻鮮有來往。老錢那古怪的脾氣,即使徐飛都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

因此,昨天晚上當老錢將一份信件交給他,委托他幫忙查找線索的時候,徐飛一度也十分好奇,爲什麽這個向來只是跟屍體打交道的人,會突然找上他。不過,當他打開信封後,他就立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因此,從今天早上一早開始,他就一直在檔案室里個看各種陳年檔案。

一大堆檔案袋,被整齊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那些檔案都是檢查過的,然而里面卻沒有徐飛想要的東西。失落跟焦慮的情緒,開始在徐飛心中一點點蔓延。

僅存的希望,留在了眼前這幾個前一任老檔案室主任在退休前留下來的個人整理的檔案。而就在徐飛小心翼翼的將一疊發黃的照片,從其中一個袋子中取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中突然出現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幾乎一連倒吸了幾口氣,徐飛才將手中那張畫著老錢委托他調查的符號的信紙放下。在確認了諸多細節完全吻合後,徐飛拿起筆,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工整地寫下了三個字

「和衷社。」

寫完這三個字後,徐飛將這張紙條放進了一個信封里,然後立即從辦公室起身離開了。

「哦?這麽說來,高主任跟老錢不光是同學,還曾經是朋友了?」

老錢的手術還要持續幾個小時,因此在高主任的邀約下,我跟他兩人在附近的飯館簡單吃了個飯後,一邊往回走,一邊聊著天。

個高主任的本名叫高成,跟老錢在醫校當了三年的同學。在此之前,兩人一直私交甚好。只是後來在家里的資助下,高成去日本留學了三年。回來後,高成才發現自己這個昔日的摯友因爲性格原因得罪了學校老師,錯失了進入國立醫院的機會。也正是因爲這一層心結,昔日的摯友也慢慢疏遠了。

三年前,警界改組引發了動盪,高成當時也曾經向老錢發出過邀請,卻被這個一心只在研究各種屍體的怪人給拒絕了。

「哎,其實蠻可惜的。」這句話本不應該從我這樣的一個警局管理者嘴里說出來,但這也是事實。跟江北醫院的一個主治醫師相比起來,就算老錢現在也算是一科之長,兩者的薪水待遇也是天差地別級別的。

剛才高成所說的三年前的那次警局改組,是緣起於南京方面對山城警方進行結構調整。在那一次調整中,有很多昔日警局的同時選擇在那個時候選擇另謀他就。在當時,老錢也曾經差點被要求調崗,但他那古怪的脾氣,反而成了他的護身符。

不過其他的很多警察,就沒這麽幸運了。當時剛接手警局的王局,對前任的勢力開始了各種明的暗的清洗,有好幾個還不錯的警察,在那一次的改組中不的不離開警隊。不過對於這些人來說,離開警隊後的生活,反而大多更加如魚得水。就比如說玉蓉,在離開警局後,在商界混得風生水起。那個我曾經的下屬,反而成爲了我未婚妻的老板。

我突然想起玉蓉,並非毫無道理。而是眼下,我突然地發現,這個女人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穿著她一直喜歡的條紋款式的風衣,塗著她那個標志性的大紅唇。並且,還跟以往一樣的,帶著標志性的禮貌微笑看著我。

「咦,玉蓉,你怎麽來這里了?」女人的出現讓我有些警惕。就在幾個小時前,玉蓉才因爲私事推遲了跟雨筠的見面。而現在從她的行爲來看,她想做的事情,似乎跟我們一樣,因爲她出現的地方,正是鳳薇薇被監護的病房門口。面對這個來意不明的朋友,我心里立即認真起來,將她帶到了一個僻靜之處後,才詢問她來此的原因。

「什麽?你是說,你也認識鳳巧爺父女?」我頓了頓說道:「是不是雨筠跟你說的?」

「你可別冤枉雨筠。」玉蓉看著我有些過激的反應,似乎若有深意地笑了笑道:「我不知道你跟雨筠說過什麽,但她從沒跟我說過任何關於你現在調查的案子的事情。你的未婚妻對於你的事情,可是一字不說的,你可別冤枉她。」

「哦?是嗎?」雖說我也明白,雨筠不可能將此事告訴玉蓉。因爲她也確實不知道此事鳳薇薇身受重傷的事情。不過,我實在想不通她是如何得知鳳薇薇此時情況的。

「怎麽?你還懷疑雨筠啊?」玉蓉看上去有些得理不饒人,帶著替自己閨蜜興師問罪的語氣聞著我。然而,聽了女人的話,我卻突然邪魅一笑道:「我不懷疑雨筠啊,我只是懷疑你給她說什麽不該說的事情。」

聽完這句話,玉蓉的表情也突然變了。臉上露出一絲有些尷尬而又羞澀的表情。

「胡說八道什麽呢?」玉蓉白了我一眼說道:「實話跟你講吧,其實自從她們父女失蹤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找他們了。」

「等等,」我注意到玉蓉話里的一個細節:「你是說,你知道他們失蹤?」

「對啊,」玉蓉似乎有些責備我打斷她的說話,卻也對我不坦誠的態度習以爲常了,頓了頓才繼續說道:「我認識鳳巧爺是從大概一個月前加入了王記的時候開始的。因爲我服務的是大客戶,因此要求對銀器制作有更深的了解。因此,當時我是很想從王記的那些師傅中選一個經驗豐富的教我幾天。」

玉蓉見我不再打岔,繼續說道:「但最近鋪子里訂單很多,店里的老師傅們都脫不開身。因此,我們老板讓我去請教鳳巧爺。在我們老板的推薦信的幫助下,鳳巧爺答應每周三跟周日兩天下午,教我一些銀器的鑒定經驗。」

「這麽說來,你認識鳳巧爺也有些時候了。」我找了一個破舊的沙發坐下,此事,我們正身處一個堆了很多閑置醫療器具的家屬休息室里,而這張沙發,成爲了這里唯一可以坐的地方。